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終章33
2024-06-13 19:56:59
作者: 東風識我
方箬冷笑,這李天銘真是個人才。
別人都想謀朝篡位了,可他居然還大發慈悲的把人救了下來,他究竟在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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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什麼?」
皇宮裡,李執韻亦是冷笑一聲,眼中有失望也有不屑。
「他自然是圖皇位,圖權勢,圖自由!」
李天銘怕她,又不得不依賴她。
可一個男人,他再不中用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野心,有野心的男人又豈會甘心趨於人下。
所以他要反抗,而李笑天的出現就像是一道閃電,震天撼地的將他頭頂陰霾劈開了一道裂縫。
李天銘看到了希望。
所以哪怕明知道李笑天對他有威脅,他還是選擇了冒險,而他找李笑天的目的很簡單——火藥!
他答應讓李笑天活命,而李笑天將製作火藥的方法告訴他。
「若不是有太后您的扶持,先帝資質平平,又豈能坐上皇位,享受二十幾年的富貴日子。說到底,是先帝負了您。」一旁的趙嬤嬤嘆息說。
李執韻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書頁,神態從容,「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羌州可有消息?」
趙嬤嬤忙從懷裡拿出一節竹筒,「上午剛傳過來的。」
李執韻放下書冊,接了過去。
屋外大雪紛飛,屋裡的細炭越燒越旺,時不時發出「啪啦」的響聲。
李執韻看完勾唇冷笑,「倒是本宮小瞧了裴修安。」
看著被扔進火堆的紙條,趙嬤嬤好奇問:「裴大人怎麼了?」
李執韻掀開身上的毛毯,起身踱步走到窗外。
漫天的白雪下,一樹山茶花正開的肆意,大紅色的花瓣在白雪的襯托下,越發熱烈灼目。
「他已經猜到了挖土硝的不是李笑天,而是本宮!」李執韻緩緩道,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趙嬤嬤拿著斗篷走過來,正欲給李執韻披上,卻被她抬手擋下。
「不過是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放心吧,這點風本宮受得住。」李執韻道。
趙嬤嬤擔憂說:「那裴大人豈不是知道酒無的炸藥是太后您放的?」
「自然是猜到了,不過無所謂,他的任務是阻止李笑天引爆那些炸藥,至於其他的,等他有命回來再說吧。」李執韻冷漠說,略顯蒼老的臉上
趙嬤嬤不安說:「郡主與裴大人感情深厚,倘若她知道太后您騙了她,怕是——」
「怨本宮嗎?」李執韻反問。
趙嬤嬤低下頭,沒敢接話。
「當年她被蘇情堂帶走,本宮就當她已經死了,死人又豈能與活人相比。」
趙嬤嬤聞言,暗嘆一聲。
「太后,道長覲見。」外面宮女稟報導。
李執韻轉身回到榻上,趙嬤嬤給她蓋上厚實的毛毯。
「宣。」
*
不比京都的濕冷,羌州的冬天乾燥而風大。
外面的寒風嚎了一宿,好像隨時都會將帳篷刮跑。
「裴大人!」外面有護衛壓低聲音喊道。
裴修安擱下筆,看向門口,「進來。」
來人低著頭,步伐急促。
傅淵微微眯眼,喝道:「抬起頭來。」
來人緩緩抬頭,竟是一張陌生的臉。
傅淵拔劍,迅速攻了過去,本以為對方會躲閃,豈料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從容的看著裴修安。
「裴大人,小的只是來送信的,兩兵交戰不斬來使。」對方笑說。
裴修安打量著對方,「拿來吧。」
來人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傅淵,「放心,沒毒。」
傅淵狐疑的接過,一邊盯著對方,一邊後退將信放在桌上。
裴修安拆開信件,當他看到信上內容的時候,目光驟然一緊。
來人將裴修安的變化看在眼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胸有成竹的說:「裴大人,若要論起親近,你與我家主公才是一路人。我家主公說了,在這裡你再怎麼努力也終究是人下人,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裡。但如果你跟他一起回去,以他的身份,同樣可以許你榮華富貴。」
裴修安抬眼看向對方,「他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當然,只不過這個法子需要裴大人您一起才行。」
「他在哪裡?」
「望月谷。」
*
