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最後一面

  傅天逸沒有說話，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如此，可他總覺得趙湘湘跟別人不一樣。

  趙家。

  趙老頭和趙老太還沒有從兒子數典忘祖的打擊中完全恢復過來，趙湘湘只能在家陪著，就怕兩個人想不開。

  每日家裡最多的聲音，就是哀嘆。

  

  正當此時，靳牧辰走了進來，看到趙家氛圍糟糕並不意外。

  這件事對他們的打擊肯定很大。

  「兩位老人家，皇上已經下令將駙馬流放，臨行前，你們若是有什麼話想說，本王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面。」靳牧辰道。

  趙老頭和趙老太由於心中過於悲傷，根本沒有注意到靳牧辰的稱呼變了。

  「我們還可以見他一面？」趙老太激動道。

  「可以，我來安排。」靳牧辰道。

  「那就麻煩了。」趙老頭道。

  趙湘湘多少有些擔心，對靳牧辰小聲道，「爺爺奶奶現在狀態都不好，這個時候讓他們見面，會不會不太好。」

  靳牧辰：「三日後駙馬就要離開京城，到時候遠隔千里，就是想見上一面都很難，現在是最後的機會。」

  趙湘湘嘆了口氣，靳牧辰說的也有道理，若是不讓趙老頭、趙老太了卻最後的心愿，他們這一輩子肯定都心裡不安。

  牢房。

  趙老頭、趙老太再一次見到心心念念的兒子。

  高禎鐸此時已經知道自己要被流放的事實，備受打擊，沒想到自己相伴多年的女人到頭來根本不想保自己。

  「老四。」趙老太喊了一聲。

  高禎鐸幾乎沒有焦距的雙眼這才慢慢回神，「娘？」

  這個時候，也只有爹娘會來看他了。

  「娘！」高禎鐸突然跟發瘋一般撲到趙老太身上，「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長公主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能不能或者到達流放的地方都很難說。

  「兒啊，」趙老太抹著眼淚，「娘也沒有辦法，你做出這等錯事來，娘怎麼救得了你！」

  「不，娘，有辦法的！你不是認識祁王，你去跟他求情，讓他放我一馬！」高禎鐸哀求道。

  趙湘湘冷眼看著這一切，問靳牧辰，「這事還能翻盤？」

  靳牧辰搖頭，「不可能的事，皇上御批，誰敢推翻。」

  沒有翻盤的可能就好，趙湘湘還算滿意，隨即又八卦起來，「那長公主和駙馬之間？」

  長公主之前當著所有人的面要求休夫，但是被皇上嚴詞拒絕。

  高禎鐸一旦流放，長公主要怎麼辦呢，算是單身還是已婚，趙湘湘有些鬧不明白。

  靳牧辰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以後你就知道了。」

  又賣關子！趙湘湘 瞪了靳牧辰一眼。

  高禎鐸這邊，跟趙老太求救不成，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趙老頭身上，但是趙老頭臉色相當不好看。

  「老四，你昨天當著皇上的面說了什麼，你自己知道。現如今，你已經不是趙家的人，還想我跟你娘做什麼。」

  高禎鐸渾身一震，整個人狼狽不已，「爹，不是這樣的，都是長公主，高家的事都是長公主在裡面牽線搭橋，我一個窮苦書生，有什麼能耐跟高家聯繫上！」

  話雖如此，但趙老頭不是個傻的。

  就算長公主能逼迫他一時，後面他顯然也是認了高家兒子的身份。

  「一開始你就跟皇上說你是高家的兒子，我們趙家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大佛。」趙老頭越說越生氣。

  高禎鐸趕緊替自己開脫，「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是有苦衷才會這麼說。」

  「行了！」趙老頭生氣打斷，「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不認你娘，我認高家的列祖列宗，我趙大山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爹！」高禎鐸一身髒污就像撲到趙大山身上，可惜腳上還拴著鐵鏈，他根本走不動，「我求你了！救救我！」

  高禎鐸在趙大山面前拼命磕頭，但是趙大山看都不看。

  「老婆子，走了。」

  說完，趙大山便拉著趙老太走了。

  趙老太心中不舍，但更明白兒子這次犯的錯誰都不可能饒恕。

  「爹，娘！」

  高禎鐸走不了太遠，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牢房。

  趙湘湘看到兩人從裡面出來，眼神都失去光彩，嘆息一聲，「爺爺奶奶，要不我送你們回鹽州？」

  大伯、二伯都在那邊，想來他們可以陪伴老倆口，讓他們不要那麼難過。

  靳牧辰則是溫和道，「聽聞二嫂的孩子過兩個月就要生產了，家裡沒有其他女眷，最好還是回去瞧瞧。」

  想到家裡未出世的新生命，兩位老人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是是是，我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收拾收拾東西就回去。」

  對現在的兩人來說，京城就是個傷心地，他們只怕終其一生都不想再來這裡。

  從牢里走出來，趙湘湘一行人竟然遇到了程宣赫。

  看到他們，程宣赫也是相當驚訝，「趙姑娘。」

  再看看他們一行人的組合，程宣赫心裡立刻有了判斷，他們多半是來看駙馬最後一眼。

  趙湘湘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程宣赫，意外道，「程大哥，這麼巧。」

  聽到趙湘湘稱呼對方為程大哥，靳牧辰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不就見過一面而已，至於關係這麼好。

  趙老太也覺得奇怪，問趙湘湘道，「認識？」

  趙湘湘點頭，「是酒樓的貴客。」

  程宣赫趕緊擺手，「哪裡是什麼貴客，就是跟趙姑娘聊的投緣，不知道幾位這是……」

  「哦，我們收拾收拾準備回鹽州。」趙老太道。

  程宣赫一愣，腦內迅速將事情的經過過了一遍，瞬間理解為何趙老太他們要離開。

  「原來如此，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無須客氣。」程宣赫道。

  靳牧辰直接將對方的話擋下，「若是有需要的，我自會幫忙，不勞程公子費心。」

  程宣赫笑笑，祁王對他的敵意是不是太大了點，甚至不加遮掩。

  國公府。

  程宣赫回到府中，直接去了儲知瑤的院子。

  「兒子，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儲知瑤頗為意外，以往兒子經常過了晚飯點才會回來，今日竟回的這麼早。

  「娘，你可知我今天在牢房外見到誰了？」程宣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