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離書到手

2024-06-10 09:22:49 作者: 東風識我

  枇杷樹旁邊本就站了不少村民,見狀急忙過去把方箬攔了下來。

  「你這是何苦呢,剛從鬼門關回來,怎麼還要尋死啊。」有婦人無奈的勸道。

  「是啊,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劉家不容你總有地方能容你啊。」

  

  「傻孩子,劉家想讓你死,你就更不能死了,死了不就如了他們的願嗎?」

  村里婦人婆子都圍著方箬勸個不停,若是平日大家恐怕沒這麼好心,但今晚情緒烘托到位了,高低得勸說兩句。

  方箬可是編劇,故事什麼時候該「起」,什麼時候該「合」,沒有人比她更懂了。

  「各位伯母嬸子說得對,我柳丫雖然命賤,但也是娘生父母養的,我今晚要是死了,我爹娘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方箬說完,恨恨的一抹眼淚,走到劉義州跟前「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村長,既然劉老三不肯要我,我與其哪天死在這裡,還不如拿了和離書離開劉家。從今日起,我柳丫就跟他劉老三沒有任何瓜葛,往後男婚女嫁互各不相干!還請村長和各位叔伯嬸子幫柳丫做個見證!」

  劉義州長嘆一聲,「也罷,既然你們兩個都願意,又有和離書,那就離吧。」

  太好了!

  方箬激動的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姑奶奶我總算是自由身了!

  劉義州見她肩膀抖個不停,還以為她是在哭呢,忍不住多問:「離開劉家,你以後怎麼打算?」

  方箬一時也沒想好,隨口道:「只能先回娘家了,合離這種大事也該讓爹娘知曉,就算之後會被教訓柳丫也認了。」

  劉義州嘆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

  *

  稀里糊塗的,劉老三被綁了一宿,早上起來冷風一吹,醉意終於全退了。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劉老三好半晌沒理順,那賤人到底在搞什麼?

  王氏哭腫了眼睛,見兒子醒了又忍不住啜泣起來,「老三,你跟娘說老實話,你真的...就真的一點也不行嗎?」

  劉老三眼睛逐漸瞪大,「噌」的一聲從床上跳起來,勃然大怒,「娘賣批的,我要打死那個賤人!」

  「哎呀造孽啊,怎麼會這樣,我們老劉家斷了根,我死了都沒臉去見你爹啊,嗚嗚嗚......」

  於是乎,王氏一通哀嚎徹底坐實了劉老三不行的事實。

  但也有人反應過來,既然劉老三不行,那柳丫怎麼還說劉老三在外面有人了?

  對於這個問題,村民們各有各的猜測,總之眾說紛紜暫且不提。

  *

  而始作俑者的方箬,此刻正忐忑不安的走在回娘家的路上。

  她繼承了柳丫的身體,也得到了她的記憶。

  「要不還是逃吧?」

  方箬站在村口遲疑道,這柳丫的父母可不是善茬,她回去挨罵是小,就怕還要受皮肉之苦。

  柳家距離劉家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雖是鄰村,但卻隔了一座大山,得翻過山頭才行。

  昨晚事情結束的時候,都公雞打鳴了。

  她趁著劉義州還在,匆忙去屋裡收拾了兩身衣服,又生怕劉老三和老虔婆反應過來不肯讓她走,於是抱著衣服就匆匆忙忙的出了村子。

  從天光大亮一直走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四個時辰了。

  身上的傷口碰到汗水又蜇又癢,每走一步胸口就疼的厲害,烈日當頭更是讓人暈頭轉向,兩眼發黑。

  這兩天除了裴熒施捨的那碗米糊糊,她什麼也沒吃過,連口水都沒喝。再走下去,恐怕命都要走沒了。

  想到這裡,方箬決定還是先回娘家,好歹能有口水喝,等養好了精神再做打算。

  剛到村口,方箬就碰到了熟人。

  等方箬到家的時候,全家老小已經在堂屋候著了。

  「好端端的怎麼回來了?」柳丫的母親魏氏垮著臉問,手上正縫著什麼,像是布包。

  方箬嘟囔,「您看我這樣子像是好端端的嗎?」

  「啪——」

  柳父柳萬全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茶碗都跟著抖了抖,「你還敢頂嘴?是不是沒人收拾你,你翅膀就硬了?你看看咱們村裡有誰家出嫁的女兒自己一個人往娘家跑的,瞧瞧你這幅鬼樣子,丟不丟人啊你?」

  方箬的目光瞥向桌上的茶壺,咽了下口水,瞬間變了態度。

  隨手放下包裹,方箬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討好道:「爹您先別生氣,我回來是好事呢。」

  「好事?什麼好事?」歪著屁股坐在竹床上嗑瓜子的是柳丫的哥哥,柳世傑,不過村里人都叫他柳大膽。

  方箬忙給自己倒了杯水,連喝了兩杯之後乾的冒煙的喉嚨這才有所舒緩。

  「事情是這樣的。」方箬往後退了些,確保不會被柳父的巴掌夠到。

  柳大膽不耐煩的朝著方箬腦門扔了顆瓜子,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到底怎麼回事?」

  狗東西,專往人傷口扔呢!

  這還怎麼吃啊?

  看著好不容易接住卻染了血跡的瓜子,方箬只能無奈扔掉,隨後清了清嗓子,「事情是這樣的,話說昨日我在家中......」

  方箬如此這般,又那般的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都說了出來,當然自己求著裴修安寫和離書,以及坑劉老三的事情她都瞞著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劉家休了?」柳大膽微微眯起了眼睛,老長的鞋拔子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厭惡和嫌棄。

  方箬掃過臉色陰沉的柳父和魏氏,有些害怕的往門口退了兩步,「算、算是這樣吧。」

  「丟人現眼的東西,那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柳父突然破口大罵,隨手抄起手邊的茶碗就朝方箬扔了過去。

  方箬一直防著他,見狀嚇得連忙抱著腦袋躲了過去。

  可即便如此,砸在牆上飛濺的瓷片還是將她臉頰刮出了一道血痕。

  「呵,別人生閨女,那都是往娘家撈錢的,我們家倒好,一個銅板沒見著,現在竟然還腆著臉回來吃娘家飯!」

  魏氏冷笑說著,譏諷的目光如刀子一樣掃向方箬,「但凡有點羞恥心的也走不到娘家,早就在路上找棵歪脖子樹吊死了!」

  儘管方箬回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羞辱還是有些惱怒。

  「人家都說兒女是父母心尖上掉下來的肉,可我看爹娘對我這塊心尖肉卻連狗屎都不如,你們見到狗屎頂多讓開,可你們見到我卻非得往上踩兩腳。」

  「哎呀,會頂嘴了是吧!」魏氏臉色驟變,起身扯下牆上掛著得雞毛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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