京都。
方箬已經兩個多月沒有收到裴修安的書信。
雖說從羌州到京都路途遙遠,但也不至於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再去驛站那邊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其它從羌州來的信件,興許是遺漏了。」方箬與念春道。
念春應下,前腳剛出門,後腳就有人來找方箬。
說是永康路那邊出了問題,讓方箬過去一趟。
永康路是方箬要修建的幾條街道之一,目前主要的負責人叫貴叔。
方箬帶著斂秋和許笑君出府,走了兩條街才到永康路。
遠遠就看到前面鬧哄哄的,像是起了爭執。
有人眼尖的發現方箬的馬車,急忙提醒:「都別打了,郡主來了。」
方箬下了馬車,目光掃過永康路,原本的坑坑窪窪的路面已經被泥沙填平,剩下的就是鋪石板了。
「發生什麼事了?」方箬走過去問。
貴叔連忙小跑過來,驚訝問:「郡主您怎麼來了?」
方箬詫異,「不是你派人叫我來的?」
貴叔一臉懵,「我沒有啊,這只是小事,用不著您親自跑一趟。」
「斂秋。」方箬喊。
斂秋會意,「奴婢這就去查清楚。」
貴叔看了眼突然離開的斂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
「你先跟我說說那邊怎麼回事?」方箬看向還在互相敵視的兩方人。
貴叔解釋說:「郡主,我們是按照原本的道路翻修的,可是這位王老闆非說咱們占了他家的地,不肯讓咱們繼續施工,這不,都僵持半個時辰了。」
方箬帶著許笑君走過去,那位王老闆方才還氣焰囂張,這會兒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蔫了。
「你說哪塊地是你家的,可有地契?」方箬面無表情的問。
王老闆搓著手,畏懼說:「郡主,咱知道你修路是為了我們好,可是我家祖傳的地不能在我這一代給弄沒了啊。」
「你畫給我看看,到底是哪一塊?」方箬問。
王老闆在地上撿了根棍子,在鋪子前面劃了一圈,「喏,就這裡,這兒都是。」
「放屁,郡主你別聽他瞎說!」
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大著嗓門說道,「別人家就只到這邊,單單你家往外凸出那麼多,你騙鬼呢?大傢伙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你不就是想訛錢嗎!」
王老闆漲紅了臉,與那女人對罵起來。
方箬今日心情不好,當即不耐煩說:「一切以地契為主,你把地契拿出來我看看。」
王老闆推三阻四的也不去拿,眼睛時不時看向人群外面。
方箬循著對方的視線看去,不由挑眉。
「無量天尊,和氣生財。」老道長從人群外面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寒風掀起他的道袍,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圍觀的百姓不自覺的往兩邊讓開,好奇又敬重的看向他。
「王老闆,可否聽貧道說幾句?」老道長和善的問道。
王老闆忙不迭說:「當然當然,道長這邊請。」
兩人神神秘秘的進了鋪子,沒一會兒王老闆就出來了,笑容滿面的與方箬說:「郡主對不住,這地方我不爭了。我剛才去看了眼地契,這才發現是我記錯了,諸位對不住,給大家添麻煩了,實在是抱歉。」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大家都跟不上節奏,有人罵王老闆是沒事找事。
王老闆也不惱,反而賠著笑臉全盤收下。
「小姐。」斂秋回來了,在方箬耳邊低語了幾句。
方箬點頭,與貴叔道:「既然是誤會就繼續動工吧,別耽誤了工期。」
回去的時候,方箬沒有坐馬車,而是帶著斂秋漫無目的的在街上瞎逛。
「跟上來了。」斂秋提醒。
方箬見前面有個巷子,拐過彎兒走了進去。
很快,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斂秋從牆頭一躍而下,劍刃抵住來人的脖子,威脅道:「別動。」
老道長呵呵笑了聲,當真一動不動。
「道長一路跟過來,不知所為何事?」方箬從旁邊拐角走出來,微笑問。
老道長捋著鬍子,爽快的笑了兩聲,「郡主別急,貧道是來助你的。」
「助我?」方箬笑了,搖頭說,「那恐怕要讓道長失望了,我這人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信神佛。」
「唯物主義?那是什麼?」道長好奇問。
方箬擺手,「這個不重要,道長若無其他事情,那就此別過吧。」
「郡主就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道長意味深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