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爹回來了

  聽說五人被審了一番帶回聚門關。

  

  臨走之前，王大海特意上門賠罪，都是他太過輕忽，輕信了凶奴王的話，認為之前送過來的五人，就是之前綁架林望月與紀元的兇手。

  才害得林靈再一次慘遭他們的毒手。

  不過，有一事倒是非常奇怪。

  審問的過程中，只要一提及林靈，那五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王大海問過之前派往林靈身邊的將士，他們皆言，趕到之時，五名凶奴人已經倒地不起。

  他們不曾動手。

  這就奇了。

  如果不是他們動的手，這五名凶奴人是被誰給打倒的，甚至在醒來時，驚駭的樣子讓人難以理解。

  王大海心中有疑惑。

  他認為，林靈才能解他心中疑惑。

  此時，回了聚門關，他必要一五一十，如實書寫成信，送往京城。

  一式兩份，一份送往兵部，一份送至李九言的處。

  遣退其他人，醫館之中，只有王大海與林靈。

  喝了一天的藥，又進過食，林靈的情形已經好多了，她只是受了些外傷，一旦止住血，傷口很快就會癒合。

  她原是要搬回家去，大夫堅持，要她再留一日。

  她的傷是彭大人特意交代過的，老大夫不敢善自做主。

  「夫人，將軍臨行之前，特意吩咐大海，一定要確保夫人和孩子的安危，是大海的疏忽，讓夫人受了傷，回頭，大海定會在將軍跟前請罪。」王大海正色的道。

  他長得粗獷，言語更是認真。

  林靈倒是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王將軍不必自責，你已經做了你做的，凶奴人生性狡詐，咱們也是被騙了，李九言那兒，王將軍也不必去請罪，你沒有做錯，倒是有一事，我想與王將軍商量。」

  「夫人請說。」

  「我知道軍中將士身手非凡，想要延請兩位，就怕不太合適。」她也在猶豫，便在鳳城中，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她其實也挺怕凶奴人萬一不死心，又派一波人來呢。

  她未必還能擋得住。

  她還有三個孩子，還有李家村的老老小小，說起來，她身上的軟肋多得很。

  王大海立刻允下，召了兩個。

  「左邊的是程西，右邊的程止，他們都來自同一個村，之前都跟在李將軍帳下，得李將軍親自教導，身手不差。」

  程西和程止見過林靈，林靈也回了禮。

  「往後有勞二位，只要確保凶奴人不再有動作，你們就可以回軍營去了。」她心中有愧，人家是正正經經的軍中將士，在軍中立了功，是可以飛黃騰達的，跟在她這兒，委實有些浪費人才。

  ……

  留下了程西和程止，她需要替他們安排住處，就在臨香居的後院裡勉強又騰出了一間屋子讓兩人住著。

  她帶著傷親自去了一趟明湖書院，找白山先生，向白山先生提過此事，讓明湖書院多注意往來的人和門戶。

  又過了幾日，林靈身上的傷明顯已經好了許多，換藥時，看著傷口就要結痂了。

  稍稍有些癢。

  王大海正與凶奴人交涉。

  林靈去了一趟聚門關，小麥長勢還不錯。

  鳳城的冬天來了。

  天氣會越來越冷，他們需要多屯些過冬的糧食，萬一大雪封了路，外頭的糧食進不來，可是要餓汢子的。

  大家都在採買過冬的食物，有些人甚至開始採買年貨。

  再過一個月，就到年關了。

  這是他們在鳳城過的第一個年，自然要隆重些對待。

  林靈替自己和三個孩子多備了厚衣，還一人備了一身年節穿的大紅衣，好討些喜氣。

  新園那兒，因幹活太累，她也給他們添了棉襖，棉鞋這些過冬之物。

  林靈怕冷，早上的把自己裹成了糰子。

  前些日子受了傷，失了血，讓她的身子骨更虛了些，這個冬天，比起以往，她更懼寒。

  她時常穿著大襖，棉靴，帽子和圍脖一樣不少，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從那一日起，她隨身都帶著防狼棒。

  就算最終不能成為殺敵的厲器。

  至少可以嚇唬嚇唬人，並且在關鍵時候，還能讓對方軟一陣，給她逃脫的時間。

  京城那邊沒有再來信。

  他們偶爾在彭大人那兒得了些消息。

  年前半個月，明湖書院休沐了。

  足可休一個月，過完了年，待過了元宵，才重新回明湖書院上學。

  元秋和元冬高興得不得了，他們被保護得很好，完全不知道林靈受傷之事，連元喜也未透露。

  這一日，天未亮就開始飄雪了。

  是這個冬日的第二場雪。

  第一場雪下得不大，只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孩子們還沒有盡興，連個雪人都不曾堆起來，雪便化了。

  多少是有些掃興的。

  這是第二回的雪，下起來又急又快，半日的功夫，已經堆了不少。

  元秋和元冬就在臨香居的門口堆雪人，元喜在鋪子裡頭忙活，時不時的會探出頭看看兩個弟弟的情況，並不厭其煩的告戒他們不要亂走。

  元秋和元冬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元秋捧了一捧雪，搓成一個圓圓的雪球，安在雪人的頂部。

  元冬進了大堂，又到了廚房，討了兩根胡蘿蔔，給了一根給元秋，兩人替自己的雪人套上鼻子。

  「哥哥，一會要還把胡蘿蔔還回去，晚上還要煮著吃呢。」娘說了，會炒甜甜，脆脆的胡蘿蔔片給他們吃。

  「我知道，」元秋又捏了一把雪，看都沒看弟弟一眼，「可是娘早前說過了，要給我們燉牛肉吃，她說這麼冷的天氣，吃一碗胡蘿蔔燉牛肉，是冬天最美的事。」

  元冬一聽，搖頭，「不是不是，你聽錯了，娘說了，胡蘿蔔用炒的，牛肉和土豆一塊燉，娘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呢，咦——。」元冬一抬頭，不遠處有馬騎了過來，那人看著很眼熟。

  等近一些，元冬瞪大了眼。

  「哥，你看，你看，是誰回來了。」

  元秋掃了他一眼，見元冬的雪人被他捏破了一個洞，正要取笑，卻見前方騎馬的人下了馬，正朝他們走過來。

  兩人終於看清來人的樣子。

  他們立刻丟下雪人，飛撲上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