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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脫困

2024-06-10 09:58:02 作者: 六月六

  「小姐,這雪越下越大,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了。」馬車緩慢在路上行駛,碧巧掀開帘子看了看窗外,憂心道。

  沈靖婉也掀開車簾往外看,她們剛從平陽公主的莊子出來時還只是飄著柳絮般的小雪,這一路過來雪是越來越大,頃刻間已下起了鵝毛大雪,地上白茫茫一片,有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他們從莊子出來本就有些晚了,天瞧著也越來越陰沉,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進到城裡。沈靖婉心中擔憂,臉上卻沒有顯出來,對碧巧道:「讓萬祿注意地面,慢些不打緊,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她出來時只帶了碧巧一個丫鬟還有小廝萬祿趕車,這大雪天路上又沒什麼人,要是馬車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就要被困在路上了。

  碧巧叮囑完萬祿,馬車又緩緩走了一段,鵝毛般的大雪沒有減小,還呼嘯著颳起了北風,忽然「咚」一聲,馬車歪了歪,停下來不動了。

  「怎麼了?」沈靖婉掀開帘子問道。

  「大小姐,馬車陷到坑裡了。」萬祿跳下馬車,檢查了一下車輪,說道。

  「下車。」沈靖婉拉住碧巧從馬車上下來,對萬祿道:「試試,看能不能把馬車拉上去。」

  萬祿趕緊跳上馬車,揮動馬鞭,不管馬匹如何蹬動後腿,昂揚起脖子,馬車還是陷在坑中,紋絲不動。

  「大小姐,這下面的坑太深了,馬車出不來。」這樣寒冷的天,萬祿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可怎麼辦?」碧巧給她家小姐拉緊大氅,看一眼陰沉的天色,還有越加肆虐的風雪,焦急道。

  「只能等了。」沈靖婉蹙眉,他們從平陽公主的莊子出來好一會兒了,原路返回不太可能,這裡離平京城又還有好些路程,只能希望這風雪慢慢停止或者是有路人經過了。

  「大小姐,你們去馬車上吧,我在外面看著。」萬祿抱著手跺了跺腳,說道。

  沈靖婉上了馬車,讓碧巧拿了一個手爐給萬祿。

  三人等了好一會兒,絲毫不見風雪變小,也不見有人路過,眼見天都快黑了,沈靖婉掀開車簾吩咐萬祿道:「這樣一直等下去不行,我和碧巧留在這裡,你回府去找人過來。」

  「大小姐,你們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來。」萬祿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一咬牙一跺腳,便匆匆走進了風雪裡,往平京城的方向去了。

  萬祿一走,馬車上只剩下沈靖婉和碧巧,四周是肆虐的風雪,寒意一陣一陣從車簾後滲入車內,主僕二人緊緊靠在一起,聽著馬車外呼嘯的風聲。

  「咔嚓咔嚓」是馬蹄踩在積雪上的聲音,車簾突然被人掀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沈姑娘?」

  有人來了。沈靖婉急急抬頭,就見薛崇站在馬車外,手裡牽著一匹駿馬。

  「馬車出不來了?」薛崇打量了下馬車,看著陷入雪坑中的車輪,出聲問道。

  「是,車輪陷進去就出不來了,我叫萬祿回去找人了。」沈靖婉連忙點頭,起身和碧巧攙扶著下了馬車。

  「我試試。」薛崇把手裡的馬繩交給身後的木雲,走到車輪邊蹲下身細細檢查了一番,然後捲起袖子雙手緊緊抓住車棱,轉頭朝木雲道:「過來幫忙。」

  「牽一下,它們很乖,不會亂跑。」木雲把馬繩交給沈靖婉和碧巧,然後坐到馬車上朝馬匹揮動起馬鞭。

  兩人一人驅動馬匹,一人抬起車棱,費了一些力終於把馬車從坑中趕了出去。

  「行了,上馬車,我們送你們回去。」薛崇拍拍手上的雪,放下袖子。

  「多謝世子還有這位小公子。」碧巧高興地連連道謝,拉著她家小姐便要上馬車。

  沈靖婉遲疑片刻,見薛崇手上除了雪,還有車輪帶起的泥,從袖中掏出手帕遞過去,「擦擦吧。」

  薛崇低頭,沈靖婉纖白的手指在寒風中凍的微紅,他接過手帕,手指觸到沈靖婉冰涼的指尖,沉沉開口:「上馬車。」

  沈靖婉收回手,轉過身。碧巧先上了馬車,站在馬車沿上彎著腰準備攙扶她家小姐。

  沈靖婉伸手扶住碧巧,馬車沿有些高,在風雪中站了這麼會兒,寒意早已經滲入到她的腳上,她踩著車沿,腳上又冷又有些失了知覺,一時不穩,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馬車。

