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出門
2024-06-10 10:01:50
作者: 六月六
沈靖婉知道後鬆了口氣,不是為慶王爺,而是為了薛崇和郁大夫。她一直在為要不要告訴薛崇,慶王爺病情的事情而左右為難,現下好了,可以不用告訴他了。還有郁大夫也少了一個麻煩,不用等他回來平京城,再有人抓他來治病。
半個月後郁大夫和木雲回來了平京城,郁大夫滿載而歸,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他在木家後院臨時設的藥房不出來,木雲則是被木蓉叫去狠狠罵了一頓。
等到郁大夫拿著新研製出來的藥從藥房出來,想要去找薛崇再帶他去大牢里試試藥,剛出木家宅子的門,就又被人抓走了。
「怎麼又是你們!」到了地方,瞧見眼前熟悉的人和景色,郁大夫忍不住怒氣沖沖道。
管家連連向他賠禮道歉,「郁先生真是抱歉,又這樣請您過來。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王爺身體有些不好,想要請您給他瞧一瞧。」
郁大夫不耐煩道:「上次是你們王妃,這次是你們王爺,你們慶王府還有沒有身體好的人?薛崇呢,把薛崇那小子叫出來,他是你們世子,我要找他好好說說!」
是王爺的事,哪裡能把世子叫過來,管家陪著笑,好說歹說,軟硬兼施,才好不容易讓郁大夫勉強同意給慶王爺診脈。
診完脈,又瞧了瞧御醫所開的藥,坦言他也開不了比御醫所更好的藥方,讓慶王爺就按御醫所開的藥每日按時服下,最重要的是不要受刺激和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一切詳細交代了一遍,才被恭送出王府。
出了王府,郁大夫越想越氣,自從來了這平京城,他就動不動被脅迫著給人看病,這地兒實在沒法待了,原本回木家宅子的腳步一拐,他要去找薛崇好好說一說。
薛崇從禁衛營出來,就看見郁大夫怒氣沖沖的在等他。他帶郁大夫去了附近的茶館,剛坐好,郁大夫就噼里啪啦把他又被慶王爺抓去看病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平京城實在沒法兒待了,你當時可答應我等你媳婦兒生了孩子,就帶我去找你師父的,現在你兒子都好幾個月了,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說完,郁大夫一拍桌子,瞪著他問道。
「我答應的事不會反悔,原本想的就是你和木雲回來後就帶你去山上找師父,既然如此,你回去收拾收拾,和木雲說一聲,三日後就啟程。」薛崇面色不變道。
「這還差不多。」郁大夫面色稍霽,氣消了一些,又想起他新研製出來的藥的事,催著讓薛崇帶他去大牢找人試藥。
晚上薛崇回去晚了一些,沈靖婉問他,他就把郁大夫找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是嗎?郁大夫又被抓來了?」安兒越大便越活潑好動,趴在娘親懷裡小手胡亂抓著娘親的頭髮,沈靖婉邊把自己的頭髮解救出來邊有些詫異道,她下午在陪安兒睡覺,並不知道郁大夫又被抓來王府的事情。
見她只詫異郁大夫被抓進王府,而不詫異那人有病的事情,薛崇挑了挑眉,想起她前些日子有些安靜和反常,薛崇把安兒從她懷裡抱出來放到床裡面,單手挑起她下巴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病了?」
沈靖婉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慶王爺,躲閃著他的目光,拍開他的手,俯身過去就要抱安兒,卻被他猛地摟住腰身帶入懷中,下巴在她額上蹭了蹭,低沉著聲音道:「快說。」
沈靖婉嘆口氣,軟了腰身,從木蓉送信給她開始,到她知曉慶王爺的病情有所好轉,統統說了出來。
「我一直在猶豫著是不是告訴你,他對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會在意他的病。」說完,沈靖婉靠在他胸口,低聲道。
薛崇聽完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傻瓜,你想的太多了,我當然不在意。他是我的親身父親又如何,早在我失蹤,我娘去世的時候,我和他的父子情分就斷了。他不當我是兒子,我不當他是父親,就算他去世了,我也不會傷心。因著皇家的顏面,只要不危及到郁大夫的生命安全,他請郁大夫給他治病我不會阻攔,但若是想要我出面請郁大夫給他治病,這是不可能的。」
