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徹查
2024-06-10 08:43:43
作者: 流光
陳懿寧一看這兩人,面上的神色倒是和緩了許多,只溫聲道:「我聽聞你們二人與長松相熟,他往日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雙喜和孫成在來之前早就被人交代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此時倒也不慌,直接拱手道:「長松往日裡並無異樣,那日離開之前,只說自己老子娘病了,便告假離開了。」
陳懿寧微微頷了頷首,看了一眼跪在底下的羅江:「羅管事與長松比鄰而居,可知道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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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管事聽著問話,只覺得心裡發苦,他也算是倒了大霉了,他說起來還大長松一些,一開始也是覺得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哭,便是不是接濟一下,後來長松有了前程,待他倒也算尊敬,所以兩人關係倒是不錯,他原本想著,今年府上挑人,自己還可以借這個機會找長松疏通一下,將自己的女兒送個好地方,但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成這個樣子,他一片好心絲毫回報沒有,倒是沾了滿嘴腥。
「回太太的話,那一日奴才正好在府上做活,倒是不知道家裡的事兒,後來問了我媳婦,這才知道,那一日長松早早就回了家,然後一會去便套了車拎了一個包裹往外走,我那媳婦倒是上去問了一句,但是他說要去廟會上轉轉,我那媳婦原本也覺得如今府上這般忙,長松如何就能走的開,但是想著長松畢竟是二爺跟前的人,所以也就沒有懷疑。」
羅管事這話倒是說的都是真話,長松在他們這條巷子裡,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到底是主子跟前伺候的,平日裡諸人對他也只有巴結,哪裡會質疑他的去處。
而陳懿寧聽了這話,卻忍不住蹙了蹙眉,這幾日城隍廟會,京城裡本就人流多,長松倒也果斷,家裡一點東西都不收拾,只帶著自己老娘就走,若是接著趕廟會的人流趁亂出去,只怕真的也不好找。
這般想著,陳懿寧卻又看向了錢嬤嬤,沉聲道:「你與長松母親交好,平日裡他母親可露出過什麼口風?」
錢嬤嬤這會兒心裡早就把長松罵翻了,長松母親自來和善,為人處世也厚道得體,原本她看著長松雖然不愛說話,但是行事倒也沒有偏頗,便也覺得是個好孩子,但是誰能想到,竟然做出這種事。
逃奴!能有什麼好下場?若是主家心稍微狠一些,只要抓回來,只怕就是送命的下場。
錢嬤嬤這般想著,急忙道:「回太太的話,長松的母親是個和善人,往日裡接人待物也好,為人處世也罷,都十分得體,在這之前,我從未聽她說起過有想要贖身的想法,長松平日裡也看著老實的很,誰能知道會出這種事。」
陳懿寧聽錢嬤嬤這般講,便知道她與長松家的關係應該是比較親密的,所以也急忙追問:「那你且說說長松家的近況便是。」
錢嬤嬤聽陳懿寧問起這個,心裡倒是一定,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道:「長松說起來也是個命苦的孩子,三歲那年,他爹就沒了,但是府里仁善,不僅給了他們母子一筆安葬費,還將長松送進了二爺院裡伺候。」
陳懿寧一聽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徐府待僕人的確是很厚道的,但是一個僕人死了,府上不僅出喪葬費,還安置後人,而且還是很好的安置,這絕對有些古怪,看起來長松父親的死,必然是有些古怪的。
不過陳懿寧倒是沒有開口問,只是繼續聽錢嬤嬤講。
「長松一開始進二爺院子的時候,因為性格孤僻,又沒什麼靠山,所以總是被人排擠,得不了二爺的眼,日子也過得艱難,那會兒他娘為了讓他在主子面前有些臉面,便接下了給人洗衣服的活計,瞞著長松整整給人洗了一個月的衣裳,攢夠了錢給長松買了一件像樣的袍子,就為了這個,她娘的腿腳也受了些傷,後來行走上也有些不便。」
說起這個,錢嬤嬤倒是看著唏噓的很,陳懿寧卻忍不住想,這母子感情倒是不錯,或許這一點倒也可以利用。
「長松很孝順他娘,後來她們娘倆漸漸熬過了那一段時間,長松接連辦了好幾件露臉的差事,在二爺跟前也終於有了幾分臉面,他們娘倆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了,就前幾年,她娘還張羅著想要給他說個媳婦,但是最後卻都被長松給推了,她娘為了這個,急的要命,可是長松這小子也是怪了,往日裡那般孝順,她娘說一他絕不說二,但是就這個死都不鬆口,後來只能不了了之。」
錢嬤嬤說到這兒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如今看著,卻是幸好如此,不然只怕又會耽誤人家的好姑娘。」
聽著這話,陳懿寧卻一點都沒有錢嬤嬤的這番感嘆,長松如此行事,難道在幾年前,就已經被人買通,知道自己背主很有可能會有此下場,所以才不敢成婚,寧願拒絕自己往日裡十分孝順的親娘。
陳懿寧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十分正確,心裡卻是忍不住一陣發涼,若是如此,那也太過可怕了,一直潛伏至今的一根刺,若不是這一次事情,只怕家裡沒一個人會知道,天又知道這樣的人會在關鍵時候做出什麼事來。
陳懿寧不敢再深想,只是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可知道長松是如何得二爺的眼的?」
錢嬤嬤說起這個,面上倒是浮現出一絲疑惑,遲疑道:「說起這個,奴婢也一直覺得奇怪,二爺房裡,比長松聰明伶俐的可不少,比長松有背景的也多,還有幾個可是和二爺一起長大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地,長松就得了二爺的眼,當時奴婢還和長松的母親說這事兒,她母親也不知道,只覺得是老天爺開眼……」
說到最後錢嬤嬤臉上也有些訕訕的,如今證明了長松不是忠僕,豈不是說明這根本不是老天開眼,而是老天爺無眼嗎?
陳懿寧面上閃過一絲沉思,最後卻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徐則翰那樣的性子,長松不會無緣無故得他的青眼,必然是有緣故的,她可是知道的,這些爺跟前的小廝長隨之間的競爭可是很激烈的,長松必然是做了什麼事,而這些事,很有可能與暗地裡埋下他這顆釘子的那些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