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給我統統帶走

  讀書這事便算定了下來，從明日起，這些孩子便跟著靳牧辰一起讀書。

  第二日一早，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從銀州城出來。

  城門外面全部都是各個地方過來的災民，萬績坐在馬車上，撩開帘子便能看到這些人。

  「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要讓人都集中在這裡，都集中到城西去嗎！」

  跟在馬車邊上的師爺趕緊道，「老爺，各地過來的災民實在太多，我們一時半會處理不完。」

  「那就門外面設一個賑濟的棚子，回頭給何大人看看，否則人家還以為咱們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師爺立刻將此事吩咐下去。

  「對了，城郊還有獵物能打獵？」萬績道，「我跟你說，咱們這位何大人是最擅長打獵的，這事你要是辦不好，咱們都得完蛋！」

  「大人您放心，不用您說我早就安排過了，從遠地方弄來的小鹿，已經放在林子裡，活泛著呢，還有野雞野兔，咱們今天也帶了不少。」師爺立馬匯情況。

  

  「好，若是出了差池，本官饒不了你。」

  師爺連連稱是，他連夜布置好的地方，肯定能讓大人滿意。

  一行人花了半日時間，抵達城郊的這處獵場。

  所謂的獵場，其實就是個荒山，師爺預備往裡面放動物，便當做是個打獵的場所。

  「大人，到了。」師爺服侍著萬績從車上下來。

  萬績看了周圍一眼，皺起眉頭，「怎麼還有流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再放新的了？」

  師爺順著萬績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有一群流民在路上走著。

  「大人，興許是別的地方過來的。現在年景不好，四處都有流民。」師爺搪塞道。

  萬績沒再追問，轉而道，「馬匹準備好了嗎？」

  「好了，」師爺一聲招呼，「快把大人的馬牽過來。」

  官兵很快牽著早早準備好的駿馬過來，師爺再次幫著萬績騎上馬。

  「走吧，去林子裡面繞一圈。」

  萬績騎著馬走在前面，師爺趕緊跨上馬跟在他的身後。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林子裡逛了大半天，愣是沒有看到所謂的小鹿。

  萬績有些不耐，「師爺，你不是說準備了一直鹿，在何處？」

  眼看著林子都要繞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鹿，師爺自己也慌了。

  「大人，我確實在林間放了一頭鹿，這地方人跡罕至，而且它還餵了藥，不可能跑遠。」師爺冷汗都下來了。

  「不可能跑遠？」萬績冷哼一聲，「我看你是壓根就沒有放。」

  「不可能啊。」師爺一身冷汗，對著衙役道，「你們快去四處搜搜，不管是溝里還是路上，都找找。」

  萬績冒著火氣，「你說你們辦事我怎麼放心，就這麼點小事，一個月前就交代你要上心，現在竟然是這個樣子。若是不能跟何大人交代，咱們黃泉路上也算有伴了。」

  師爺這下頭上都冒出汗來，「大人，這裡面定是有什麼誤會，小的這就著人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把鹿給找出來。」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派出去找鹿的衙役什麼都沒看到，師爺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多。

  萬績的臉上越發不耐。

  一個時辰過去，終於有衙役來報，然而來人看著萬績和師爺左右為難。

  萬績瞧著表情便知道定是出事了，怒道，「你還耽擱什麼，找到了沒有！」

  「大人，沒有。」那人低下頭，「屬下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血跡，還有鹿的骨頭，看樣子像是被吃了。」

  師爺只覺得眼前一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地上有血跡？」萬績也是心中一涼，「會不會是你們看錯了。」

  「還有帶血的骨頭為證，想來鹿多半是被殺了。」那人頭埋的更低，根本不敢看他們兩人的表情。

  「怎麼可能被殺！」萬績惱火不已，「不是說這地方沒有人來嗎！」

  「大人，地上還有生火的痕跡，小人以為很可能是路上那群災民做的。」衙役小聲道。

  「你說的沒錯，肯定就是那群刁民，」萬績喝道，「快給我去追，一定要把他們抓到！」

  說完，萬績便騎著馬回到馬車。

  師爺趕緊道，「速速把人都叫上！快點！」

  那人領命，趕緊跑去招呼其他衙役。

  一群人立刻朝著趙湘湘他們一群人過去。

  此時趙家熱鬧極了，趙家的幾個小子，除了趙文夏，就沒有一個靜得下來的。

  說是讓靳牧辰教他們讀書，可真正能夠聽話的，幾乎一個都沒有。

  大約聽靳牧辰說了幾句，便覺得讀書這事一點不好玩，還不如去地上搓泥球。

  趙湘湘看到這番情景暗自搖頭，家長不管，全靠小孩自覺，能有幾個像文夏這樣認真的。

  到頭來，估計只有文夏能通過學堂的入學考試。

  趙文勝雖然人沒有跑走，可是眼神左右來迴轉，總之就是沒有心思在念書上。

  「長姐，」文勝忽然對趙湘湘道，「咱們後面來了好多人，還拿著刀，是不是山匪？」

  還來？他們不至於這麼倒霉吧。

  趙湘湘回頭一看，他們的身後確實有一隊人馬，而且看起來就是衝著他們。

  這群人看著頗為眼熟。

  靳牧辰也回頭望去，「這不是上午從路邊經過的那群人，我還以為是趕路的客商。」

  萬績他們這次出來，為了避人耳目穿的全部都是便服，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商人沒什麼兩樣。

  「我怎麼瞧著來者不善。」孟百草道。

  趙湘湘也不知道對方來意，但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妙。

  她一路小跑到計榮豐面前，將此事簡單說了一下。

  有了之前山匪的經驗，現在古柳村和環溪村眾人警惕性都很高。

  計榮豐當即通知村里，把之前的武器都拿著，沒有武器的拿著菜刀、木棍也行。

  轉眼間，萬績的隊伍就走到了他們面前。

  師爺道，「你們這群刁民，我們家老爺在林子裡放養的鹿，可是你們殺掉的？」

  「大人，您看，那棍子上栓的不就是鹿肉嗎？」眼尖的衙役指著王可梅扁擔上栓的鹿肉。

  萬績一看，火冒三丈，「你們這群刁民，竟然敢殺了我的鹿，給我統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