沈靖婉聽了更為他心疼,慶王爺是傷了他多深,他才說得出這樣絕情的話。她情不自禁摟住薛崇的脖子,在他胸口輕聲道:「你還有我和安兒呢,我和安兒是你的家人。」
薛崇低頭在她發頂親了親,「這幾天收拾收拾行李,三天後我帶你和安兒去見我師父。」
「這麼快就去?」沈靖婉抬頭看他,有些驚訝道。
「郁大夫都快等不及了,安兒現在也能出門了,趁現在天氣涼爽了下來,還沒轉涼,正好出門。」薛崇看一眼在床裡面蹬著小短腿使勁想移到他們面前來的兒子,勾著唇道。
安兒見爹和娘親把自己一個人扔在裡面就不管他了,他蹬著小短腿使了半天的力就是到不了爹和娘親的面前,快急壞了,小嘴一癟,就要哭了起來。
薛崇忙撈過小傢伙到懷裡,親了親他的小鼻子,抱著他晃了晃哄他。
這次出門肯定要好些天才能回來,又要帶著安兒,隨身要帶的東西太多了,沈靖婉指揮屋裡的丫鬟們第二天就開始收拾,她抽空回了一趟學士府,把她和薛崇要帶安兒去山上看望他師父的事情說了。
安兒這么小就要出遠門,方氏和沈旬原本不同意,但是去見那個對薛崇有救命和養育之恩的師父,沈靖婉又安撫地勸了他們兩句,方氏和沈旬才勉強同意,叮囑她多帶幾個丫鬟一起出門。
薛崇向皇上告了一個月的假,郁大夫和木雲也收拾好了行李,三日後陽光和煦,清風怡人,沈靖婉抱著安兒坐上馬車出了門。
薛崇師父住的地方十分隱秘,不便讓太多人知道,沈靖婉便只帶了青竹和翠容兩個丫鬟。沈靖婉和安兒還有薛崇一輛馬車,兩個丫鬟一輛馬車,郁大夫和木雲一輛馬車,還有一輛馬車放著幾人的行李,一共四輛馬車,出了城門往蒼山去。
安兒第一次出遠門,沈靖婉抱著他掀開車簾讓他看路邊的景色,安兒看的目不轉睛。薛崇騎著馬走在馬車旁邊,偶爾累了才會進到馬車裡來抱抱兒子和妻子。安兒正是好動的時候,看到爹爹騎著馬,小手胡亂的揮,咿咿呀呀叫著想要從娘親懷裡掙脫,讓他爹抱他騎馬玩。
「來,兒子,到爹這裡來。」薛崇示意馬車停下,勒了勒馬停在馬車旁邊,朝兒子張了張手。
「小傢伙真是一點都不安分。」沈靖婉佯怒點了點兒子的額頭,在馬車上微微直起腰把兒子小心遞給薛崇。
「走咯。」薛崇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起馬繩,慢慢前行。
沈靖婉坐在馬車裡,不時掀開車簾看看騎著馬的父子倆,見安兒咧著小嘴笑的開心,也不禁彎了彎眼睛露出笑容。
因為有安兒在,他們在路上行走的並不快,從平京城去蒼山的這條路,薛崇和木雲都走過很多次,熟悉得很,他們知道哪裡有可以供歇息的城鎮客棧,不用擔心走的太慢或太快錯過歇息的地方。
第一晚幾個人是在一個小鎮上休息的,小鎮上最大的客棧,薛崇要了幾間上房,在樓下用過飯後,幾人各自回房歇息,第二天還要趕路。
有他在,薛崇沒讓青竹和翠容留下來服侍,他讓店小二送熱水上來,關上門就見安兒已經餓壞了,正趴在他娘親胸口吃的正香。
薛崇看的眼熱,沈靖婉看到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微紅著臉側了側身子擋住他的視線,之前在自己的屋裡隨他怎麼胡鬧都可以,但是現在出門在外不方便,有些事還是克制些的好。
薛崇也知道出門在外不方便,摸摸鼻子就移開了眼神。小二送來熱水敲了敲門,薛崇讓他放在門外,等安兒吃飽了,妻子收拾好了,他才出門把熱水抬進來。
沈靖婉先沐浴,沐浴完就到床上哄安兒睡覺,就著妻子沐浴完剩下的水快速擦洗了下身子,薛崇走到床邊看了看,安兒已經被哄睡著了。
「今天一天都在馬車上累不累?我給你揉一揉腿。」小心的把安兒放到床裡面,薛崇在床邊坐下,把妻子的腳抱進懷裡,輕輕給妻子按揉小腿。
揉了會兒,沈靖婉就讓他上床歇息。安兒睡在最裡面,妻子睡在中間,薛崇睡在最外面,半夜安兒幾次哭醒過來,薛崇讓妻子躺著,他起身餵安兒喝水,給他換尿布。
第二天一早幾人用了早飯繼續上路,木雲嫌待在馬車裡悶,騎著馬在前面帶路,郁大夫不會騎馬,只能待在馬車裡,看他的醫書消磨時間。
「安兒,送你一朵花。」木雲騎著馬跑到前頭,過了會兒又跑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朵拔光了刺紅艷艷的花過來遞給安兒,笑嘻嘻道。
安兒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木雲手裡的花,好奇的伸手抓住,就往娘親頭上胡亂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