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看看

  聽到外面的動靜，程西和程止立刻跑了出來，卻見的確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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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

  兩人激動莫名，差點像元秋和元冬一樣撲上前去，他們一直守在鳳城，但並未得到消息說將軍要回來。

  如今京城有諸多事宜，他們還以為，將軍再也不可能回聚門關了。

  堂堂護國將軍，已經不需要再駐守戰事平息的聚門關。

  李九言一手抱起一個兒子，朝程西和程止點了點頭，「你們兩人守在此處？」

  「是。」程止道，「之前發生了些事，王將軍讓咱們守在臨香居。」

  李九言知道是什麼事，早前已經收到彭順和王大海命人送回京城的信件，他看過之後，第一時間請旨回聚門關。

  一來，是要讓凶奴一族，明白若是試圖再對大周子民動手，後果必然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二來，他是為了家人。

  信件上，王大海說得還比較隱晦，只說林靈被凶奴人挾持，已經平安救出。

  「你們的娘呢？」他問兩個兒子。

  兩個小傢伙的手齊刷刷的往臨香居二樓指。

  「娘在二樓睡房呢。」元秋道。

  「入冬了，娘可怕冷了，若是沒事，就在睡房中，躲在被窩裡。」元冬道，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娘一樣怕冷的人。

  雪有什麼好怕的，下大雪才好玩兒啊，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縱使小手小臉凍得通紅，兩個小傢伙也不覺得有半絲寒意。

  李九言將兩個兒子塞進程西和程止的懷裡，交代他們，「看著他們，別玩久了，小心凍著。」

  「是。」兩人自是領命。

  程西一人抱兩個，程止將馬牽進後院安置妥當。

  此行除了李將軍一人，倒是沒有看到其他人，陳放將軍呢？還有王明修醫官，盡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李九言匆匆入了臨香居，李四行見了，驚得張大了嘴。

  他還沒有來得及叫喚，就見李九言上了二樓。

  李四行閉上了嘴，舉起的手慢慢收回，繼續算帳。

  林靈怕冷。

  以前從來沒覺得怕冷，在上一世，若是冷了，她可以一個冬天都呆在暖氣房裡不出去，這裡不行，她只能靠被窩，熱水袋和火盤續命。

  之前沒什麼感覺，鳳城真正冷下來是這半個月的時間。

  她早上起來與李四行對過帳，把今日需要完成的事交給李亮，讓李亮負責新園那邊，做完這些，她讓程西和程止在臨香居里呆著，時不時的照看一下元秋和元冬。

  元喜在練字，由她親自教的。

  明湖書院不收姑娘，她又沒那麼多銀子單獨去請個女師父，再說，鳳城女先生也不太好請，她只有勉強自己教元喜。

  練字倒是好說，去求字貼就夠了，讓元喜按著字貼去練習。

  她可以教元喜認字，讀書。

  元喜學得很認真，原本這麼冷的天，她讓元喜不要去學，省得凍手，元喜拒絕了。

  她一臉正色的道，再冷的天也不能輕易鬆懈。

  有人推門而進，林靈以為是元喜。

  她從被窩裡遇出個臉來，「元喜，你寫完了？過來暖暖手。」

  誰知下一刻，進門來的不是元喜，儘是李九言。

  他一身黑衣，風塵僕僕，頭上，肩上還掛著雪。

  他目光深幽，灼灼的盯著床上臥在一團粉色棉被中的那張過於雪白的清麗小臉。

  她的眼對上他的，他不動聲色的進了屋，順手帶上了門，以免外頭的冷風吹進來。

  「李九言。」林靈驚呼，動作大了些，被子掉了下來，渾身上下冷風立刻襲了過來，她冷得提起被子直皺眉頭，「你怎麼回來了？」她一點消息也沒有。

  一點風聲都沒聽說。

  「我回來了。」他聲線低沉，若是好好說話，聲音也是極好聽的。

  他大步走到床前，先盯著她的小臉看了半晌，確定她臉上除了白得沒有血色，雙眼還是明亮有神的。

  「林靈，讓我看看。」他說。

  「看什麼？」林靈有些莫名，她又拉了拉被子，下一刻，明白過來了，「是不是王大海告訴你的，你不會因為那件事特意趕回來的吧？我的傷早就沒事了，現在只有一處小小的疤，等開春了，我再塗些祛疤的藥膏就沒事了。」

  李九言有些不太明白，為何塗藥膏要等到開春。

  「藥膏在哪？我幫你塗。」他想看看她傷在何處，王大海去信，她傷得極重，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渾身是血。

  他看到信之後，驚得恨不得馬上就飛回鳳城。

  可無皇上下旨，他不得輕易離京返回鳳城。

  後來，王大海遞給兵部的摺子提及凶奴王的陽奉陰違，他才得以光明正大的回鳳城。

  快馬加鞭，花二十日。

  後頭的隊伍，還要兩日才能趕到。

  他先一步到的。

  林靈搖頭，「之前大夫開了，我沒要，這麼冷的天氣，實在不太適合抹藥膏，反正是腰側，有衣物遮擋，哪怕留點疤也無關緊要。」她並不在意。

  李九言卻是在意的。

  「你是個姑娘，身上有疤，說不過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林靈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總覺得她在他的面前很渺小。

  林靈這會打死也不願意出被窩，讓他塗抹那冰冰涼的藥膏。

  「無妨，我真不在意，你可見過元秋和元冬，他們在樓下。」她伸手纖指，指了指樓下。

  李九言點頭。

  「見了，他們在玩雪。」

  「還在玩嗎？」林靈皺了皺眉，「我讓程西他們看著，只能玩一會，不能玩久了，在雪地里呆久了，容易感染風寒。」

  「別擔心，程西和程止看著他們。」他突然大手一伸，扯了她身上的被子，突來的冷意讓林靈打個大大的噴嚏。

  鼻頭一陣紅通。

  「我的被子。」她伸手討要。

  李九言完全不理會，將被子置於一旁，伸手將她拉下床，要她站在他跟前。

  「好好站著，我看看哪裡受傷。」

  從頭到腳，他細細查看，林靈被他盯著小臉滾燙。

  這下好了，總算不冷了。

  她裹著厚厚的棉襖，他只能看到她露出來的小臉和小手，其他地方，根本就看不到。

  「傷在何處？」他要看看。

  林靈聞言，臉色一白，猛然搖頭。

  「不行不行，在腰側，已經好了，你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