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楊帆辭職下海

  次日清晨，肖灑正和傅饒在院子裡練太極推手，鬼眼七又來了。

  肖灑忙停了下來，將鬼眼七讓進屋，傅饒就進了廚房去做早餐。

  鬼眼七：「有樣東西要給你，從上海淘回來的。昨天人太多，沒敢拿。」說罷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錦盒放在八仙桌上。

  肖灑打開一看，眼睛便為之一亮，錦盒裡是一枚昌化雞血石印章，最難的是滿滿的都是鮮艷欲滴的雞血，大紅袍哈！

  肖灑拿岀來細看，才發現是一枚已經篆刻好了的印章，還有邊款。

  印章刻的是四個字：「與花傳神」，邊款是「牧甫為蕭靈篆」。

  這下肖灑就興奮起來了。

  大紅袍的雞血石印章，還是黃牧甫刻的，最難得的是邊款上有「蕭靈」二字！雖然「肖」「蕭」不同，但在篆刻里就是同一個字，通用的。

  肖灑一看包漿就知道這枚印章是老的，純屬巧合，太有意思了！

  肖灑將雞血石放好，蓋上錦盒，道：「七爺，有心了！」

  

  鬼眼七笑呵呵：「也是碰巧讓我遇到了，但願大小姐能喜歡！大小姐是學國畫的，正好用得上，與花傳神，詞意也不錯！」

  肖灑就將肖靈叫了過來道：「靈子，七爺今天給你帶來了一份大禮！」說罷將錦盒放在她面前。

  肖靈打開錦盒，頓時驚喜得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好漂亮呀！」

  接著再看了印文和邊款，頓時開心得跳起來，收好將錦盒拿在手裡道：「謝謝七爺爺！」

  鬼眼七見肖靈這麼喜歡，頓時也開心不已，樂哈哈道：「下次七爺爺再給物色一個同樣漂亮的，請一個大篆刻家刻上你的名章，配成一對兒，好不好？」

  肖靈笑靨如花：「那太好了！」蹦蹦跳跳拿著錦盒回房去了。

  鬼眼七笑眯眯正要告辭，傅饒已經做好了早餐，留鬼眼七吃了再走，鬼眼七也就不講客氣了，和肖灑一同進餐廳吃早餐，就是普普通通的麵條。

  沒想到吃了一碗，鬼眼七吃出味道來了，道「少奶奶，再賞我一碗！」

  原來，丹露知道肖灑早餐最喜歡吃自己下的麵條，怕自己不在肖灑身邊，肖灑吃不好早餐，將「仙女面」的絕技傳給傅饒了。

  吃過早餐，肖灑開車將李蔓送到文化部，她馬上就得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報到工作了，總得和原來的領導、同事們道個別什麼的。

  約好下午下班前再來接她，肖灑就驅車去了棗苑。

  原來他昨晚就接到了書琴的電話，書琴今天班都沒去上，特意請好了假，在棗苑等著他呢……

  兩人在棗苑溫柔纏綿了一整天，直到下班時分，才去接了李蔓，同時順道接了蘇小北，一同赴同學聚會。

  蘇小北打量著慵懶的書琴對李蔓道：「嘖嘖！小蔓，你發現沒有，書琴這膚色越來越水嫩，越來越好看了！這看著就像是要滴出水來似的！」說著就用手去捏書琴的臉蛋。

  李蔓點頭道：「是的，書琴，總政歌舞團給你吃了什麼大補品？」

  書琴：「呸！你們倆個死丫頭！少拿我開刷！」

  說著她眼睛瞟了肖灑一下，心道：總政歌舞團能有什麼大補品？都是這大壞蛋補的！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臉熱心跳，更增嬌艷。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路上嘻嘻哈哈說說笑笑就來到了聚會的地方。

  四人進去一看，戴定遠和王芳兩人早到，今天是他們請客做東，自然早早的就過來迎候了。

  肖灑見戴定遠西裝革領，皮鞋錚亮，就笑嘻嘻道：「老四，進了組織部，年年有進步！下次見面就不敢再叫你老四，只能叫戴部長了。」

  戴定遠：「別！二哥，你這話就是打我臉了！什麼時候我都是老四，只要你不忘記我就成。」

  李蔓噗嗤一笑道：「我們同事編了一段順口溜：跟著組織部，年年有進步；跟著宣傳部，提高知名度；跟著外交部，出國像散步；跟著統戰部，有吃又有住；跟著文化部，白菜加羅卜。」

