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產後脫舌

  吃過午飯柳絮看了一下家裡的小賣部，婆婆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二妮還幫忙弄了個小帳本，每天放學回來都幫忙記帳。

  她行醫用的房間，婆婆也經常收拾，乾乾淨淨的，就跟她沒離開過似得，讓她覺得很溫暖。休息了一下，正打算整理一下藥材的時候婆婆進來，問：「柳絮，你是不是擔心上學的費用，才請假的？」

  「不是啦。娘，我就想一邊行醫一邊上學。都不耽誤。」柳絮佩服婆婆的腦子，轉速飛快。要是婆婆上也過學的話，肯定也是個了不起的人。

  「柳絮，你看，現在家裡條件好了。小賣部每天都有賺，你就是上學，學費娘也能幫你交得起……要上就得好好上啊。」

  「娘。」柳絮握住了孫曉娟的手，雖然是婆婆，對她，真的已經不錯了，「您要相信我，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會這麼做的。再說，老師說了，要是我考試不夠一百分假期就取消了。我要是每次考一百分您還擔心什麼？要是考不到，那我只能乖乖去上學了，對吧？」

  「好吧。那娘就不勸你了。哦，對了，你不在這幾天，有不少人找你看病的。還有一個從外地來的，說過兩天還來。」

  「嗯。我知道了。」

  孫曉娟出去了，柳絮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就躺在單人床上休息了。還是自己的床躺著舒服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而且還做夢了，夢到了爸爸媽媽，夢到他們因為她的死亡哭泣的臉，最後，夢境一轉，她竟然夢到了韓東。

  夢中，他親吻她的唇，兩人身體糾纏……就在要深入的時候，她突然醒了。坐起來緩了緩神，無語望天，她竟然做了個春夢，太羞人了。

  

  連著幾天，柳絮都挺忙的，又要給人看病，又要採購藥材，還要讀書，不過挺充實的。這天夜間驚雷大雨，院子裡有些泥濘。

  出來進去，家裡的地就特別髒。柳絮正在用拖把拖屋子裡的水泥地，就聽院子裡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柳醫生在嗎？」

  柳絮從屋子裡出來，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的確良襯衫，一條藍色的褲子，頭髮及耳，看著乾淨利索，但面色憔悴。

  「我在的。」

  「你就是柳醫生啊？」女人打量了柳絮一番，似乎很意外口口相傳的名醫會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柳絮點了點頭，「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那女人搖了搖頭，一臉愁雲的說：「不是我，是我兒媳婦。」

  柳絮招呼那女人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你別著急慢慢說。」

  那女人說：「要說，本來是一件喜事。我兒媳婦前兩天剛給我們老王家添了一個大孫子。可是，誰知道，生完孩子後，她舌頭一直收不回去，就在外面吊著，請了先生扎針也不管用。柳醫生，你能幫忙過去看看嗎？」

  「姨，你是哪個村的？」

  「我就隔壁村的。柳醫生你要是方便，能不能跟我過去一趟？」

  「可以。我收拾一下東西，您等一會兒。」柳絮回屋子收拾了醫藥箱，跟婆婆說了一聲後就隨著那女人出去了。

  女人姓謝，名晚春。夫家姓錢。村里人生孩子有忌諱的，不滿月，外人不能進。不過柳絮是醫生，百無禁忌，她跟著就進去了。

  柳絮進去後第一眼看到是炕上的小孩子，大概四五斤，眼睛還沒睜開，瘦巴巴的跟小貓似得。旁邊躺著的就是孩子的媽媽了。

  她剛生完孩子，身體弱，起不來炕，想打招呼，那舌頭耷拉在外面，又不好說話，只能用眼睛跟柳絮打招呼。

  「柳醫生，你看看，曉琳的病能治嗎？」謝晚春焦急的問。

  曉琳本來生完孩子就身體虛弱，這舌頭在外面耷拉了兩天了，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口水也會無法控制的往出滴答，整個人的狀態很差。

  「能治。」柳絮說完望向了謝晚春，湊到她耳邊低聲交代，「姨，你去叫倆女的來。再找些盤子和盆堆放在窗外，一會兒……」

  謝晚春有些不解，正想問個仔細，柳絮卻說：「姨，您快去找，一會兒就知道了。」

  「好，好，我這就去叫人來。」

  謝晚春出去了，可躺在那裡的小寶寶卻哭了起來。雖然人小，但哭起來一點都不含糊，曉琳干著急沒有奶水，更沒有力氣哄孩子，無助的直掉眼淚。

  孩子太小，也不能抱起來哄。柳絮便把孩子往曉琳懷裡挪了挪，然後幫忙檢查了一下，小傢伙沒有便便，那肯定就是餓了，她安慰道：「你也別著急，孩子就是餓了。一會兒給你治好了，你吃點飯喝點湯水，我再給你開點下奶的藥。奶下來了，孩子就不挨餓了。」

  曉琳流著淚點頭。

  很快，謝晚春就回來了，帶了倆女人，一個是她妹，一個是她的大姑姐。柳絮便開始交代：「曉琳，一會兒你就做產子狀態，來，兩個人，扶著她，就跟生孩子那時一樣的。」

  倆親戚都是生過孩子的，扶著曉琳做產子狀，柳絮拿出準備好的硃砂敷在曉琳的舌頭上，然後對曉琳說：「用力，用力！就跟你生孩子的時候一樣。」

  曉琳一開始不好意思，配合的不好，柳絮嚴肅的道：「曉琳，你要是不配合，這病沒辦法治，你你好，孩子沒奶，可憐了你自己不說，孩子也跟著可憐，快點用力！」

  曉琳一聽，也就拋去了羞澀，努力做出生孩子的狀態，就在她專注用力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巨響，嚇得她一哆嗦，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柳絮笑了笑說：「好了。」

  曉琳的姨和姑一看，不由驚呼起來：

  「好了好了，曉琳的舌頭回去了。」

  「呀，真的，舌頭回去了。」

  曉琳還沒反應過來呢，聽到兩位長輩這麼說，她才動了動嘴裡的舌頭，是啊，舌頭在嘴巴里，不敢置信的用手摸了一下嘴巴，喜極而泣，「真的回去了，真的回去了……」

  外面的婆婆謝晚春聽到屋子裡的說話聲，急忙回屋，一看曉琳舌頭正常了，喜不自勝，「哎呀，真好了。柳醫生，你可真是妙手回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