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赴約

2024-06-10 10:57:42 作者: 一壺濁酒

  簽好合同,交了一年的租金和押金,肖灑就拿到了國營糖果廠門市部的卷閘門鑰匙,看著空蕩蕩的門市部,他心中感慨萬千,這一畝三分地,就是他重生後正式起步的地方了!

  正在心中暗自盤算如何經營這個門市部,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中飯,於是熱情邀請馬大姐一起去,馬大姐道:「心意領了!我早吃過了!你這孩子,怎麼現在還沒吃中飯?都快下午2點了,我還以為你吃了中飯來的呢。不錯,做事就得有你這麼一股子勁!但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對!我都心疼,你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

  肖灑:「謝謝大姐關心!我沒事的,你吃過了,那我改天再請你!我走了。」

  馬大姐:「走吧,收好合同和收據,記得趕緊去吃飯!」

  肖灑點點頭,騎上單車離開,他哪還有時間吃中飯,馬上就要上課了。

  

  緊趕快趕,滿身大汗趕到學校,還是遲到了幾分鐘。下午,第五、六節課是地理課,地理老師見是肖灑,居然沒批評他半句,呶呶嘴就讓他趕快回座位坐下了。

  也是月考試卷分析。首先自然也是分發試卷,通報成績。

  這次班長李蔓得了第一名,97分,戴學文第二名,95分,楊柳94分,肖灑居然也得了91分。這也是地理老師對肖灑遲到網開一面的原因。難得的是,這次劉戈也及格了,67分,劉戈心中得意得要死!

  肖灑很認真地聽老師講解試卷,這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很多地方的物產和礦產等答題有出入,扣分了。肖灑啼笑皆非,其實自己是對的,只是現在的現實是85年,改革開放才幾年的時間,對這世界的所知還有極大的局限性,所以按照現在的教科書,肖灑有些地方錯得離譜。好在不是什麼大問題,肖灑也不擔心。

  戴學文總算又扳回一局,雖然差距不大,但總歸是好現象,他臉色好看了點。

  第七、八節課是自習課,肖灑昨天就跟班主任殷勤請過假了,所以他又騎著自行車跑了。

  關聖殿,是潭州供奉關公關老爺的地方,幾百年的古建築,潭州人沒有不知道的。關公關老爺是百姓信奉的武財神,又是赤膽忠心、義薄雲天的英雄豪傑,所以哪怕是文革中,關聖殿也沒有受什麼衝擊,非常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下午六點整,一溜兒十來個騎著摩托車、戴著蛤蟆墨鏡、穿著大喇叭褲的青年滿哥風馳電掣來到關聖殿,為首的一個剃著平頭,膚色黝黑,兩眼放著精光,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顯得精幹結實,他就是黑豹。胡青松也來了,坐在黑豹的身後來的。

  黑豹今天亮相很拉風,很高調,帶著十來個小弟和胡青松騎著摩托車狂飈而至,因為他很生氣。豹哥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為什麼生氣呢?因為肖灑的一句話。肖灑知道自己要找他麻煩,不但不知迴避,居然還讓胡青松來約他,還怕他不來,居然說出了他如果不敢來,就得滾出潭州這樣的混帳話!

  這個肖灑,不過一個未出校門的高中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黑豹生氣之餘,也很想見識見識這個膽大包天的角色。

  他以為肖灑也會像他一樣帶著一幫子人來的,可到了關聖殿門口,卻見只有一個十七、八歲的中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孩站在那兒,一手拿著一張報紙,一手拿著一支筆,在點點畫畫。年輕男孩穿著很土氣,但長得還算帥氣,高高大大的,大約1米8上下的樣子,很平靜,很陽光。

  這個年輕男孩自然就是肖灑。下午下了地理課後,他先去了紅盾廚具廠與伍和平、袁旦、七姑爹劉力三人碰頭收了送貨驗收單,之後跟他們又悄悄交代一件事,讓他們先去,自己去財務室結清了帳目,順道去銀行存了錢,這才騎著自行車趕到了關聖殿,見時間還沒到,又買了一張潭州晚報看看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和線索沒有,這個時候不比前世的網際網路時代資訊發達。現在資訊還很落後,電視也只能看到二、三個台,對自己有用的資訊不多,肖灑寄希望於從報刊上得到一些可供借鑑的消息,線索也行。沒想到,還真又讓他找到了一則有用的消息,正好口袋裡有筆,他就用筆把這則消息圈起來。也就在這時候,黑豹一行10餘人風風火火騎著摩托車到了。

