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溫柔
2024-06-10 08:49:57
作者: 刑上香
隔了幾日,朝堂上再議及國師一事,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姬雲羲還沒有提及人選,白衡就頭一個轉了口風,聲稱宋玄是國師的最佳人選。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陸其裳竟然一言不發,雖沒有贊同,卻沒有出言阻攔。
這讓早已經準備迎接暴風驟雨的眾臣,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但無論如何,宋玄的國師位置算是穩妥了,只不過之後姬雲羲提出了另一個飽受爭議的提議。
冊封國師與姬雲羲登基是在同一日。
本書首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儘管禮部為此炸開了鍋,但姬雲羲似乎良好的繼承了姬回對群臣充耳不聞的本事,絲毫沒有改變的意思。
他希望宋玄以國師的身份為他授冕,他似乎總在期待著,這些儀式能夠起到一星半點的作用,將他和宋玄兩個人連結在一起。
就仿佛那日交纏的兩根髮帶,扭曲成一根同心結,便也再難分出彼此來了。
宋玄有些無奈:「他們若真是不同意,你也不必堅持,左右我這國師是個白撿來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麼區別。」
姬雲羲手上批著文書,神色不豫:「看來在意此事的只有我一個,哥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宋玄笑著勸他:「我自然也願意跟你一起的,只不過怕他們不鬆口,反倒要你心煩。
自打宋玄與他袒露了心跡,姬雲羲便愈發的粘人起來,接連幾天都往摘星閣奔,連文書都拿過來一道批了,到了晚上還要撒嬌耍賴,硬要睡在摘星閣裡頭。
宋玄哪肯答應,本來兩個人近來就打得火熱,真讓姬雲羲睡過來,連宋玄自己都不曉得會發生什麼。
宋玄一個勁兒地趕人,姬雲羲反倒越挫越勇,近來還越發地異想天開了:「待我登基過後,哥哥跟我一道搬進宮裡去住吧?」
宋玄正在榻上讀話本,也未將這話放在心上,隨口拒絕:「這怎麼行?」
姬雲羲將筆一撂,翻身上榻,坐在了宋玄腰上:「這怎麼不行?摘星閣離我住處里這麼遠,哥哥捨得我整日往外頭跑?」
真要說起來,摘星閣離姬雲羲的住處絕算不上遠,大約也就太醫院的距離,只是比起後宮自然差了些。
「後宮裡頭有女眷,」宋玄拿著書隨手敲了敲姬雲羲的頭,「我一個外男住進去,你也不怕綠雲壓頂?」
宋玄這麼一說,姬雲羲倒警覺起來了。
他倒不是怕後宮有女眷,如今後宮也只剩下幾個安分守己的太妃娘娘,空蕩的很。
只是後宮的宮人大都是如花似玉、模樣標誌的姑娘,也有不少見姬雲羲後宮空虛,想要使些心機入他眼的。
光是這幾日,姬雲羲就遇見不少了,想想若是宋玄住到後頭去,日日和這些女人接觸,姬雲羲心裡就不大舒服。
他恨恨地在宋玄脖子上咬了一口:「哥哥是我一個人的,不許讓別人搶了去。」
宋玄被他咬的微疼,卻也沒有推他伏在自己頸間的腦袋,只隨手揉了一把:「你怎麼跟二狗學得一個德行?動不動就咬人?」
「我不喜歡這兒,我給哥哥再造一個宮殿吧。」姬雲羲忽然低低地說。「摘星閣太高、太冷了,哥哥也不會喜歡的。」
宋玄有些訝異,他的確不怎麼喜歡摘星閣,儘管這是第一任國師的住所,對他來說的確太過冷清了。
宋玄從來就不是能高樓上立著的人,他更喜歡熱鬧些、舒適些的地方,更何況,摘星閣一直給他一種熟悉感,會讓他感覺到莫名的悲傷。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姬雲羲會提出來。
心是好的,只不過實在是太有昏君風範了。
這人還沒上位,就想著大興土木了,怎麼都有一種準備建鹿台的意味。
宋玄忍不住有點想笑:「你還打算金屋藏嬌?」
姬雲羲哼哼唧唧地:「若是能藏住,我恨不得天下只有我一個人能瞧見你……」
宋玄還想笑話他,姬雲羲卻俯身去親吻他,唇舌交纏,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熾熱而旖旎。
直到他忍不住伸手去推的時候,姬雲羲才微微錯開,輕輕咬著他的耳垂,手指撥弄摩挲著他的嘴唇,目光幽深:「哥哥只許讓我一個人欺負才好……」
宋玄嘆了一聲,哭笑不得:「有你一個就夠我受罪的了,哪來的別人?」
姬雲羲低笑了一聲,摟緊了宋玄,將頭埋進他的頸窩裡,悄悄揚起了嘴角。
「建宮殿一事,就別再提了。」宋玄輕聲說。「好歹也想些正事。」
姬雲羲含糊地應了一聲:「好。」
宋玄嘆了口氣:「阿羲,我知道你也不喜歡這個位置,更不想強求你做什麼明君。但多少對這天下人好點,下頭百姓也都指望著你呢。
他沒有兼濟天下的胸懷,可總也見過這百姓、見過這世道。
他不能逼著姬雲羲將這一切變得更好,可也不希望在阿羲手上,一切都變得更糟。
姬雲羲輕聲說:「我聽哥哥的。」
他捉過宋玄的手,輕輕的吻了吻,目光痴迷又溫柔。
這天下人,只有一個宋玄待他好。
但為了一個宋玄,他也願意對這世間溫柔一些。
隔了幾日,宋玄接到了明確的消息,他提前得到國師的書冊印璽,冊封儀式與姬雲羲登基同日,當日他以國師的身份為姬雲羲祭天授冕。
一同過來的還有國師的冠冕禮服,以及十餘名個負責此事的宮人女官。
國師與尋常官員不同,卻也是須得上朝的,只不過有祭天、祈福、卜算、閉關等特殊事宜,經常不出現在朝堂上也是正常,瞧著比官員要輕鬆些。
只是每逢祭天典禮之類的大事,國師的規矩就更要多得多了。
一旁的女官絮絮地跟他講著祭天當日的流程,一寸一分都有說法講究,只差沒將他拴上繩子當木偶比劃了。
宋玄聽得無比頭痛,再瞧瞧那屬於國師的厚重禮服,便更頭痛了。
他此刻才清晰的意思到,自己逍遙快活的好日子,的確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