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入宮

2024-06-10 07:47:35 作者: 耳苟

  傅倡這才察覺到氣氛不對,狐疑的回頭看了眼城門,又看了眼緊閉的轎簾,沒再說話。

  戚衡早便在殿中等著他們二人歸來了,一聽到他們到了的消息就迅速吩咐讓他們進來。

  「此去一行艱難,朕略有耳聞,兩位愛卿辛苦了。」戚衡語氣淺淡。

  「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之事,只是不知暗一大人的傷勢怎麼樣了?他畢竟是為了救臣才受的傷,微臣有些掛心」顧洹先是客套了一下,隨後出其不意到,好整以暇的等著戚衡回應。

  戚衡的手臂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隨即挑眉道:「顧愛卿倒是個細心的人。」

  顧洹笑笑。

  「放心吧,宮中傷藥眾多,他的傷早已無礙了。」實際上那傷口在還沒回來的時候便好了大半,只是路上奔波了一陣又嚴重了些,他也沒太注意,現在被提及才覺得有些痛意。

  

  「這樣臣便放心了。」顧洹微微點頭道。

  她沒再試探,將他們查到了的事情一一道來,並且遞上了查到的證據。

  戚衡沒想到他離開後還有這一出,面色嚴峻的看著手中的細碎紙張,他用的一直都是這些,所以一上手便知道他們的猜測都是對的。

  「這的確是古山貢紙和新安香墨,此事非同小可,朕命你們暗中查探,切勿打草驚蛇。」他沉聲道。

  「臣領命,只是可否請陛下將這些年賞賜的貢紙和香墨的名單供臣一覽?」顧洹開口問道,經過前些日子的相處,她現在倒是願意抬頭看著戚衡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們先回去,東西朕稍後派人送過去。」這些記錄的都在洪姜那裡,他得需要些時間去拿。

  顧洹「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卻又忽然道:「陛下當初給臣便宜行事之權,洛陽郡守私自囚禁幼童供自己取樂,且私自屯兵鑄造兵器造反;洛陽陳氏一族肆意哄抬米價、賄賂官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故臣下令將其斬首示眾,望陛下恕罪。」

  戚衡倏然笑了:「既是朕給的權利,何談怪罪?起來吧,這件事朕已有耳聞,做的不錯。」

  顧洹這才起身。

  「陛下,臣聽聞戶部尚書失蹤,不知真假?」

  「嗯,就在前些日子,朕召暗一回來便是為此。」戚衡沒有隱瞞。

  「陛下可對他的府邸進行了搜查?」她接二連三的問題讓傅倡沒忍住看了她一眼,之前聽說她跟陛下求了道免死金牌不假,可她用這樣帶著些質問的語氣詢問陛下事情未免有些不太合適,新帝剛登基時為了樹立威儀用這些理由處置了不少有問題的人。

  戚衡卻毫不在意道:「戶部尚書失蹤後,朕便下了秘密搜查令和追捕令,只是沒有什麼線索,未免引起朝中動盪,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時候朕也只能給他定一個瀆職之罪,明面上追捕的力度也比較小。」

  「懇請陛下給臣進入尚書府中搜查的權利。」顧洹又跪了下來,求得是一個權利。

  「朕准了。」戚衡大手一揮,便是將搜查朝中大員的權利給了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庶吉士的顧洹。

  「行了,這些日子舟車勞頓想必是累極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待明日早朝時過來。」

  顧洹眉頭一皺,她一個翰林院庶吉士上什麼早朝。

  「顧愛卿有異議?」戚衡見她沒有說話,挑眉問道。

  「臣無異議,這便告退。」能休息為何不願,顧洹說完便退出了大殿,傅倡沒跟她一起。

  大殿的門被洪姜關上。

  「恭喜顧大人立下大功一件。」洪姜彎著腰笑道。

  「洪公公客氣了,不過是為陛下做事罷了。」顧洹也敷衍了一句:「這些日子確實有些累了,下次再跟公公聊。」

  說完她也不管洪姜是什麼表情便離開了。

  「公公,這顧洹真不上道,不過立了小功一件,便已經不把您放在眼裡了。」一個小公公湊上來表忠心道。

  洪姜用拂塵敲了下他的頭,不置一詞。

  「你怎麼還不走?」戚衡有些嫌棄的看著還賴在殿中的傅倡。

  「陛下,您這是過河拆橋,我都累成這樣了,你居然一句話都沒跟我說?」傅倡控訴道。

  戚衡像是習慣了他日常的作妖,沉默片刻,又道:「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她身邊,覺得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傅倡知曉他心思重,有些無奈道:「人確實是個好人,至少會是個好官。」想起那日吐得稀里嘩啦卻仍舊堅持白著一張臉處理事務的她,他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

  戚衡思量了一會兒,看那樣子是知道暗一的身份了,還試探他。想到這裡,他抿著的唇裡帶了絲淺淡的笑意,確實是個有趣的人,倒是跟第一次殿中相見時有些不太一樣。

  「她這些日子與河南都督可有什麼交集?」他問道。

  「都督大人?顧洹做事嚴謹認真,後面的幾天一心撲在重整市場和官員隊伍上,兩人確實沒什麼交集。」雖不知他這樣問的用意是什麼,傅倡還是據實相告。

  「行,沒什麼事你快點走吧,朕要批閱奏摺了。」問到了自己想問的事情,傅倡翻臉便不認人了,提起筆便開始批閱奏摺,批完一本抬頭見傅倡正幽怨的看著自己,還疑惑的問了句:「你怎麼還沒走?」

  顧洹回去的時候碰上了韓修撰,他這幾日已經聽說了顧洹的所作所為,見到她的時候神色有些複雜。有不甘、有怨懟、也有欽佩。

  他之前以為此去一行不過是給她的履歷上鍍個金,畢竟只是輔助傅將軍,確實沒想到她會是這次的主要任務,而且河南竟然是個那麼棘手的攤子,那郡守和陳家盤踞已有多年,又豈是那麼容易便被扳倒的。

  她一個十六歲剛剛步入官場的少年竟能做到如此,實屬不易,聽說還差點死在了暴亂之中,想想都讓人有些後怕。他不懂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顧洹,確定她沒有缺胳膊少腿這才放下了心。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