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現端倪
2024-06-10 09:57:48
作者: 六月六
表哥你怎麼跑到上面去了。」林錦過去挽住薛崇的手,「我娘找你呢,快跟我過去。」
拉著薛崇走了兩步,想起來回過頭,「沈姑娘,我和表哥先走了。」
沈靖婉若有所思看著假山,加上上一次在法華寺後院的小亭,攏共兩次和宋宣糾纏,竟都被他撞見了。
「你去哪裡了?來了就沒見你。」回到後院前面,白晴迎了上來,拉著她站到水榭廊下,讓她看對面,「看到那位和我哥哥站在一起的青衫公子沒,他就是蘇家三公子蘇少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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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婉看向對面,蘇少澤長身玉立,氣度翩翩,和白彥站在一方石桌旁輕聲交談,氣氛看起來十分融洽。
「我記得你哥哥好像不太喜歡這些讀書人。」沈靖婉偏偏頭,小聲道。
「我哥是不喜歡和這些人說話,他嫌太彎彎繞繞,不直接。看起來這個蘇三公子,倒是沒這個毛病。」正說著,白彥轉頭看到了她們,白晴朝他招了招手。
蘇少澤也看到了她們,朝她們微微一笑,作了個揖。
廊下聚了許多女眷,三三兩兩看著水榭對面竊竊私語,突然見蘇三公子朝這邊作揖,私語之聲驟然大了起來,身旁甚至傳來驚呼。
「看來今日沖蘇三公子來的人不少。」白晴湊近沈靖婉耳邊,「聽說這蘇三公子眼光極高,好多家姑娘都被拒了,不過要是你的話,他定不會拒絕。你若覺得還不錯,我讓我娘去他家提。」
沈靖婉嘆氣,「我才剛退婚,不用這般急切。」
「過來坐。」沈靖婉拉著白晴在廊上坐下,問道:「你哥哥在漠北立了功,回來已經好些日子了,知不知道哪一天去宮裡獲封賞?」
白晴搖頭,「不太清楚,皇上旨意還沒下來。不過我哥說聽四皇子的意思,應該快了,就在最近幾日吧。」
那這幾日她要好好看著她爹才行,一定要查出到底發生了何事。沈靖婉心弦緊繃,暗暗想到。
從老太君壽宴回來後,沈靖婉便注意起了她爹沈旬的動向,每日裡門也不出,只派小廝跟著她爹,回來就向她稟告沈旬每日裡去過哪裡,都見過哪些人。
「大小姐,老爺每日從宮裡出來不是直接回家,就是和幾個好友一起去鼎香樓,沒見過什麼旁的人,也沒去過什麼別的地方。」這幾日一直跟著她爹的是青竹的哥哥青峰,從小便在沈家做事,人老實牢靠,嘴又嚴,讓他不要告訴別人,除了沈靖婉屋裡幾個丫鬟,便真的沒人知道。
「下去吧,明日你歇著,不用去了。」沈靖婉微垂雙睫,纖長食指在黃梨木椅上細細摩挲,昨日聖旨已經下來,論功行賞就在三日後,若她記得沒錯,這最後三日一定會有動靜。
她不能靠旁人,必須得靠自己了,這三日決不能再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小姐,老爺出來了。」鼎香樓對面的天香閣,碧巧守在二樓雅間的窗前,見沈旬和幾位友人從對面樓里出來,急忙朝她家小姐喊道。
沈靖婉倚在窗前往下看,她爹和友人告完別,朝跟在身邊的萬福吩咐幾句,便上了馬車。
兩人急忙下了樓跟上,為了不被她爹發現,沈靖婉只帶了碧巧一個丫鬟,連馬車都是在外面雇的。
讓車夫不遠不近跟著她爹,沈靖婉掀開車簾看窗外的景象,這分明是回家的路。
前面再拐過一個彎就要到她們家那條巷子,沈靖婉蹙緊眉心,還有兩日就要論功行賞了,今日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旬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快停下。」碧巧急忙讓車夫停下,在車簾後焦急張望,「小姐,老爺的馬車似乎撞到了人。」
沈靖婉急忙從窗口望過去,她爹馬車前有兩個人,一個躺在地上抱著腿哀哀直叫,一個似乎嚇壞了,伏在那人身邊不知所措。她爹從馬車上下來,面色嚴肅,命萬福把地上那人移上馬車,換了個方向朝醫館而去。
「小姐,怎麼辦?」碧巧緊張地抓住她家小姐的手,驚慌失措。
「跟上去。」沈靖婉心如擂鼓,她努力壓抑住想要狂跳而出的心臟,鎮定地吩咐車夫。
沈旬把人送到了平京城最大的濟世醫館,沈靖婉略在外停了停,讓碧巧付了銀子讓馬車離開,然後才進了醫館。
進去的時候,醫館的大夫已經給撞傷那人包紮好傷口,另外一人站在沈旬身邊垂著手說什麼,沈靖婉不動聲色打量兩人,走過去叫道:「爹。」
沈旬回過頭,嚴肅的面色柔和下來,「婉兒,你怎到醫館來了?」
