第三百六十七章 請旨

  林靈連坤寧宮都沒有進去，坤寧宮大門緊閉，她叫了半天都沒有人出來應，再叫喚下去，宮庭護衛都出來站了一排，林靈不想鬧事，只好先回普寧宮，安撫一陣，回了鎮遠侯府與李九言商議這樁事。

  在屋裡，她來回不停的走。

  一直在咒罵皇后心狠手辣的。

  「她一次次利用我娘的善良，讓人將蠱蟲下在她身上，讓她現在變得活不活，死不死的。」林靈只是疼惜賢妃，她十幾年時便沒了家，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到頭來，女兒也丟了，去了道觀，到如今，還要不明不白的死去。

  只怕，連她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樣的人生，的確足夠悲慘。

  「不行，我不能放任皇后這以做，我要去找皇上——。」

  「你別衝動，這件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李九言安撫妻子，普寧宮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皇上的眼，但，賢妃已經昏迷好幾日，皇上那兒，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派了太醫過去，太醫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王明修能看出來賢妃身上中的蠱毒，太醫院必定有別的太醫也能看出來，只是，他們在宮裡當差久了，有些話，不敢明說罷了。

  

  林靈一震。

  對啊，皇上不可能不知情的啊。

  「皇上對賢妃不是有情的嗎？他難道不知道是皇后趁機下的毒？」

  李九言神情複雜，「就算知曉，皇后也是一國之母，中宮之主，太子的嫡母，皇上要動皇后，便動了太子。」

  林靈徹底明白了，皇上不想動太子，便想要息事寧人了，不想動皇后，那便要眼睜睜的看著賢妃去死。

  林靈 咬著牙，幾乎將自己一口白牙都咬碎了。

  天家無情，果真如此。

  「不行，宮裡太危險了，既然皇上不做為，不想為賢妃尋解藥，那就把賢妃接出來，住在鎮遠侯府，我們想法子，去尋解藥。」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賢妃去死。

  好歹是她娘。

  李九言輕輕撫開她因生氣而垂落胸前的髮絲，「皇上怕是不會輕易應的。」

  林靈眯了眯眼。

  「那便要脅吧，皇上也是有把柄的人。」

  她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還敢威脅到皇上頭上。

  翌日，林靈入了宮。

  李九言一直護在她身邊，深怕她因為一時情急，言語上的閃失，讓皇上下旨重罰。

  他不允她有半點差錯。

  皇上初時態度極好，一臉悲痛。

  「林靈，你娘病重，朕也很難過，已嚴令太醫院務必要將賢妃救治痊癒，你放寬心，守幾日，賢妃的情形定會有所好轉。」

  皇上的安撫，此時顯得有些蒼白。

  「太醫連我娘得的是什麼病都不敢說，我憑什麼相信他們能治好我娘，皇上。」她在帝前下跪，「我娘一生悽苦，一直在與親人分離，好不容易與我相認，如今她又要不明不白的病著，到頭來若是太醫院還尋不出病根，亦不可能救治妥當，還請皇上允准我將我娘迎到鎮遠侯府好好照料，以敬孝道。」林靈言語恭敬。

  也知道在皇上面前嗆聲是討不了好處的。

  萬一上座的那一位惱羞成怒，一道聖旨就可以奪了鎮遠侯府幾十條人命，一個不小心還要牽連九族。

  她也想飛揚跋扈，指責皇帝的不作為。

  但情勢不如人，她也不得不屈膝。

  「胡鬧。」延聖帝不允，「你娘這種情況，誓必要留在普寧宮，搬進搬出，反倒是對她的病情不利，你若是想要對你娘敬孝，便搬進普寧宮來陪她些日子。」

  皇上的賢妃，送到鎮遠侯府去養病，算是怎麼回事。

  延聖帝還怕被人指著罵。

  「皇上，皇宮內苑，規矩不知有多少，我在宮外還要以延請民間大夫，皇上，林靈難得求皇上一回，還請皇上應允。」

  「還請皇上允准。」李九言亦在一旁幫腔。

  皇帝無耐，雖有不願，但還是允了。

  並命太醫院兩位太醫跟著一道住進鎮遠侯府，替賢妃時時侍候著病情。

  ……

  坤寧宮

  葉嬤嬤將消息帶了回來。

  「娘娘，鎮遠侯府從普寧宮把賢妃給拉了出去，哼，到如今這份上，拉出去也不過是等死，也好，死在宮裡，咱們還嫌晦氣。」

  許皇后面上倒沒有多少得意之色。

  只吩咐葉嬤嬤一定要把後續處理妥當，不能留下一點點的蛛絲螞跡。

  葉嬤嬤直就應著。

  「本宮倒是沒有料到，皇上會准許賢妃出宮，她這副模樣，他不是更該將她留在宮裡嗎？將她送出宮，或許這輩子，他再也見不到了。」男人心，難以揣測。

  帝王之心，就更加難人讓摸清。

  她與延聖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到頭來，她並不真正了解那個坐在龍座上的男人。

  有時覺得他是個多情的。

  有時，卻也覺得他必是個絕情的。

  「皇后，皇上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只怕咱們瞞得再好，皇上也是知曉的，他沒言語，甚至不曾來坤寧宮一趟，那必是在心裡重著皇后和太子殿下的，賢妃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少時皇上的一時玩寵罷了，得了個私生女也才在不久之前認回來，能有什麼感情。」

  許皇后輕應了一聲。

  明卿的命，有時想想也是苦的。

  「你去告誡太子，這段時日，不要再玩別的手段，賢妃成了這副模樣，他父皇心裡肯定還是憋著一股子氣的，可不要蠢笨的讓皇上把這股子氣，泄在他的身上。」

  「是，娘娘放心，老奴這就去找太子殿下。」

  ……

  葉嬤嬤到了東宮，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告知太子，太子臉上終於有了真心的笑顏。

  頗為得意。

  一身華貴的太子服，若不是臉上的神情太過小人得志，也是有幾分貴氣的。

  「賢妃這樣的人，就不該存活於世，她早就該死了，橫在父皇心中，也顯多餘。」太子道。

  葉嬤嬤立刻應著。

  「是是是，殿下說得有理，她呀，怕是活不長了。」

  「哼，一條賤命，死不足惜，還有她那女兒，活著也是個禍害，只要她多活一日，便礙我母后的眼多一日，遲早，她也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