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欺負了李蔓

  還好，去得早，第一節課沒遲到。第一節課是殷勤的語文課，下了課，殷勤就把肖灑叫了出去，小聲道：「一個叫馬萍的大清早就打電話來找你，好像很急，你去回個電話吧。」

  「嗯。」肖灑馬上想到什麼事了，馬萍急著找自己，肯定是為了國營糖果廠大樓出租的事，原來說好元旦後就去見國營糖果廠的負責人，可這幾天忙著買陶園的事，就把這事擱在一邊了。這也是他有意的，上趕著的不是買賣，這年頭像他這麼能租得起國營糖果廠整棟大樓的，潭州只怕也沒幾個。

  但肖灑還是跑到殷勤的公寓裡去回了電話，他手裡早有殷勤給他的公寓鑰匙，方便得很。

  果然，國營糖果廠的負責人昨晚專門找了馬萍，問她介紹的人到底有租賃意向沒有，如果沒有，他們好另外找人商談。

  肖灑心中冷笑，國營糖果廠大樓這麼大，租金並不少，想租又能租得起的人，那麼好找嗎？真那麼好找，能輪到自己？馬大姐馬萍的能量和面子只怕還沒有這麼大！再說，東方不亮西方亮，他又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元旦他和丹露逛街的時候，還是發現了不少好地方。如比國營鞋廠也關停了，廠房也在招租，那地方臨街位置也不錯。

  

  肖灑就讓馬萍約國營糖果廠的負責人下午五點鐘見面洽談，沒辦法，每天只有那個時間段他是自由的，不是極特殊的情況，他不想老是缺課，畢竟明年高考不是鬧著玩的！考砸了，自己哪有臉去見父母？何況還有殷勤、夏靜等特別關注自己的人！

  馬大姐有些擔心地道：「肖總，下午五點，是不是太托大了？時間也太趕了點！」

  肖灑沉聲道：「我不是托大，我是學生，白天要上課，只有這個時間我才能出來，你替我解釋一下。至於他們願不願意，那就看他們的了，我五點鐘準時到摩托車修配店來。」

  馬萍：「那好吧，我現在就去約他們，你到時來就是。」

  肖灑回到教室，繼續上課。月考成績榜又出來了，丹露依舊高居理科榜首，肖灑也依舊高居文科榜首，不過這次有意思的是，兩人的總成績竟然是同樣的分數，太湊巧了！一時傳為潭州一中的佳話。

  肖灑也暗自佩服這小丫頭，天才哈！真正的天才！自己要不是重生，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

  高三55班也許是肖灑的帶動，班長李蔓、學習委員戴學文、宣傳委員楊柳、連帶肖灑的同桌胡建軒等好幾個學生的成績也蹭蹭往上漲，大有全面壓住另一個文科班56班的態勢，這讓56班的班主任賀淑蓮很不開心，在她有意無意的引導下，56班學生中傳出了什麼55班老師故意泄漏試題給學生，不然怎麼可能每次考試得滿分等怪話。

  怪話自然傳到了55班同學的耳朵里，也傳到了肖灑的耳朵里。肖灑笑笑不以為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學校也不例外。

  不過班長李蔓、學習委員戴學文等人不幹了，下午下了第七節課，李蔓通知：今天第八節自習課開班會，她和戴學文等班幹部要切時履行起班委會維護班集體榮譽的職責來。

  肖灑叫苦不迭，跟李蔓請假得不到批准，就藉口上衛生間想偷偷溜出去，誰知李蔓卻盯住了他，見他想往校門口方向溜，就上前一把拽住他：「站住！你往哪去？」

  肖灑求饒道：「班長大人，我真有急事！十萬火急！你就恩准了我請假吧！無論你在班會上作任何決定，我都堅決擁護，絕不含糊，行嗎？」

  「不行！」李蔓拽著他不鬆手，「哪有你這樣的？人家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也只有你一個人拿滿分，你怎麼反而不把它當回事？你太不珍惜自己的榮譽了！」

  肖灑哭笑不得道：「這算哪門子的榮譽？人家要說怪話，嘴長在人家臉上，你有什麼辦法？讓他說去好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不行！反正我不讓你走！天大的事也不行！」李蔓倔起來也不含糊，校長的掌上明珠，性格也是有一個的！

  肖灑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了，沉下臉低聲吼道：「鬆手！今後少拿這種破事來煩我！」

