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終章30

  付小琴不知其中的利害，皺眉不贊同說道：「朝中就沒別人可用了嗎？為什麼一定要裴修安過去？」

  上次他們就差點死在了羌州，如今裴修安也算是身居高位，有必要親自冒險嗎？

  方箬嘆了口氣，「他有必須去的理由，總之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過兩天就要出發。」

  「對了，準備行李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們也準備一份，我和趙烈來京都的時候，可什麼都沒帶。」劉劍虹不忘提醒說。

  方箬應下，想起又問付小琴，「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過來找我有事？」

  「我聽說你在到處籌錢，還以為你出了什麼大事，所以過來問問。」付小琴隨口道。

  原來是來送錢的，方箬瞭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次我自己能搞定。」

  

  三人難得相聚，坐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另一邊，裴修安也在書房招待著趙烈幾人。

  他將具體情況告訴了大家，完了說道：「此行兇險，諸位若有遲疑，可以回去再想想。」

  「你確定那些被偷挖走的土硝都在李笑天手裡？」葉白鶴懷疑問。

  裴修安搖頭，「只能說李笑天手裡有火藥，至於有多少，是不是用那些硝洞裡面的土硝製作的，暫時還不得而知。」

  那些熬硝洞分布零散，而且大多數位置隱秘，洞口極深，一般情況下很難被發現。

  葉白鶴捋了捋鬍子，思索說：「我可以跟你走一趟，但是，我此行可不光是為了你，我也是為了我自己。你也知道我這一年來都在撰寫遊記，所以羌州之行就當是我給自己的新書找素材了。」

  裴修安微笑點頭，「葉兄放心，絕不耽誤你正事。」

  「什麼時候出發？」趙烈直截了當的問。

  裴修安道：「後天。」

  *

  三日後。

  天公不作美，一早就在下小雨。

  所謂一場秋雨一場涼，連空氣中瀰漫著濕冷的氣息。

  下人們正忙碌的往馬車上搬運行李，馬兒不耐煩的踏著蹄子。

  「我也要去，我不要留在這裡，嗚嗚嗚嗚......」

  小女孩的哭聲打破了堂屋裡的安靜，間或伴隨著傅淵的訓斥聲。

  方箬不喜說：「怎麼臨到出發了，也還沒勸好？」

  念春嘆了口氣，「聽說昨天都還好好的，估計睡一晚上又反悔了，小孩子的話哪能相信。不過這傅淵也真是的，哪有給人當護衛，還帶個妹妹在身邊，當初小姐就不該同意。」

  「傅青青就是太粘著傅淵了，其她的倒是還好。」方箬說著，拐過彎兒去了廳堂。

  地面放著一堆的行李，丫鬟僕役忙的團團轉。

  傅青青死死拽著傅淵的胳膊，整個人蹲在地上，哭的滿臉都是淚水，「我不讓你走，不許走，嗚嗚嗚......」

  傅淵無奈又尷尬的看了眼方箬，強硬的將傅青青給拉了起來。

  方箬淡淡道：「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好好勸她。」

  傅淵點頭，拽著傅青青去了後面。

  「這畫面怎麼似曾相識？」念春小聲嘀咕。

  「姑爺呢？」方箬問出來的斂秋，這都什麼時辰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兒呢。」裴修安抱著女兒出來。

  方箬走過去，「她怎麼醒了？」

  曦曦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含糊說：「爹爹要出遠門，我也要送他。」

  「東西都收拾好了？」裴修安問，看向外面。

  方箬道：「今天下雨，路上可能不太好走，我讓人在馬車上又蓋了一層油布，要是天黑之前找不到客棧，你就讓人用油布搭個帳篷。」

  「你有心了。」裴修安應道，走過去牽住方箬的手。

  兩人邊說著邊往外面走去，到了門口發現外面已經站了不少人。

  「五哥，你這是幹什麼？」方箬瞧見皮老五背著個包裹。

  皮老五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抬頭應道：「我跟著走一趟，不然不放心。」

  裴修安勸道：「五哥，你留在家裡就好，這次我帶了不少隨行的人。」

  皮老大搖頭，「讓你五哥跟著去吧，你帶的人雖然多，但關鍵時候未必有自家人靠譜。」

  「哎呀，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趕緊出發吧，時間也不早了。」皮老五咧著嘴催促道。

  裴修安詢問的看向方箬，方箬妥協著點了點頭，「讓五哥一起吧。」

  「爹爹，你要早點回來。」曦曦抱著裴修安的脖子，烏黑的眼睛裡升起一層水霧。

  知道女兒這是要哭了，方箬忙把她接過去，心裡五味雜陳，「路上小心些，到了一處就要給家裡寄信。」

  「嗯。」裴修安應了聲，用力抱住妻子和女兒，「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也不會讓你們有事，裴修安在心裡默默念道。

  *

  初七這天，黎國迎來了第一場雪。

  車輪壓過逐漸變白的地面，一路駛向城外。

  外面風雪肆虐，車裡面卻溫暖如春。

  「小姐，先喝口熱的。」念春將煮好的花茶遞給方箬。

  方箬放下信件，擔憂說：「京都都下雪了，羌州那邊只怕更冷。」

  「姑爺信上怎麼說？」念春問。

  「他素來報喜不報憂，自然是說一切順利。」

  距離裴修安離京已經快兩個月，這段時間倒是給家裡來了兩封信，方箬手裡這一封信就是半個月前寄過來，信里說他們已經到了羌州。

  許伯生早些時候就已經收到了朝廷的消息，並已經派人去尋找酒無，只是暫時還沒有消息。

  「不過有件事倒是奇怪。」方箬皺眉。

  「什麼事？」念春問。

  方箬看向桌上的信，「裴修安說神人教在羌州已經差不多都消失了，可如果沒有教徒，他李笑天哪來那麼多的人手幫他找熬硝制火藥？」

  不管是找硝土，熬硝，還是製作火藥，甚至是運送，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以前有宋家給他當提款機，可現在的宋家是宋斗方掌權，他不可能還拿到錢。

  「會不會是他以前留下來的？」念春猜測問。

  方箬眉頭緊鎖，「這件事還得好好查查，你替我去找一下周夷，問問他當年是誰處理李笑天后續的。」

  念春應了聲，讓外面的許笑君停車。

  好在馬車剛出城沒走多遠，念春披著斗篷獨自往城裡走去。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傳來。

  方箬也沒在意，直到聲音在車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