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樓二小姐

  四公主這時才注意到徐夕悅的穿著，上面的花紋竟是恆親王府特有的。頓時有些啞然，徐夕悅一個小官家的女兒，定是做不出這樣一件衣服。這衣服是怎麼來的不言而喻。

  哼了一聲不說話。

  轉頭時看到地上跪著的女子因過於疼痛，身子有些無法控制的歪斜，頓時有了發泄的對象，衝著她喝到，「跪直了，連怎麼跪都不知道嗎？」

  地上的女子嚇的一抖，趕忙忍者鑽心的疼痛跪直身子。身子越發顫抖的厲害，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掉出來，看起來極是可憐柔弱。

  樓雨晴在旁看的一臉心疼又無奈。

  「樓二小姐雖說是庶出，總也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四皇姐竟如此折辱懲戒，若讓皇祖母知道了，定會罰你。」五公主有些看不下去。

  四皇姐慣愛以各種手段責罰折辱宮人和一些官宦人家的庶女，甚至一些低階官宦家的嫡出小姐也被她以各種理由如此欺負過。

  

  因身份及出身原因，那些小姐們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反抗，縱的四皇姐越發囂張跋扈。

  罰跪、太陽底下站立頭頂花瓶、或半蹲行禮時保持姿勢不許起身等等。淑妃就喜歡如此對待位份低又受寵的低階宮妃，真是有樣學樣。

  徐夕悅這才知道，那女子原來是安平侯府庶出的二小姐樓雨柔，據說只比嫡出大小姐樓雨晴小几個月。樓雨晴從小帶著這個妹妹，並不嫌棄她庶出身份，處處幫扶。同時也襯的樓大小姐更加溫婉賢淑，友善弟妹。

  但徐夕悅今日看著卻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要你多管閒事，不過一個庶女，惹怒了我，本公主還罰不得了。就算告到父皇那去，我也不怕。」四公主雖嘴上說的嬌狠，語氣里到底帶了怕。

  今日是皇祖母壽宴，皇祖母又素來寬仁。若因這個惹了皇祖母不快，父皇定不會幫她。

  聽出四公主語氣里的顧慮，樓雨晴藉機為自己的庶妹求情道：「四公主，二妹妹已經跪了快一個時辰了，她一定受足教訓知錯了，以後再不敢犯，還請四公主饒她一次吧。」低眸看著跪的辛苦的樓雨柔滿眼的心疼憐憫。

  四公主想了想，也怕把事情鬧大，到時候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這才極不情願的開口讓人起身。

  樓雨柔帶著哭腔啞聲謝過眾人慢慢起身，因跪的太久起身時站立不穩，顯些摔倒。徐夕悅剛好在她旁邊不遠，就伸手扶了一把，樓雨柔小聲謝過。踉踉蹌蹌的走到樓雨晴的身後站立，強忍膝蓋傳來的鑽心痛楚。她是庶女，在嫡女面前沒有坐的資格。

  樓雨晴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周圍樓府的丫鬟更是無動於衷。

  徐夕悅看著越發覺得怪異。

  四公主在氣頭上不肯說話，五公主也不想搭理這個臭脾氣的四姐姐，場面有些尷尬。

  樓雨晴和徐夕悅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淑妃和德妃是死對頭，她們各自膝下的公主也互相看不順眼。

  樓雨晴輕咳了一聲，打破寂靜，「我和四公主正在品茶，五公主和夕悅妹妹也一起啊。」

  桌上確實放著茶盞和煮茶的用具，一旁宮女在四公主的低氣壓下戰戰兢兢的烹煮著茶水。

  「我才不想喝呢，天天都在喝，有什麼好品的，附庸風雅，哼！」說著拉過徐夕悅的手，衝著她道：「走，我帶你去逛園子。」

  也不等眾人的反應，拉著徐夕悅傲嬌的離開。

  徐夕悅被拉著走，也不好道別，轉頭沖亭子裡的幾人點了點頭算是道別。

  樓雨晴也笑著點頭回應。

  「果然是德妃教出來的，一點規矩都沒有，不知道離開要打招呼嗎？」四公主還在氣五公主壞她好事，母女倆沒一個好東西。

  樓雨晴看的有些好笑，提起茶壺替四公主續上茶水，「這可是今晨剛收集露水煮出來了，味道極好，公主您嘗嘗。」

  四公主還是很給樓雨晴面子，聞言沒再說什麼，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這徐夕悅什麼來頭？」過了一會，四公主突然問起徐夕悅，眼睛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

  五公主便罷了，都是父皇的女兒，向來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徐夕悅一個小侍郎的女兒也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非得找機會給她個教訓不可。這麼想著，掃了眼樓雨晴身後站的辛苦的樓雨柔一眼，連安平侯府的小姐她也是想罰便罰的，這徐夕悅算個什麼東西！

  就算是恆王叔的未婚妻又如何，以恆王叔的天煞孤星命格，能不能活到成婚還一定呢！

  樓雨柔被這一眼看著渾身又是一顫，慌張垂下頭不敢和四公主對視。

  「你這二妹妹也太弱了，不過讓她跪了會兒就站不住了。我宮裡的奴婢哪怕跪一天夜裡伺候的時候也是絲毫不敢亂晃的。」四公主看著只是看一眼就被嚇到的樓雨柔，不滿道。

  樓雨晴輕輕掃了身後的庶妹一眼，也看出了她的辛苦支撐，卻並未說什麼。轉過頭對著四公主平淡道：「可能平日對二妹妹太寬和了吧。」

  一句話讓樓雨柔的臉越發蒼白，額上的汗又滲出一層來，低下頭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四公主擺擺手，隨意道：「不說她了，說說徐夕悅吧。你認識她？」

  樓雨晴喝了口茶，緩緩道來，「也不算熟，只是上次逛街時偶遇，和她相處了半日。」

  「如何？」四公主來了興趣。

  「是個很有學識的人，說話辦事滴水不漏。看行事作風倒像是世家精心教養的嫡小姐，一點不像是鄉野長大的。」

  「有這麼厲害嗎？」四公主有些不信。

  「不過是個小官女兒，又是個沒了母親和外家的孤女，公主何必在意。」樓雨晴淡淡道。

  四公主想來一會兒，有了些印象，「她母親是沈大將軍的女兒沈月夕？」

  樓雨晴點頭，緩緩道來，「正是，徐大小姐九歲時母親去世，繼母蘇夫人一進門便去了鄉下，據傳是去鄉下養病的。蘇夫人帶回了徐侍郎另外的一子一女，女兒徐府的二小姐嬌娥正是三皇子如今的未婚妻。」

  繼母一進門便被趕去了鄉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四公主更氣憤了，一個沒了母親和外家的孤女，又曾被趕去鄉下自生自滅，能活著都是萬幸，竟還敢在她面前擺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