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場好戲

  那人見此更是慌亂了，膝行向前幾步，剛準備開口說話，便被一腳踢倒，隨後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顧洹聞聲望去，只見給出那一腳的不是別人，正是沉著臉的右侍郎。

  「因為一己之私，誣陷朝廷命官，你太讓本官失望了！」他大聲呵斥道。

  只是那人此時已然不在意這些了，在小命的面前，什麼都是身外之物。

  

  他忍著痛抱住了右侍郎的小腿，哀求道：「大人，我知道錯了，求您勸勸顧大人，小人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不能就這麼丟了性命啊。」

  右侍郎為難的看向波瀾不驚的顧洹，剛準備開口，便聽見顧洹冷淡的說了句：「本官本就沒有準備什麼致命的藥粉，桌上這些也不過是隨手包上的幾份麵粉。」

  那人聞言一愣，隨後徹底癱在了地上，這下是真的完了。

  右侍郎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是詐他們的，死死的瞪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人，只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來人，他意圖陷害朝廷命官，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右侍郎喚來人道。

  隨後看向縮著脖子的眾人厲聲道：「顧大人雖然年輕，但立功在前，成就是我們達不到的，她的能力足以勝任侍郎一職。若是以後再發生這樣的情況，別怪本官不顧同僚顏面。」

  顧洹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神色有些懶散，全當是一場好戲在看。

  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慢吞吞的低頭整理著桌上的東西。

  被拉走的那個人早就被堵上了嘴巴，只能瞪大著眼睛哼哼。

  顧洹唯恐天下不亂，狀似心軟的開口道：「劉大人，他好像有話想說，不如先聽他說完？」

  「顧大人，您就是太心軟了，這種人在這個時候無非就是說些求情的話，沒什麼好聽的。」右侍郎面向顧洹笑著勸到，還不忘給了那邊的侍衛一個催促的眼神。

  隨後那人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想必也不會再見到了。顧洹抻了抻衣袖，垂著的眼中閃過暗芒，抬頭卻又目若春水般溫柔。

  「顧大人，那您忙。」右侍郎笑道，說完便欲離開。

  顧洹卻叫住了他，從身側又重新拿出了一疊紙，遞了過去，道：「這是昨日你讓本官幫忙的部分，都在這裡了。」

  她眼見著右侍郎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隨後扯著嘴角笑了，道：「麻煩顧大人了。」

  便是將所有文件都接了過去。

  僅此一次，顧洹不好惹的印象便刻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這也讓她之後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很快，時間便到了肅王進京的那一日。

  他平定邊疆戰亂有功，諸位大臣都早早的站在城門口列隊迎接。

  「恭迎肅王殿下回京！」眾人高聲呼喊，路旁也有不少圍觀的百姓，此時紛紛跪了下來。

  顧洹站的比較靠邊，還能聽到百姓的竊竊私語。

  「肅王又立下一功，真厲害。」

  「你是不知道，肅王是先帝那一輩最驍勇善戰的皇子了，年紀輕輕便在馬背上立下了汗馬功勞。若不是先帝去世之時他不在，現在這皇位到底是誰坐還說不準呢。」

  看來他在百姓口中的呼聲很高，顧洹前世與他確無交集，只知曉他的確威脅到了戚衡的位置，但到死也沒有聽說皇位易主的消息，想必是沒有成功。

  文武百官退到了道路兩側，肅王騎在高頭大馬上昂首挺胸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進。不知道是不是顧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好像在人群中看了自己一眼，再看過去時他仍舊直視著前方。

  隊伍緩慢的行進著，隱藏在後面的一頂精緻的小轎子也漏了出來。

  「肅王這是帶了哪個女眷？」有人小聲問道。

  「噓，哪有帶女眷上戰場的，怕不是哪個漂亮的俘虜。」伴隨著這話的還有些聽起來不是很舒服的笑意。

  戚衡已經到了宴會的大殿中等著了，他雖貴為帝王，然這國家的權利還未完全抓到手中。

  「微臣見過陛下。」肅王微微彎腰，便算是行禮了。他有這個權利，只是地位和功勞再高，只要不在那個位置上，便只能是臣子。

  戚衡連忙道：「皇叔不必行此大禮，快快上座。」

  洪姜迅速將他引到了僅次於戚衡的位置上，百官列坐其次。

  「微臣離開時陛下還只是個怯懦的小皇子呢，現在看起來成長了不少。」肅王說完便爽朗的笑了。

  顧洹心裡咯噔一下，這是在給陛下下馬威嗎？

  「皇叔言重了，在其位謀其事，成長些也是應該的。」戚衡回的滴水不漏，臉上仍舊帶著無懈可擊的表情。

  「說起來，微臣這次在邊疆作戰時遇到了件有趣的事情，不知道陛下可有興趣聽聽？」肅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皇叔您說。」

  「邊疆牧羊人眾多，基本上都會帶上一隻牧羊犬。微臣上次碰到了一大群羊和一隻特別瘦弱的牧羊犬。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群狼。臣本以為那牧羊犬會嚇得落荒而逃，卻沒想到它擋在了那群羊的前面，惡狠狠的瞪著那一群狼。」他微微停頓，又接著開口。

  「臣當時就在想，這牧羊犬好像沒有看起來那麼弱小，還挺厲害的。結果您猜怎麼著？」

  戚衡聞言，微微搖頭道：「朕不知，還請皇叔直言。」

  「那隻牧羊犬終是漏了怯，直接被頭狼咬斷了脖子，毫無還手之力。」肅王不慌不忙的把結局說完，也不管下面變了臉色的眾人，任誰都能猜到他是在說陛下就是那隻牧羊犬。

  「陛下，您說這隻犬可不可笑，若是在狼來的時候直接逃跑還能留下一條小命，偏偏要逞一時的英雄白白丟了性命。」他接著開口，說這話時眼神沒有從戚衡的臉上離開哪怕片刻，一直在密切的觀察著他的反應。

  只是讓他失望了，戚衡就像是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深意一樣，甚至還開口道：「確實挺有意思的，朕敬皇叔一杯，謝謝您講的故事。」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輕輕的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