  胡青松指著肖灑告訴黑豹:「就是他!他就是肖灑。」

  肖灑收起報紙和筆,打量了一下黑豹,笑呵呵地道:「黑豹是吧?挺守時的,倒也不算一無是處。」

  這時黑豹旁邊的一個高個子青年取下墨鏡,走上來陰冷著臉道:「黑豹也是你能叫的?」順手一巴掌就朝肖灑臉上扇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肖灑手一伸,後發先至一把扣住了對方手掌上的兩根手指頭,往下一扳,高個子青年痛得「啊!」地一聲大叫,一下跪倒在地,十指連心,手指被扣在肖灑手上,他半點也不敢動彈。

  黑豹和他帶來的其他小弟紛紛變色,一下圍了上來。

  肖灑看也不看其他人,依舊笑呵呵地看著黑豹道:「你怎麼說?」

  黑豹眼睛瞪了一下他的小弟們,低聲喝道:「都給我退下!」

  黑豹的小弟們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後幾步散開。肖灑伸掌拍了拍跪在地上的高個子青年的臉道:「今後長點記性!少猖狂!今天如果不是我,換作另外一個人,你這隻手就廢了!黑豹我不能叫嗎?我叫他一聲是看得他起!你以為黑豹是個什麼很光榮、很了不起的名字嗎?有本事你們再這樣猖狂地叫上一年半載,不吃槍子你把我名字倒過來寫!」

  這話一出口,黑豹和他所有的小弟都臉色大變。這話什麼意思?太明顯了,黑豹這群人要是再不知收斂,離自取滅亡之日就不會遠了!誰能給他們吃槍子?政府啊!幾個街頭小混混就想跟政府對著幹嗎?

  黑豹神情古怪地看著肖灑,肖灑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像一個長輩在教訓不成器的晚輩一樣,直面呵斥,毫不留情。

  黑豹心中有所警醒,沖肖灑一抱拳道:「請兄弟高抬貴手,放了我這位兄弟,有話我們慢慢說。」

  肖灑不為己甚,一笑鬆開了高個子青年的手。

  「兄弟剛才這話頗有深意,能否明言?」黑豹道。

  肖灑:「港澳片看多了吧?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真把內地也當香港澳門了?那就等著看下場吧!什麼叫秋後算帳不明白嗎?」

  一個小弟在一旁叫囂道:「我們是嚇大的嗎?你說吃槍子就吃槍子哈?你算哪根蔥?」

  其他幾個黑豹的小弟也立刻跟著咐和。

  「揍他丫的!跟他瞎說個什麼勁?」

  「就是,哥們不就是手痒痒想來揍人的嗎?說那麼多沒用的幹嗎?全他媽廢話!」

  肖灑自然不理會這些小蝦米,只是安靜地看著黑豹,看他怎麼說。

  黑豹聽著自己小弟們的狂言亂語,再看看他們躍躍欲試的神情,知道再一味的攔著,只怕弟兄們的心就散了,弟兄們能在一起,可不就是打出來的交情嗎?於是心中一動,對肖灑道:「兄弟,咱們一碼歸一碼,往後一年半載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暫且擱著,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再說。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和弟兄們前來會你,就是來替胡青松出頭討個說法,你怎麼說?」

  肖灑淡淡一笑道:「沒說的,你劃出道道來就是,我都接著。」

  黑豹的一個小弟就叫囂道:「你小子牛逼哄哄的,我看就是欠揍!哥們一起上,揍得這小子服了再說,看他有多大本事!」這傢伙倒是學聰明,見剛才那高個子青年吃了虧,不敢一個人上,打起了群毆肖灑的主意,心想十個打一個,難道還打不過他,怕個屁!

  這傢伙說罷一揮手,黑豹的小弟們就一擁而上。眼看就要動手,這時,從關聖殿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裡衝出來一人,大聲叫道:「住手!」

  肖灑一看,是劉戈。劉戈早就來了,一直躲在一旁的小巷子裡沒現身,現在見情勢不妙,怕肖灑吃虧,心裡著急,就沖了出來,跳起腳叫道:「你們想幹嗎?以多欺少嗎?還要不要臉?」

  黑豹的一個小弟就道:「哪來的混小子,找死不是?」

  胡青松就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他就是劉戈,和肖灑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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