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人各有志
2024-06-10 11:48:39
作者: 南極小布朗
「已經通知了,剄離前輩的意思是……讓您去一趟。」有跡說的不情不願,但是卻也不得不如實相告。
墨成初到顏家的時候,整個顏家守衛森嚴,水檁去敲了門,開門的見是墨成初,慌忙去通知了顏如玉。
「我沒想到你會來。」顏如玉態度平和,不緊不慢的斟了茶。
說起來她和夜昭文也不算全然沒有交集,當初的夜昭文還是個初入神宮的舞姬,顏司奕有意,顏如玉也明里暗裡接近過夜昭文。
後來夜昭文一鳴驚人,顏如玉就再沒去找過了。
當初覺得夜昭文就算是進了顏家的大門,也是高攀,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居然已經成了請都請不來的人。
「還要多謝你救了哥哥。」顏如玉坐在夜昭文對面,即使顏家此時群狼環伺,顏司奕臥病在床,顏如玉也不見絲毫慌亂。
墨成初微微頷首,「不過是碰巧罷了。」
墨成初對顏如玉突然有些刮目相看,平心而論,不管是君喜還是平遙,說到底都比不得一個不顯山不漏水的顏如玉。
「你是為了君喜來的吧。」顏如玉通透,也不想和墨成初賣關子,「現在神尊對她器重多了,倒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人各有志。」墨成初笑了一聲,「這趟是學院囑咐我來的,給君喜帶幾句話,看看顏少主怎麼樣了。」
顏司奕到底是澹立唯一的徒弟,如今時局動盪,善惡早就沒有那麼明了,顏司奕重傷,君武學院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騫翼已經在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神域唯一的七級丹師,絕對不可能讓顏司奕折在這裡。
「聽聞夜小姐剛從司馬家出來,雖然知道夜小姐自己有掂量,可我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顏如玉沒有看夜昭文,只是自顧自的開口,「多事之秋,夜小姐要學會明哲保身才好!有些東西……碰不得!」
所有的知情人都對當年的事諱莫如深,可這世界到底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司馬家雖然位列四大家族,但是出了個司馬雲錦,到底是和其他三家不同了!
墨成初聞言當時就笑了,如此善意的提醒,如今聽來只覺得諷刺。
「我知道了。」墨成初面不改色的應下,「神宮的丹師怎麼說?當日我救下顏少主的時候,他渾身的血都快被放幹了,氣若遊絲命懸一線,可得好生照看著。」
「說法都差不多,只是束手無策罷了。」顏如玉壓根兒就沒指望過神宮的丹師,聖元既然派顏司奕去的時候,三番五次叮囑了不可聲張,就不可能不知道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說白了顏司奕的性命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派了個丹師來也不過是為了彰顯仁德,堵住悠悠眾口,或許還要旁敲側擊的威脅警告一番,這種時候不要亂說話。
顏如玉雖然大門不出,但是對於這些背地裡的蠅營狗苟,也是見了不少的。
習以為常。
「你要去看看嗎?」顏如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君喜也在門外候著,你應該能見到她。」
墨成初應了一聲,跟著顏如玉到了顏司奕院子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君喜。
君喜眼神逃避,不敢和墨成初對視。
墨成初恍然,或許君喜不是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該敬而遠之,只不過是斟酌再三之後,還是選擇了反面。
墨成初突然覺得有些諷刺,剄離或許到現在還是不願意放棄君喜,可他知不知道,他所有費盡心思的救贖,到頭來終究是抵不過君喜得一個選擇。
「見過君喜殿下。」墨成初收斂心思,言語間波瀾不驚。
君喜窘迫的避開視線,「你怎麼來了。」
「剄離前輩讓我來看看。」墨成初實話實說,「要不了多久君武學院的人就會到了,你想好怎麼和剄離前輩解釋了嗎?」
剄離是希望君喜脫身的,所以櫓密山之事各大家族一無所獲,寧家翻臉之後,剄離第一時間以君武學院的名義把君喜召了回來,她若是能安分待著,也算是激流勇退明哲保身。
可如今居然堂而皇之的來了顏家。
墨成初不由得搖了搖頭,也難怪剄離前輩讓她立馬過來。
「解釋什麼?」君喜深吸了一口氣,冷笑了一聲,「你們根本不知道我要什麼!」
「不是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只是即便給你了,你也接不住罷了。」墨成初字字戳心,「我本以為你有分寸,所以一路幫扶你,可是沒想到你打算自立門戶。」
墨成初所幸把話說開了,她對君喜只有失望,卻沒有後悔。
「自立門戶也就罷了,若是你真能看清局勢,倒也省了不少事,但是你做的事,哪有一件盡如人意!」
「敵我不分,毫無章法,再這麼下去,你以為你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墨成初壓低了聲音,語氣冷硬。
顏如玉守在顏司奕門口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
「你胡說八道!」君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獸,「我求過你們了,可是你們都不幫我!」
她想留在神宮,想把平遙踩在腳底,「我得勢了對你們有什麼壞處,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肯幫我!你明明已經幫我得到了那麼多勢力的支持,最後為什麼要拋棄我!」
墨成初從來沒想過,君喜把她們之間的分道揚鑣,看成是拋棄!
所以停止無償的幫助是拋棄,不為你鞠躬盡瘁是拋棄,拒絕助紂為虐也是拋棄。
人啊,就是這麼貪婪。
墨成初聽的只想笑,「你的仇我會幫你一一討回,我只是想讓你退出泥潭,活下去而已。」
墨成初一字一頓,「我確實不能對你感同身受,我現在甚至分不清楚,你到底是想報仇,還是單純的想淹沒在這個名利場而已!」
平遙擁有的東西,君喜真的不想要嗎!
墨成初眉目凜冽,她不知道君喜是從什麼時候面目全非的,又或許她乖順的時候,也不過是假象。
墨成初到現在還記得當初那個憑一己之力從神靈盛典殺出重圍的女子,她遣散了母親的舊部,隻身犯險。
她也曾朗朗的說過,她和平遙晉元不共戴天,對聖元早就已經沒有了絲毫期待,神宮這個吃人的高牆大院更是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到處都是難以瞑目的亡魂,令人作嘔。
如今她卻說……她想得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