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 大逆不道

  說著，暗一便離開了，顧洹看著他臨走時關上的門，突然笑了一聲，這笑聲意味不明，但她的眼中都是涼意。

  戚衡在京中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顧洹回來的消息，反而等到了暗一帶回來的回信。

  那時傅倡正好也在御書房中，原本是要離開的，一聽到是顧洹的回信瞬間來勁了，索性站在那裡就等著暗一稟報。

  「不是讓你護著顧洹回來嗎？怎麼先回來了？」戚衡的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暗一也覺亞歷山大，盯著地上的磚塊，如實回答道：「回陛下，顧大人說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您將她派去洹河縣，她若是不做出點政績不好意思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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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書房中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傅倡憋笑憋了一會兒，才忍不住大笑出聲，嘲笑道：「我就說，以顧洹的性子，怎麼可能就這麼聽話得回來了。」

  戚衡的臉色很難看，倒不是因為被嘲笑，他問道：「這是顧洹的原話？」

  「屬下不敢有絲毫隱瞞。」暗一恭敬的開口。

  咔噠一聲，是什麼斷裂了的聲音，傅倡暗戳戳的往戚衡的手上望去，便見那手上赫然是一支被掰折了的毛筆。他用的文房四寶都是最好的物件，那筆桿子用的木頭也不一般，掰折確實需要不小的力氣。

  他隨意的將斷成兩截的筆桿子放到了一旁，腕上的珠串又滑落到了掌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陛下，這是顧大人給您的回信。」暗一連忙將那封信遞了出去。

  戚衡臉色好了一些，看了一眼傅倡，便伸手將信件接了過來。

  「陛下快看看裡面寫了什麼，肯定是表忠心的。」傅倡連聲催促道，眼底卻全是看好戲的意味。許是怕戚衡將自己趕出去，他默默的補充了一句：「真羨慕陛下，顧洹當時肯定氣極了，卻還願意給您寫信。」

  隨後便見戚衡的臉色更好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將信件打開，抽出了裡面單薄的兩張紙。

  戚衡越看臉色越差，看完第一張便涼颼颼的看了一眼傅倡，他正探著頭看信上的內容。

  「咳，顧洹這字確實寫的好看。」傅倡輕輕咳嗽了一聲，欲蓋彌彰到，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上面不含髒字罵人的話，沒忍住笑了。

  是的，顧洹仗著天高皇帝遠，再加上自己已經沒有再被貶的餘地，直接指桑罵槐內涵了戚衡一頓，最後表示自己願意待在洹河縣為當地的百姓做貢獻，等到有一日這裡的百姓不會再因為戰爭而擔驚受怕時才會回京。

  可這究竟有多難做到，洹河縣的地理位置就註定了他們會是戰爭的第一個受害地，除非對面的不是敵國，我國的邊境線能再往那邊牽上一些。但那邊的情況在那裡，拿得下但很難守住。

  眼見著戚衡看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涼，他連忙開口道：「陛下，後面還有一張，你要不要看看先？」

  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渴望知道的神情。

  戚衡冷哼了一聲，將上面那一張放在了一旁。這次傅倡沒敢再上前去看了，只能看見戚衡的臉色更急難看了，最後更是直接將那張信件拍到了桌上，怒氣沖沖道：「豈有此理！」

  傅倡下意識得往後走了一步，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在這裡站著看熱鬧了：「是顧洹又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戚衡冷硬道：「顧洹有怨氣朕能理解。」說著將下面的那張紙遞給了傅倡，道：「你看看。」

  傅倡受寵若驚的接了過來，原本臉上還帶著些看好戲的意味，但越到後面臉色越難看，最後也咬著牙說了句：「豈有此理。」

  「許將軍竟敢謊稱陛下的旨意私自屯兵？」傅倡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真得覺得天高皇帝遠，做出這樣的事情。

  戚衡現下除了生氣還有擔心，他原是想著那裡遠離京師，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她被這邊的事情影響到；而且她若是真的想查那些事情，那邊也很好下手，卻沒想到卻讓她正好撞上了這麼嚴重的事情。

  想到她一人待在那裡孤立無援的，他也沒法子多派上些人去保護她，就覺得有些後悔。

  「陛下可是後悔了？」傅倡不愧是最懂戚衡的，見他皺起眉頭，道。

  戚衡也不隱瞞，道：「若是朕知曉那邊這般危險，定然不會讓她過去的。」

  傅倡點點頭，似是懂了什麼，道：「之前的洛陽一樣兇險，您卻毫不猶豫的將她派了去，怎麼現在後悔了？」

  戚衡一滯，脫口而出的話語又被自己咽了回去，撥弄了下手中的珠子，道：「當初你我二人都跟著去的，段然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事情。」

  「那容縣的那一次呢？顧洹去之前那裡可是個龍潭虎穴，也沒見您多猶豫。」傅倡接著開口道，邊說邊看著戚衡的眼神，不想錯過他的心理變化。只是他有些高估了自己，戚衡就算再如何也是那個情緒不外漏的帝王，他看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有些事情你之後會知道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許將軍私自屯兵一事。」戚衡淡淡的開口道。

  傅倡看這意思也知道他現在是不準備講的，索性沒再糾結這件事，轉而思考起了他剛提出來的問題，想了想，開口道：「從別的地方撥軍隊去圍攻定是不現實的，打草驚蛇不說，還會影響我國軍隊的士氣，到時候別讓虎視眈眈的敵國撿了便宜。」

  想起剛剛信上的內容，戚衡也開口道：「連打敗仗都能被隱瞞下來，這是完全不將朕放在眼裡了。」

  「陛下，我看顧洹的意思，最近敵國的將領很有可能就是肅王。」

  「嗯，應該是的，對於我國的邊境布防，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這事有些棘手，已經不是小打小鬧的問題了。

  「信件傳過來已經過去了六七日，不知道顧洹可採取了什麼有效的措施，如果能不費一兵一卒便將許將軍就地斬殺，說穿真相，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傅倡有些想念顧洹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了，她總能找到事情的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