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孤注一擲

  「都說大小姐腦子不好，人盡皆知的事情，又不中用別是給顧國公府丟人現眼。」

  「二小姐相貌出眾，一手畫就能賣出去好幾百兩，更別提說是字了！」

  「顧國公還是勸勸這位大小姐吧！畢竟皇上在場，莫要給顧國公府丟人！」

  「草包小姐也想要題字，跳樑小丑罷了！」

  

  這時，葉郅站起怒視著葉子清，拍案道：「蠢貨，還不坐回去！」

  「父親，你這偏心也偏的太大了吧！」

  葉子清倔強地看著葉郅，眸色帶了幾分冷意。

  葉郅冷嗤一聲，說道：「我顧國公府只有二小姐能上得了台面，你算什麼東西！」

  「顧國公此話還是要掂量一下，葉子清可是嫡女，就算是題字展示才藝也應當得到嫡女的應允！」

  身旁，慕容靖幽幽道。

  她看了一眼慕容靖，眸子越來越冷。

  「三皇子有所不知，我這小女平時就愛出風頭，現在多半是在過過嘴癮，我也是為了我們顧國公府的顏面著想。」

  下面的賓客群聲鼎沸。

  「就是啊，三皇子未免有些偏頗葉大小姐了吧！」

  「就算是二人已經有婚約，但是兩人既然還未成婚，三皇子也不能逾越身份這般袒護大小姐。」

  這群賓客大概是看慕容靖重病在身，於是紛紛倒戈在了四皇子這邊，想借著葉子清來指責慕容靖的不好，想在皇后面前立功。

  皇后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她拈起眸盯著慕容靖笑了笑：「靖兒，你帶傷出席，還是不要繼續說話了！」

  「這畢竟是顧國公府的家事，你這麼急著袒護葉大小姐有失皇家顏面！」

  他沒說話，沉下眼眸。

  看到慕容靖都身不由己，葉子清收起了視線，撐起一抹笑容：「請皇后允小女題字！」

  「放肆，葉子清你還聽不聽為父的話了，趕緊坐回你的位置上！」

  葉子清沒有站起，低著臉咬著下唇，攥緊了拳頭。

  憑什麼！

  明明都是他的女兒，為什麼不能一視同仁，葉曉沁一個區區庶女從小就有好的學習環境，而她不被重視，到頭來成為草包。

  這公平嗎？

  她壓抑著怒火，強忍著不當著皇上的面前發作，若是以前她早已和葉郅吵起來了。

  但現在不行！

  「跪下！」

  葉郅怒火中燒，看著葉子清說道。

  她沒有跪，仍然低著臉請求皇后允許題字。

  皇上隻字不言，靜靜看著葉子清。

  「你父親讓你跪下，你聽到了沒！」

  劉氏開始攪混水。

  葉曉沁挽著劉氏的手，戚戚哭著說道：「姐姐要是想要題字便讓她來吧，我也從未想過搶要這份殊榮。」

  她當然不需要，葉子清如今步入絕境，單靠三皇妃的名諱根本無法保護自己，如果能得到皇上賞識，才多一份保障。

  到時，葉曉沁還有葉郅就算要欺負她的丫鬟，還要掂量幾分。

  她逆境尋生，靠的只有這些，葉曉沁竟然說得那樣輕易，她不用費力，不用害怕被人殺死，就什麼都能被人雙手呈上給到。

  而她呢？

  她要拿命去賭注。

  葉子清咬著下唇繼續道：「請皇后應允！」

  「葉子清，你夠了，題字而已，非要鬧得這麼興師動眾嗎？」慕容宏起身，怒斥道。

  葉曉沁委屈著小臉看著慕容宏說道：「宏哥哥，你莫要生氣，不怪姐姐。」

  「沁兒你就是太善良了！」

  慕容宏一把摟住葉曉沁，溫柔輕聲道。

  葉曉沁低垂著小臉，甜蜜笑著，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劉老也站起說道：「我這徒弟，字體寫的很好，皇上還是讓沁兒來題字吧！」

  「師傅，我其實也沒那麼厲害的！」

  葉曉沁謙卑道。

  相比於葉子清央求皇后題字，形成了天差地別。

  一個被誤認為急功近利，一個被人讚美成不卑不亢。

  葉子清再次咬牙吐字：「請，皇，後，應允！」

  「怎麼，皇后要是不應允，你難不成還要一直鬧下去？」葉郅覺得葉子清存心和她作對，屢次違背他的旨意。

  「這大小姐也太執著了吧！不就是題個字嗎？」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人家葉曉沁都不想要題字，你看看她，急得跟什麼一樣！」

  「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哪來的勇氣在皇上面前班門弄斧？」

  「真是沒有學到二小姐一點好處。」

  慕容靖聽著那些人說得話，眸色凜起，緊緊鎖著葉子清，心內波濤洶湧。

  沉默許久的皇上出聲了：「你起來吧，這字你來題！」

  「謝皇上成全！」

  葉子清站起，她眼眸堅定了些許。

  葉郅害怕葉子清丟人，站出來說道：「皇上，我這女兒是個蠢笨的，大字也不識，怎麼會題字！」

  「怕污了皇上的眼睛，還是讓沁兒來題字吧！」

  皇上甩袖，聲音很淡：「就讓葉子清吧！」

  見葉子清這般想要題字，他倒是有些好奇。

  只見，葉子清施來俾女，一排排俾女拿著紙張還有筆墨，放在中間的紫檀木桌子上。

  她將宣紙展開，執筆蘸著墨汁，注視著宣紙，孤注一擲。

  「真會裝，把自己當大師了嗎？」

  「我看這一手字定是極其丑，入不了眼的！」

  「葉子清能寫出什麼，無非是粗鄙之語，我看那些詩詞歌賦一行也寫不出罷！」

  「我瞧著葉子清也就是個花拳繡腿的，還題字，也不怕被人笑話！」

  「草包而已，不值一提！」

  葉子清沒有被賓客的譏諷聲打擾，她盯著宣紙，時而蹙眉停筆，時而行雲流水，毛筆好似在宣紙上翩翩起舞。

  墨汁濺一地，她卻笑得張揚，氣定神閒寫完。

  誰也不知桌案上的宣紙到底是何樣！

  紛紛好奇著，踮腳瞅著，有的人都快要跑到跟前看，不一會兒葉子清身前堆滿了人，她早已把宣紙捲起，這些人沒看到，一鬨而散。

  她雙手呈上，由丫鬟遞給皇上。

  皇上展開宣紙，面色愈發的嚴肅莊重，氣氛也變得焦灼起來。

  葉郅看到皇上的面色不好，欠身道：「皇上，都是我這小女不知道天高地厚，您莫要怪罪顧國公府……」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