  「小心。」薛崇向前一步,伸手攬住了她。

  「多謝。」沈靖婉耳朵微微有些發熱,從薛崇懷裡直起身,扶著他的手臂上了馬車。

  木雲笑眯眯看著兩人的互動,走到車簾外縮了縮脖子問道:「沈姑娘,我可以坐進來嗎?」他穿的有些少,被風雪吹了這麼久,都快凍壞了。

  木雲的年紀瞧著只比靖柔和靖庭大上一兩歲,沈靖婉掀開車簾笑著朝他招招手:「進來吧。」

  「走了。」木雲進到車內,薛崇坐在車前一揚馬鞭,馬車緩緩駛了出去。

  「那兩匹馬不用管嗎?」沈靖婉從窗口看向扔在馬車後薛崇和木雲的那兩匹馬,問道。

  「它們很聰明,會自己跟在後面。」木雲不在意道。

  「小公子,你跟世子什麼關係呀?」薛崇幫了她們,又送她們回府,碧巧對他的印象好了起來,好奇問木雲道。

  「他是我師兄,叫我木雲就好了。」木雲靠著車壁,伸了個懶腰。

  沒聽說世子有拜哪位先生為師,難道是在漠北軍中?沈靖婉想了片刻,問道「木公子似乎不是平京城中人,是和世子一起在漠北參軍嗎?」

  「漠北那種荒涼苦悶的地方,我才不要去。」木雲撇撇嘴,「我家可遠了,在豐州。」

  豐州是世子外祖父的家鄉,看木雲的穿戴非富即貴,應是豐州當地的名門望族,世子和他大概是一同拜在豐州哪位隱士的名下。有了這一層關係,沈靖婉便想明白了,把疑惑拋到腦後,笑著問道:「木公子到平京城多久了?這城裡好玩的好吃的都逛過了沒有?」

  提起這個,木雲托著下巴唉聲嘆氣,「哪裡有時間,師父讓我來幫師兄找人。」

  碧巧疑惑不解,「世子要找人還不簡單,莫說可以請四皇子幫忙,世子身後還有永寧侯府呢。」

  「別人都找不到,只有我能。」木雲眨眨眼睛,笑嘻嘻看著沈靖婉,「不過已經找到了。」

  見木雲一直看著自己,沈靖婉有些莫名,突然想起平陽公主梅林中的那隻小白鹿,開口問道:「木公子,那隻小白鹿,你和世子是在哪裡抓到的?我問過世子,他只說是在山上。」

  「就在林縣那邊的山上,離這裡大概五六個時辰。」木雲說著興致勃勃起來,「我跟你們說,那山林可難進了,還有那隻白鹿也可難抓了。要不是算好了日子,還有我師兄手段厲害,尋常人根本就見不到更別說抓了。」

  「林縣?我們府的莊子就在那兒的山腳下。木公子,你和世子什麼時候去的?我和我們家小姐前兩日剛從那裡回來。」碧巧驚奇道。

  「是嗎?我們也……」話說到一半,木雲突然頓住了,眼睛轉了轉,笑嘻嘻道:「我們就去了一日,前日去的,昨日剛回來。」

  「那我們剛好錯過了,我們前日正好回府。」碧巧有些惋惜道。

  沈靖婉莫名鬆了口氣,按木雲的說法,那隻小白鹿應就是她那日在溫泉邊見到的。幸好薛崇和木雲是在她們回府那日才去的,要不然那日她在泡溫泉時,密林中的動靜就有疑慮了。

  想起她家小姐說過的話,碧巧出聲問道:「小姐,你說見過那隻白鹿,就是在山上?可那日我們在山上泡溫泉,還住了一晚,並沒有見到有鹿啊。」

  木雲眼睛突的一亮,「沈姑娘見過我和師兄抓的小白鹿?」

  「對。」沈靖婉笑了笑,既然沒了疑慮,便把那日溫泉邊遇見小白鹿的情景講了出來。

  「小姐,我以後再不能留你一個人了。那林中幸好出來的是鹿,若是別的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那可怎麼辦?」碧巧滿臉的愧疚懊惱之色,又想起那日小姐玉牌丟失的情景,「那日都怪我,不等小姐回來便睡著了,也沒聽見外面的動靜,後來連小姐把玉牌落了都不知道。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看著那塊玉牌,如果不是在溫泉邊找到,回來我可真沒臉見夫人了。」

  「還老虎獅子呢,那山就是險了些,才多高就有老虎獅子?再說陳叔他們在那裡住了多少年,山上有沒有猛獸會不知道?事情過去了,別自己嚇自己了。」沈靖婉曲起手指點了點碧巧的鼻尖,笑道。

  木雲耳朵動了動,「玉牌?沈姑娘有一塊玉牌呀?」

  「我娘給的。」沈靖婉點頭。

  「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實不相瞞,我家裡就是做玉石生意的,從小便接觸玉石,對玉石頗有研究,說起來,有些玉石往往有神奇之處。沈姑娘的玉牌,說不定也有呢。」說話間,木雲已經想通了所有,煞有其事說道。

  沈靖婉伸手輕輕觸了觸頸間的玉牌,她重生回來後知道這塊玉牌特別,那日又在溫泉邊發現了玉牌的奇異之處,一直想找人看一看。

  不過做玉石生意,還姓木,沈靖婉突然想起來,皇商里有一家專做玉器的,手藝精巧,精美絕倫,宮裡和王公世家們家裡的玉器,幾乎全部出自這家,更是包攬了莊朝大半的玉石生意,主家姓木,正是在豐州。

  木雲是這家的人?沈靖婉不再遲疑,取下玉牌送到木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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