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混子找死

  劉麻子嘴唇乾裂，嚯著兩顆大門牙，眼裡都是紅血絲，模樣看起來可怕極了。

  元喜擁著兩個弟弟，下意識的往林靈那邊靠。

  林靈拍了拍元喜的肩膀安撫她。

  「劉麻子，上次是沒打怕，你有膽子盯上我們，是覺得上回沒打過癮，想再來一回？」她心頭暗驚，看來劉麻子現在一天到晚都盯著她，她拿點東西萬一被他發現了，還不鬧得天下大亂，不行，這一次，她要徹底解決了劉麻子。

  她的手，狀似不經意的碰觸到腰間的菜刀，熾熱的日陽烘烤，連刀都有些發燙。

  劉麻子只覺得頸間一涼，昨天被拿著菜刀抵脖的感覺又回來了。

  不過現在人多，他只要一嗓子，大傢伙都會圍上來。

  「憑你也敢，昨天被你唬住了，今天看你還有什麼能耐，我盯著你許久，你的水早就喝完了，這會又拿出水餵給小的，是偷的吧，說，是不是偷別人家的？」劉麻子一口咬定林靈偷了別人家的水。

  

  「偷？現在誰家還有得偷，你一天天的盯著我們家，實在是噁心，昨天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再惹我，三兩刀切成塊，餵了狗。」

  「嚇誰呢？老子就不是嚇大的。」劉麻子後退一步，「告訴你小賤人，你有這心，你還得有這膽。」他就不信林靈敢真下手殺人。

  林靈扯下刀，在手上掂了掂。

  「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被李九言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吧，像我們這種在戰場上經歷過的人，殺人連眼都不眨一下，別說是你，三五個男人在我面前都不算事。」她耍刀的姿勢還真的挺唬人的，劉麻子隱隱約約想起來，劉氏好像曾經提過一回。

  「你敢嚇老子，老子遲早有一天把你三個崽都偷著賣掉。」劉麻子耍狠的道。

  林靈一聽，怒火上心頭，一刀劈過去，砍中劉麻子的衣角，要不是他躲得快，確中的是他的左手。

  「啊——。」劉麻子大叫。

  「賤女人殺人了。」

  李四行上前抓住劉麻子的手。

  「你個二混子，總是纏著九言家的，存的什麼心思？」好歹林靈是九言的媳婦，他們家的人還輪不到二混子來欺負。

  「她想要了老子的命。」劉麻子大吼，劉氏帶著大兒子李春也趕了過來，李春看著舅舅的那見了鬼的神情，實在是看不下眼。

  「李四行，你不能偏幫，九言家的，你實在是無法無天，你拿著菜刀是要殺人嗎？？前兩天害得我弟弟流了那麼多血，現在還想拿刀砍他，你是存心想毀了他，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劉氏拔尖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將劉麻子從李四行手裡救了下來。

  村長過來了，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林靈悄悄扯了扯李元喜的衣角，李元喜看了她一眼，會了意，站起來指著劉麻子。

  「是他，想偷我們去賣。」

  那怯懦的表情讓人心疼。

  「劉麻子還能算個人？他賣了自己的孩子得的口糧吃完了，現在還打起別人孩子的主意，看我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就想下毒手，簡直是喪盡天良。」

  眾人一聽，這還能得了。

  村長的三兒子李亮一把揪住劉麻子，他長得高大，比劉麻子高出一個頭，劉麻子被他一揪，嚇得腿都軟了。

  「姓劉的，劉家村容不得你，現在想來禍害我們李家村的人，告訴你，只要我李亮在一日，你死了那條心。」

  「我，我沒有啊——。」劉麻子嚇得嘴也不靈光了，「是她，是她胡編的，她往我身上潑髒水。」劉麻子顫著手指著林靈。

  「姐，姐夫，你們要幫幫我。」劉氏最是知道他為什麼盯著林靈，可這會兒劉氏不敢站出來說明原委，一旦李家村的人遷怒到她頭上，她一家老小路上可就難過了。

  「麻子，你就向九言家的道個歉，你就是痛快痛快嘴，又沒有真想做。」劉氏試圖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那可不行，村長，大伯大叔大哥們，你們一個個家裡都是有女人孩子的，這世道活著不容易，可不能欺九言不在讓外人欺負咱們村的人，他今天敢對九言的孩子起了歪心思，明日就敢對你們的孩子起歪心思。」林靈將三個孩子圈在懷裡，模樣看起來堅毅無比。

  李亮的火又蹭蹭的往上冒。

  「李三爺，這事是我和劉麻子之間的事，也不能髒了你的手，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她讓孩子們站好。

  李亮瞧她一臉堅決，鬆了手。

  劉麻子腿軟落了地。

  「你想做什麼？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懷的什麼心思，李家村的人能讓你騙了，可騙不了我。」

  果真看到了，林靈心裡下了狠，這人留不得。

  往後被他盯上，她什麼都不能拿，一家四口，只能活活餓死。

  林靈一個女人家，要顧自己，還得顧三個孩子，的確是不容易。

  現在還要被劉麻子盯上，只能說她命太苦。

  「你一再的污衊我，今天你和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劉麻子，你無辜的兩個孩子被你生生賣掉，婆娘也走了，現在還想賴上我家，李九言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他的家人可不能讓你污了去。」

  先看了李忠和劉氏一家，再看向村長。

  「村長，今天要嘛把他趕走，要嘛我拼了命也要砍死他捍衛孩子，咱們李家村還有十幾個孩子在，我家元喜是個小姑娘，元秋和元冬還那么小，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敢賣，現在盯上我家了，誰知道他心裡是不是也打了其他孩子的算盤。」

  這一番話讓家裡有孩子的立刻瞪仇人一樣的瞪著劉麻子，林靈沒說，他們還真沒往這方面想。

  現在想著，大有可能。

  自己的孩子都不心疼的人，怎麼會心疼別人的孩子。

  越往北走，越是不易。

  劉麻子平時好吃懶做的，也就對自家人耍耍狠，遇上真狠的，立刻就軟了。

  「姐，姐夫，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快把她拉開。」劉麻子哭喊著。

  劉氏見親弟哭喊，心一疼，就要上前拉扯。

  李忠將劉氏絆住。

  「你做什麼？救下他是想讓我們一大家子都被趕出去自己走嗎？」

  沒有大傢伙的團結，零散自己走的，容易被人劫道，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你個心狠的李忠，我嫁給你那麼多年，那可是我嫡親的弟弟。」劉氏咬牙切齒。

  「都是他自找的。」

  「走走走，我們讓他走，可不能真砍他，劉家就剩他這根苗了」劉氏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