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才華撐不起野心

  顏玉椒鬆了口氣，咬了咬牙，拿過墨成初手裡的丹藥，仰頭吞下。

  墨成初莞爾一笑，給水檁使了個眼色，後者瞬間會意。

  一行人離開了極寒之地，水檁順便帶走了顏玉椒。

  墨成初在魔宮舒舒服服的躺了幾天，身子恢復的七七八八了，終究還是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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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檁帶著顏如玉已經到了神武城，聽水檁傳回來的消息說，她前腳進門，君喜後腳就找了過來。

  也不知道寧家到底有多大動作，從能讓穩操勝券到有拋棄她的底氣的君喜如此慌張！

  「回去之後萬事小心。」帝君胤細緻的幫墨成初穿上外衣，「神域要亂了，雖然這裡面有你的手筆，但是卻不是你能完全控制的，千萬要小心。」

  帝君胤終究是不放心。

  墨成初如今能在神域橫行，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天地正主的事就像是扎在聖元心上的一根刺一般，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再加上墨成初回去之後司馬家十有八九要出世，對當年的事牽涉越深，墨成初的身份就越是難以掩藏！

  「放心好了，實在不行我就直接溜了。」墨成初倒是想的開，她又不是傻子

  帝君胤無奈一笑，她要是真的有這個覺悟，自己反倒是不用擔心了，怕就怕少年意氣，遇事硬抗。

  墨成初走的乾脆利落，帝君胤站在城牆上望了許久，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比起墨成初，他更是早已泥足深陷！

  ***

  墨成初回到君武學院的時候正是晌午，日頭正高，墨成初躲在院子的樹底下，愜意的往嘴裡塞著靈果。

  大門不停的被叩響，方才還節奏頗緩，如今已經帶了幾分急躁。

  這神武城到處都是神宮的人，她既然光明正大的從城門回來了，自然就沒想瞞著誰，上門的不止一波人，可最熱切的還要數君喜。

  墨成初忍不住笑了一聲，嘖，世事無常啊。

  「去開門吧。」墨成初仰面躺在椅子上，被敲門聲擾的不勝其煩。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櫓密山之人所有人都得一無所獲的打道回府，寧家和君喜交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君喜當初在櫓密山待的時間長，知道的自然也多。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墨成初嘆惋的功夫，君喜已經走到了眼前。

  墨成初甚至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眼瞼微抬瞥了一眼君喜，幾日不見依舊是華服珠翠，只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了幾分。

  也是，才華撐不起野心，結果可想而知。

  她到底是經不住這潭渾水攪和，自己立不住腳跟，一旦隨波逐流了，很容易淹死。

  「昭文……「君喜語氣艱澀，指尖收緊坐在墨成初對面，漲紅了臉。

  從前的她從來不覺得對夜昭文開口是什麼艱難的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夜昭文為她打點好一切，可自從她試圖獨當一面之後，一切都變了！

  「君喜殿下有事嗎？」墨成初聲音不起不伏，淡泊的君喜心裡頓時涼了三分。

  哪怕是生氣，也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最怕的就是毫不在意，徹底失望！

  君喜有一瞬間的慌亂，「昭文，我們不應該這樣的！」

  君喜說的動情，她真的知道錯了，「我當初也不過是想獨當一面，給你減輕點負擔罷了！」

  墨成初聞言輕笑一聲，她最是喜歡聽冠冕堂皇的話。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放在桌面上，所有人心知肚明這話里有幾分真情假意，卻還要陪著笑臉順承，滑稽的像是一場默契卓然的鬧劇。

  可墨成初顯然不是個願意在這種事上下文章的人。

  「我們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墨成初虛扶了一下水檁的手掌，微微坐直了身子，「我不後悔當初找上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你的造化。」

  墨成初每說一句，君喜的心就涼三分。

  她有預感，一步踏錯，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既然我被分到了殿下的宮中，自然就會聽殿下差遣。」墨成初語氣不輕不重，「殿下若是需要丹藥，差人來說一聲就是了，用不著親自跑一趟！」

  時至今日，墨成初依舊不覺得當初的決定是錯的，萬音尊后仁厚，確實給君喜攢了不少福德，不管是她還是剄離，對君喜來說都是很好的助力。

  當初的君喜一腔熱忱，像是這深宮大院裡難得沒有被污染的蓮，一如當初的萬音尊后。

  只可惜，她沒有堅持到最後。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君喜一心報仇，墨成初沒覺得有什麼錯，只是在亂世之中守不住本心，終究是要被席捲的。

  或許是立場不同，墨成初也無意品評君喜所作所為有幾分好壞，只是對於她來說，君喜已然不值得。

  若是她真的能自己闖下一片天地，墨成初真心祝賀，或許離開她確實是重生，若是她沒能護住自己，墨成初也只能嘆惋一聲，這是她為自己選擇付出的代價。

  她太累了，沒有時間教一個孩子成長。

  「昭文，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君喜言辭間滿是無力，她曾經以為夜昭文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屬下罷了，就算是她心思縝密手腕過人，大不了自己對她多重視幾分，可是說到底主僕有別，夜昭文絕對不可能忤逆她！

  可如今她才知道，夜昭文從來不給人第二次機會！

  更何況，夜昭文也從來都不是她能隨意差遣的人！

  「君喜殿下也該長大了。」墨成初看著君喜，眼底不乏失望。

  她在君喜身上是下了功夫了，雖然不想洛淳晏幾人那樣，但是終究是費了心思，如今看她這幅落魄樣子，總歸是有幾分唏噓。

  「寧家根本不是真心輔佐我，他們就是想利用我找到櫓密山出世的秘寶！」君喜語氣奔潰，醒悟來的太遲，除了讓人悔不當初，沒有任何意義。

  「所有人都在找櫓密山出世的東西，可是我們都快把整座山翻過來了，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她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櫓密山別層層圍困，按理來說那東西就是上天入地，也絕對不可能消失的毫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