「我們在街上逛著,碧巧的手指不小心受了傷,剛好經過,就進來看看。快去找大夫包紮一下。」沈靖婉推了推碧巧,仔細打量沈旬身邊那人,個子不太高,面容普通,面色黝黑,「爹,這麼晚了你不回家,怎麼到這裡來了?」
「路上遇到些事,回去再告訴你。」沈旬轉身看向那兩人,面露歉意,「今日是我的錯,我已經讓人在旁邊客棧要了兩個房間,兩位請住到那裡,養傷的費用和住宿的費用,我會全部承擔。」
面色黝黑的男子目不轉睛呆呆盯著沈靖婉看,聽見沈旬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行禮,「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沈旬皺緊眉,面色不愉,「那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望兩位。」
走到門口,沈旬見醫館外只有自己的馬車,看著沈靖婉問道:「你的馬車呢?」
沈靖婉拉著她爹的胳膊搖了搖,「女兒今日沒乘馬車出門。」
「胡鬧,出門怎能不乘馬車。」沈旬面色一沉,見找大夫要了塊紗布胡亂裹住手指的碧巧從醫館出來,斥道:「碧巧,若以後再敢讓小姐不乘馬車就出門,當心扣你們月錢。」
「知道了,老爺。」碧巧低頭吐吐舌頭,趕緊道。
萬福趕車過來,幾人上了馬車。沈靖婉問道:「爹,那兩個人怎麼回事?」
「回家路上馬車不小心撞到了他們,爹把他們送醫館來了,還好傷的不太重,大夫說養幾天就好了。」沈旬揉揉額角,舒了口氣。
「那他們是什麼人?」沈靖婉回憶那兩人的體貌特徵,衣著打扮,一人深黑,一人青灰,身上衫子都洗的有些發白,受傷的那個身量瘦長些,面龐也要消瘦一些,兩人長得有些像,大概是兄弟。看起來不像是平京城內的人,像是從外地來的。
「他們剛從邊城來的,到平京城投奔親戚。」沈旬叮囑道:「這件事回去別告訴你娘,不要讓她擔心。」
「知道了,爹。」邊城,難道是從漠北來的?沈靖婉心一緊。
「爹,我進去的時候見他在跟您說話,他跟您說了什麼?」沈靖婉壓下心中思緒,小心翼翼問道。
「沒什麼。」沈旬眼中思慮一閃而過,低頭關心女兒,「這些日子宋宣有沒有找過你?出門記得多帶幾個丫鬟,離宋宣和宋家的人儘量遠一些。」
「爹,我知道了。」沈靖婉敷衍點頭,低頭思量,她爹這樣的反應,看來這兩人真的和四皇子有關。
第二日一早,沈旬剛出門不久,沈靖婉便領著碧巧上了馬車尾隨而去。
沈旬徑直去了昨天安置那兩人的客棧,進去後好半天沒有出來,沈靖婉和碧巧在客棧斜對面的茶樓里,要了壺茶等了好一會兒。
碧巧提著茶壺給她家小姐的茶杯倒滿,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終忍不住道:「小姐,我們一直跟著老爺,該不會是老爺他……他在外面有……」
這幾日小姐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查老爺行蹤,還不讓夫人和二小姐還有三少爺知道。她們學士府一向和睦,老爺有什麼是不能讓夫人她們知道的?昨晚她和翠容還有青竹几個私下裡聊了會兒,想起之前翰林院的吳大人背著夫人在外面養了房小妾的事情,不由得懷疑,小姐該不會是發現老爺在外面有人了吧?
「你在沈家這麼多年不知道老爺是什麼樣的人?瞎想什麼。」聽出碧巧欲言又止的話里的意思,沈靖婉啼笑皆非,手指輕輕在她額頭上點了點。
「那……」碧巧皺眉,困惑不解。
「噓……」沈靖婉豎起手指放在唇上,目不轉睛看著斜對面的客棧,「我懷疑昨天的那兩個人會對我爹不利。」
碧巧瞪圓眼睛,差點驚呼出聲。
沈靖婉沉思片刻,吩咐碧巧,「等會兒我爹出來後,你跟著他,看他離開這裡後會去見什麼人。」
「那小姐呢?」聽著小姐要和她分開,碧巧急了,趕緊問道。
「我在這裡盯著這兩個人。」正說著,沈旬從客棧出來,上了馬車便要走,沈靖婉急忙催促碧巧,「快,你跟上去。」
「小姐……」碧巧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小姐本來就只帶了她一個人出來,現在分開,要是小姐單獨遇到什麼事情,她如何向老爺夫人交代。
「我就在這裡等你,不會有事的。」沈靖婉拍拍碧巧的手安慰,見她仍是猶猶豫豫沒有動身,急了,面色一沉,聲音中含著怒意,「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見小姐生氣了,碧巧咬牙跺腳,拿出為了以防萬一帶出來的帷帽遞過去,「小姐你一個人,一定要把這個戴好。」說完轉身急急上了馬車朝茶樓外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