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釋放的善意，別人不要

  大概下午睡過，剛才神經又緊張，顧嫣並不覺得特別的困，想看幾點了才發現沒帶手錶，只能靠在凳子上硬等著。

  樓道里亮著燈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聲音，看著牆面上被刷的那半截綠漆，越看顧嫣越覺得瘮得慌，特別害怕上一秒還在亮著的燈泡，下一秒便滋滋拉拉的似亮非亮，腦海里總想起「醫院鬼事」「廢棄醫院」什麼之類的鬼故事......

  吱呦......門開的聲音，顧嫣嚇的一下子跳起來，當她看到黃大夫被推著出來，還有顧江河等人的時候，她才從自己製造的恐懼中走出來。

  「怎麼樣了？」顧嫣忙站起來問了一句。

  「挺好。」回答的是顧江河。

  「哎，顧大夫，這不是你姐嗎？」跟著推床的一個護士忽然驚訝的說道。

  顧嫣笑的很尷尬，顧江河一來醫院就被分到了急診，顧艷艷來過幾次，他們科里有人認識她，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次多虧你姐及時把人送來啊，切下來的闌尾都壞死了。」那護士快聲快語的說道。

  「二......江河，這是要把黃大夫送病房嗎？」顧嫣趕緊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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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病房住兩天，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顧江河戴著口罩，看不到他臉上有什麼表情，「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走了，誰照顧她啊。」

  雖然看不到顧江河的臉上有什麼表情，卻依舊能感受的到他的不耐煩，「你甭管了！」

  我......願意管！

  顧嫣鬱悶道，「我還是看著把吊針打完吧。」

  她父親生病的時候她在醫院陪護過，醫生和護士是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盯著一個病號的，尤其是剛動過手術的人。

  顧江河沒說反對的話，顧嫣跟著去了病房，護士說割闌尾是個小手術，注意看著輸液器，兩個小時後若是人還不醒，要把人叫醒，若是餓了就先喝點小米粥，人就走了。

  醫生護士都走了，顧嫣便自在了，拉過等子坐在了病床跟前，往窗外看去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有了蒙蒙的亮色，原本還約著今天跟王姐一起去零工市場呢，現在看來是去不了了。

  這是個大病房，估計得十幾張床，因為時間還早，大都睡的很香，偶爾有醒的也是之前因為他們過來醒的。

  顧嫣心道，黃大夫這還是本院的大夫呢，也沒有享受一下特殊待遇。

  環顧了一圈，顧嫣便收回了目光，抬眼看了看液體，見還有很多，想眯一會也不敢眯，也沒有手機可玩，只能坐在凳子上硬生生的等著，別提多煎熬了......

  「沒藥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顧嫣嚇了一跳，本能的抬眼就去看，哎呀，輸液器里已經空了，她忙起身沖了出去，「護士，沒藥了！」

  「幾床？」護士在外面問道。

  「6床，黃秋瑩。」顧嫣忙應了一聲，又轉身跑了回來，她怎麼忘了關輸液器開關，空氣真的進了輸液器就快了，誰知道一回來就跟床上的黃大夫對了眼。

  「呵呵。」顧嫣訕笑，「抱歉啊，打了個盹。」她一邊說著一邊去關輸液器才發現輸液器已經關上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黃大夫抿了抿嘴角，「謝謝！」

  「是不是要喝水？」

  「不必了，」黃大夫語氣比之前好了很多，畢竟是顧嫣把她送來的嘛，只是她的眼神里依舊是無比的冷漠，「麻煩你幫我叫醫生過來之後你就走吧。」

  哎，好吧，看來顧艷艷這被人深入內心的厭惡感很難消除呢。

  「好，那我走了，你好好修養。」

  顧嫣說罷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反正善意已經釋放了，別人不要也就罷了。

  經過急診診室的時候她刻意的往裡看了一眼，顧艷艷的弟弟顧江河正在接診，上了一晚夜班的小伙子雖然眼神很疲憊，但跟病號說話依舊很有耐性，上夜班真不容易，顧嫣心裡想著閃過了門口離開了，她還是不要去打攪他了。

  想了想顧嫣回了趟家裡，梳了頭洗了臉拿了水壺，在路上買了兩個包子，又去了零工市場，這個時候去稍微有點晚了，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她得儘快搬出去，她不要臉的嗎？

  已經七點多了，當她來到零工市場的時候，人真是少多了，還不如第一天下午來的時候，這會子只剩下零零碎碎的一些人了，她左右看了一圈，忽然聽到有人喊了她一聲「小顧」！

  是王姐，咦，她怎麼在牆根那邊蹲著？

  顧嫣走了過去，納悶道，「王姐，你怎麼在這蹲著？」

  「剛才站著了。」王姐說著扶著牆站了起來，「你怎麼才來，剛才有個好活，去紡織廠干搬運工的，一干就是半個月。」

  那還真是挺可惜的，至少半個月不用為錢發愁了啊。

  「有事耽擱了一會就晚了，還是小齊來找的嗎？」

  「是啊。」

  王姐說著靠在了牆上。

  顧嫣見王姐臉色難看不由得問道，「王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老毛病了，沒事。」王姐笑笑。

  相處了這兩三天了，顧嫣知道王姐性格倔強也不多說什麼，擰開水壺喝了點水。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哎，小齊來了。」

  顧嫣忙看了過去，上次只見著小齊留著的大長發，這一次她總算見著小齊的廬山真面目了，天氣還不算太熱，小伙子已經穿上了短袖，翻領的藍白條紋的海魂衫，灰色長褲，說實話這一身打扮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好在小齊長得還不算難看，濃眉大眼的，個頭也不矮，就是瘦而且很黑，有點像影帝夏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差不多年齡的男孩，那男孩的髮型倒是正常，就是長得很粗壯，看上去很兇。

  「這會沒活啊，我來涼快涼快！」小齊一邊叫著一邊把自行車扔到了一邊，跑到大槐樹坐下去了。

  他一坐立刻有人跑過去給他遞煙。

  有人給小齊點上了煙，小齊兩隻手捏著，抽一口煙吐一口眼圈，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跟著他的一臉兇相的男孩坐在馬路牙子上揪著路邊的草也不太精神。

  「小齊，有活先想著我啊。」遞煙的人在旁邊陪著笑說道。

  「想什麼想，TM的快干不下去了......」小齊旁邊的男孩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