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上吊了

  若是張氏活著，柳巧兒自然為她爭取自由。

  可很明顯張氏就是想膈應柳家，都在柳家門口上吊了，如今再說和離，顯然對不起張氏自殺的決心。

  「和離是我的主意，我娘並沒有答應，我是把她給接走了，那是因為我怕她被你們打死。」

  「如今我娘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她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和離，所謂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這個葬禮就應該在柳家辦。」

  柳三爺很清楚柳巧兒家的事情，可如今人都死了，什麼也不用說了。

  「當初張氏要跟柳二柱和離，你們要了一百兩銀子，我來問你，那一百兩銀子給你們了嗎？」

  大伯娘當初獅子大開口，不給銀子不放人。

  如今人死了，她百口莫辯。

  「那就是了，銀子沒給你們，說明和離沒有成功，來人，把靈堂安置在他們的主院裡，巧兒，去給你娘買副棺材，守靈三天後，入柳家祖墳。」

  族長都發話了，耿氏和大伯娘再不願意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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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不願意給張氏辦葬禮，上頭有族人，下頭有倆閨女，就算沒兒子，也得讓人入土為安。

  族裡有辦紅白喜事的掌事，誰家有事，全族幫忙。

  更有人把柳二柱從縣裡給喊了過來，跟耿氏一樣，柳二柱一看到張氏的屍體，氣的臉色都青了。

  「呸，早不死，晚不死，非得這個時候死。」

  原本柳二柱是打算年前就迎 進門的，他怕時間長了， 的肚子大了，再進門不好看。

  如今張氏死了，他的親事只能延後了。

  關鍵是 只能是繼室，而不能是平妻了，就算是死了也只能埋在張氏的下頭。

  若是 生了兒子，心裡肯定會憋屈，不平衡。

  所以，柳二柱對張氏的死，也沒啥好臉色。

  柳巧兒則跟在親戚後面親眼見證了古代繁瑣的喪葬禮儀。

  把張氏抬到屋子裡後，要沐浴休整，就是擦擦身體，手腳和臉，然後換上新衣裳。

  到了第二天，棺材抬進來，就可以入棺了。

  然後守靈三天，通知娘家人和親戚朋友都來哭喪，到了第七天，入土為安。

  大伯娘的倆兒子，一樣是要守靈的，大伯娘儘管滿肚子的牢騷，要做很多人的飯，畢竟族人都在這兒，她也不敢亂說什麼。

  折騰了幾天，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柳巧兒帶著柳二妞剛準備從柳家離開，耿氏上前把她們給攔住了。

  「你們倆幹什麼？」

  柳巧兒有點懵：「回家去呀。」

  耿氏雙手叉腰，就是不讓她們走：「你們倆都沒有成親，還是柳家的閨女，以後你們那兒都不准去。在家給你娘守孝三年。」

  柳巧兒整個人都懵了，古代是有守喪這一說，可守喪也不代表啥事都不能做，怎麼還在家裡待三年呢。

  大伯娘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規矩是這樣的規矩，只是你的那個包子鋪好不容易弄起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等過完年初五開市，就讓我和你倆堂哥去賣包子吧。」

  柳巧兒總算是明白了，說來說去，耿氏還是看上了她的包子鋪，張氏去世，要她守孝，趁機把包子鋪據為己有。

  「我說過，包子鋪的東家不是我。」

  大伯娘露出一臉奸笑：「什麼不是你呀，我都打聽清楚了，都是你忙前忙後的，就算是東家是倆孩子，我們也會替你好好照顧他們的。」

  讓倆孩子吃飽喝足，剩下的銀子不都是她的。

  大伯娘想的挺美，柳巧兒要是因此被她扣下，還真的沒地方說理去。

  就在柳巧兒絞盡腦汁想理由的時候，就看到遠遠的，一輛馬車朝他們走來。

  「巧兒，我來接你回家。」

  馬車上，陸雲錚一身青色長袍，長發玉冠，披著黑色大氅，簡單的衣著也能顯得他貴氣十足，長身如玉，給人一種壓迫感。

  「今天是大年三十，娘讓你趕緊回家吃團圓飯。」

  在張氏的葬禮上，陸雲錚以未來女婿的身份，來上貢磕頭，但畢竟倆人沒有成親，還需要保持一定距離。

  大伯娘挺身就把陸雲錚和柳巧兒給隔開了。

  「巧兒剛剛喪母，就去夫家，於理不合吧。」

  誰知陸雲錚從袖兜里竟然拿出一紙婚書：「雖然我和巧兒並沒有三媒六聘，也沒有拜堂，可她早就不是柳家人，她的賣身契還在陸家人手裡，我和她的婚事只需要陸夫人同意即可。」

  「而就在前兩天，我去大牢里探望了陸夫人，陸夫人已經同意把巧兒許配給我了。」

  柳巧兒只是個丫鬟，是不需要太多禮節的。

  陸雲錚上前扯住了柳巧兒的手，溫柔淺笑：「巧兒，委屈你了，事急從權，我想與你大概是不喜歡待在柳家的，所以，我來接你了。」

  陸雲錚手裡有婚書，還有柳巧兒的賣身契，是不是要守喪，柳家人已經說了不算了。

  自從柳巧兒被賣的那一刻起，她要遵從的是主家的規矩，而不是柳家的。

  大伯娘氣得眼睛都瞪出來了，奈何紙上的字她也不認識，只能作罷。

  耿氏卻上前一把拉住了柳二妞。

  「柳巧兒能走，她不能。」

  沒了張氏，柳巧兒是不會往家裡再拿銀子的，說什麼她也得把妹妹給扣下來。

  誰知此時，牛大嬸急匆匆的從村頭趕了過來。

  「二妞，二妞呀，你娘的喪事辦完就跟我走吧。」

  耿氏一聽就急了：「我孫女，憑啥跟你走？」

  牛大嬸從身上拿出了柳二妞的賣身契：「是她娘把二妞五兩銀子賣給我的，你瞅瞅，這是她的賣身契。」

  柳巧兒被賣也就算了，柳二妞也被賣，耿氏這下不願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沒有賣二妞，這不算。」

  大伯娘也來搶牛大嬸手裡的賣身契，牛大嬸早就防著她，輕巧的一轉身，拿著賣身契冷哼一聲：「你說了不算，我去找你族長去。」

  事到如今，柳巧兒才知道，張氏自殺前，把倆閨女的後路都想好了。

  柳巧兒有夫家自然不會受欺負，但是她也不能把柳二妞單獨留在柳家，於是來找牛大嬸，竟然說要把柳二妞賣到他家。

  牛大虎是個好孩子，張氏早就把他當女婿，大閨女嫁不成，就讓二閨女嫁，賣來的五兩銀子再給柳二妞做嫁妝。

  賣身契的日子是張氏活著的時候，手指印也是張氏自己的，就算是拿到官府，柳家也不能再把柳二妞給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