  戴定遠：「老班長，你這話就不地道了！你都馬上要遠渡重洋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還笑話我們鄉巴佬！」

  蘇小北：「就我們幾個嗎？還有誰？」

  戴定遠：「還有楊帆楊老大。這傢伙，怎麼還沒到？」

  就在這時，楊帆哈著雙手推門進來，嚷嚷道：「凍死我了！這什麼鬼天氣？」

  大家看他穿著棉軍大衣，還戴了頂土得掉牙的棉軍帽，軍帽上一層白霜，就都笑。

  肖灑踢了他一腳：「楊老大，你這是從哪旮旯冒出來的？」

  屋裡有暖氣，楊帆脫下大衣和帽子，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道：「為了參加這次聚會，我清晨5點鐘從懷柔那邊出發，轉了五趟車，還好，總算及時趕到了！小北，可算見著你了，想死我了！」

  蘇小北：「楊大少，你少掂記我！姑奶奶我早名花有主了！」

  這下大家都驚喜了，一個個都盯著蘇小北。

  李蔓敲了蘇小北的頭一下：「死丫頭，連我都瞞著，說，花落誰家？」

  肖灑：「什麼花落誰家？這不就一棵小白菜嗎？不知被哪只豬拱了？」

  蘇小北這個氣哈！上前衝著肖灑就是一番拳打腳踢。

  肖灑任蘇小北打了幾拳，見她還不停手，就捉住她的雙手道：「說吧，大家都等著你的下文呢？被哪只豬拱了？」

  蘇小北：「就是你這隻豬！」

  肖灑：「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哈！我可沒這本事。」

  蘇小北：「我從不欺負人，只欺負豬！」

  大家都笑。

  這蘇小北，自打進了作協，越來越痞了，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說！

  肖灑作繭自縛，啞口無言。

  這時，服務員端菜上來，蘇小北才停了打鬧，大家入席。

  戴定遠舉杯道：「老班長即將遠行，今日咱們老同學就算是長亭送別了！來，喝一杯。」

  楊帆一飲而盡道：「戴老四你都進中組部了，怎麼還喜歡玩書生意氣？得改！」

  戴定遠：「老大指教！」

  楊帆：「老成持重，深謀遠慮，喜怒不形於色。」

  肖灑一腳踹過去：「那他還會陪你玩嗎？」

  楊帆：「幹嘛要他陪？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肖灑：「喲！來勁了！說說，打算過哪條獨木橋？」

  楊帆：「我辭職了！在懷柔雁棲湖那邊辦了一家磚廠。」說罷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名片撒給大家。

  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一個個震驚得站了起來。

  要知道這時候才91年，真正敢放棄國家部委機關這麼好的公職崗位，下海打拼的人還微乎其微。

  肖灑就又問楊帆要了一張名片，將自己的移動衛星電話號碼寫在背面，遞給他道：「老大不愧是老大！這個是我的電話，今後多聯繫。我沒你牛，可沒有名片。」

  楊帆：「少寒磣我！哥這不是求生存沒辦法嗎？你這是什麼電話號碼？不是蒙哥的吧？區號都沒有。」

  肖灑：「能打通就行。」

  楊帆將這張名片認真收起來，道：「肖老二，你是第一個我發名片後，回給我電話號碼的。來，就為這個，哥敬你！」

  這話就把大家都得罪了，頓時群起而攻之。

  蘇小北：「楊大少你放什麼屁？你說說看，我們在座的誰沒給你電話？」

  楊帆頓時知道錯了，趕緊給大家鞠躬道歉：「哥這不是有感而發嗎？可不是針對咱們同學！來，我敬大家，陪罪陪罪！」

  拿得起，放得下！

  肖灑愈發欣賞起楊帆來，心想，有機會就幫他一把。當然前提是他來找自己，如果他自己走得很好，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