  李蔓想不到肖灑會突然間翻臉，一下就嚇到了，拽著肖灑的手不由自主鬆了，眼淚一下奪眶而出。

  肖灑心懷歉意，但不想耽誤正事，拔腳就出了校門。李蔓淚眼朦朧也看著肖灑遠去，跺跺腳道：「你欺負人！」說罷又是淚如雨下。

  肖灑總算是在五點鐘前趕到了摩托車修配店，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馬萍中午沒約到國營糖果廠的負責人，因為中午負責人不在家。

  肖灑心中就有些懊悔，早知這樣，何苦得罪李蔓那小丫頭，看樣子把她傷得不輕，回頭還得趕緊去給她陪罪才行！李蔓成績好，為人不錯，正直大方，相貌也出眾，唯一的毛病就是原則性太強，倔！

  肖灑就和馬萍商量了一下，請她繼續約國營糖果廠的負責人明天下午五點鐘洽談租賃國營糖果廠大樓一事。馬萍二話不說答應了，並約定明天中午給肖灑打電話，電話自然還是打到殷勤那。

  肖灑見除了修摩托車的人有不少外，還是有不少來買摩托車電瓶的人，本想問問，可心情不佳，也懶得問了，又直接回學校，看還能不能參加一會兒班會。

  這前前後後也不過半小時左右，所以肖灑回到教室的時候，班會果然還在繼續，不過班會的主題變了，由聲討56班師生變成了聲討肖灑，因為李蔓被肖灑欺負了！雖然李蔓回到教室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撲在自己課桌上獨自默默流淚，但是有同學看到了肖灑把李蔓氣苦那一幕，其中有一個還是戴學文，看樣子班長李蔓是不可能主持這次班會了，於是戴學文就勇敢地挑起了重擔主持這次班會，不過把矛頭指向了肖灑，開起了對肖灑的批鬥會。

  劉戈是肖灑的鐵桿，但這次他也沒站出來與戴學文唱對台戲。一來肖灑不在；二來這次肖灑欺負的是李蔓，劉戈還是敬重班長李蔓的。李蔓人長得漂亮不說，人品更不錯，從來不仗勢欺人，更不會兩種眼睛看人，為人公平義道，劉戈不得不佩服。心裡就罵著肖灑不知發了什麼瘋，怎麼連李蔓這樣的好女孩也得罪？

  肖灑一進教室見所有人都瞪著他，而李蔓還撲在課桌上雙肩顫抖，顯然還在哭泣，知道自己犯了眾怒，就走上講台，面對全班同學注視的目光，語氣萬分誠懇地道：「同學們，我錯了！大錯特錯了！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犯了宛如滾滾長江東逝水般滔天的錯誤！犯了疑是銀河落九天般滔天的錯誤！犯了……」

  全班同學一個個目瞪口呆望著肖灑，卻聽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是李蔓抬起了頭，滿臉淚花地笑出聲來。

  肖灑就走下講台來到李蔓跟前，用全班同學都聽得見的聲音大聲道：「班長，我錯了，現在回來接受你的批評教育和處罰！」

  李蔓：「你混蛋！」

  肖灑：「是，我混蛋！」

  李蔓：「你自私！」

  肖灑：「是，我自私！」

  李蔓：「你欺負人！」

  肖灑：「我欺負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蔓：「你還想有下次？」

  肖灑：「……」

  李蔓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娟印干臉上的淚痕，站起身來道：「肖灑，我不會原諒你！我會一輩子記住今天你欺負過我！我聽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這學期期考是全市統一出卷，統一閱卷，你必須拿年級第一名，不，是全市高三文科第一名！這樣，就可以狠狠地打56班那些說怪話的傢伙的臉了！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全市統考的成績，他們總不敢再放什麼臭屁了吧！」

  「就是！」全班同學齊聲附和，同仇敵愾！

  肖灑也沒讓李蔓和他們失望，胸脯一拍英雄豪邁地道：「好！我就在全市統考中拿下第一讓這些狗日的瞧瞧！讓他們把吐出來的屎吃回去！不過，我要是拿了第一，班長你能不能原諒我？」

  「不！永不！」李蔓眼睛直視肖灑。

  肖灑像泄了氣的皮球，剛才的英雄氣慨一下灰飛煙滅，垂頭喪氣像鬥敗了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