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鴻光仙祖(九)
2024-06-10 07:01:18
作者: 甜刀少女
他是來殺她的,只能是這樣。
不然怎麼解釋他不遠萬里來到廣通鎮,切斷和玄月的聯繫,做賊一般進到她的房間裡。
難不成只是為了看她一眼?
鴻光摩挲著她柔軟的皮膚,虞妙意真的太乖順了,乖順到似乎怎麼對她都不會反抗,即使聽到他要殺她,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的手攀在他長袖上,似乎也沒有掙扎,坦然地接受了她的結局。
「那麼......」
虞妙意的睫毛一上一下的剮蹭著他的手心,他似乎都能看到她的琥珀色瞳孔,現在一定是不安地跳動吧。
「我在死之前,能看看您長什麼樣子嗎?」
呵,鴻光輕笑一聲,她竟然還對他用敬語,您?
他的手緩緩下移,來到她溫熱的細長的脖頸處,鬆開了對她頭部的禁錮,虞妙意慢慢地轉頭,目光和他相接。
......銀白色的眼睛?
還有白色的頭髮?
虞妙意忍不住嘖嘖稱奇,上上下下打量他的五官,真的是太精緻了,美到另外一個境界去了。
「看夠了嗎。」
鴻光從沒見過這樣一個人,面對死亡的威脅時還能露出這樣欣賞的眼神,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很受用。
「您為什麼要殺我?」虞妙意攥住他的手腕:「您不像是殺手。」
或許是虞家父母的仇呢。
鴻光看著她,她的眼睛乾淨純粹,沒有一絲陰霾,像他山頭的雪,又像小溪里的水,流淌不停。
他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氣,不能再前進半分,明明只是需要稍微使勁,她就能遠離他的心魔了。
虞妙意看得出面前這位修士動了殺心,也知道自己無法反抗,小聲詢問:「最後一個問題,您能讓我沒有痛苦地死去嗎,拜託不要折磨我好嗎?」
如果他下手乾脆利落,她就不會有痛苦了,但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折磨人呢,他看起來就很奇怪。
鴻光心頭微動,不解地看著她:「折磨......為什麼?」
為什麼會讓她痛苦呢,明明兩個人可以......
可以什麼,他現在也想不清楚,但是他不想再動手了,於心不忍。
脖子上的手掌緩緩鬆開,鴻光逐漸起身,卻被虞妙意一把拽住,她的眼睛在黑夜裡熠熠生輝,仿佛永遠也不會熄滅的燈火。
「您要走了嗎?」
她握住對方的手心,小聲問:「能告訴您是誰嗎?」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面前之人對她冷淡之極,她依舊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十分舒服熟悉。
鴻光的視線從她的眼睛移到她的手上,輕輕地抽回胳膊,並未回答。
他的雪色長髮披散在背後,反射著皎潔月光,像黑暗裡的光源,照亮了虞妙意整個世界。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我們還會見面嗎?」
鴻光推開門,半張側臉隱沒在黑暗之中,他搖頭,任由月光吞噬他的身軀,化作一道白霧消散。
再也不見嗎......
虞妙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神遊物外。
怎麼會有白髮白眉白眼的人呢,好神奇啊。
*
經確認,樵夫體內的蠱蟲屬於鬼宗消失的一批蠱蟲的變種,所幸汪玉樓掌握著所有蠱蟲的信息,對他來說區區一隻蠱不是問題。
對於昨夜那個白髮修士,虞妙意還是有點在意,以至於頻頻失神發呆,惹得玄月欲言又止。
趁著前面三人沒有注意,玄月拉住她,擔憂地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虞妙意聞言下意識地撫上脖子,那裡有一道不明顯的指引,但還是被玄月捕捉到了。
「你的傷!」
她一把捂住玄月的嘴,見赤麟他們沒聽見,才敢小聲說:「我沒事,你別嚷嚷。」
玄月掰開她的手,滿臉怒氣:「誰傷的你,什麼時候?」
明明昨天睡覺之前還沒有的......
「昨天晚上有人找你了?」
虞妙意大吃一驚,沒想到他會這麼敏銳,但是打死了也不能說啊。
「你別問了,我這不是沒事嘛。」
她攏住衣領,遮住傷口不讓玄月看,乾巴巴道:「我們還是先處理好樵夫的事情吧。」
玄月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向前走,一定要讓她說出昨晚的經過,表情看起來很恐怖,似乎下一秒就要殺人了。
「玄月。」虞妙意沒轍了,只能捧住他的臉,破罐子破摔地親他:「別問了好嗎,就當是我的秘密。」
玄月被突如其來的親吻震得面紅耳赤,頭頂冒煙,方才的堅定怒火一溜煙都散了。
他好半天才回過神,舔了舔唇,得寸進尺:「不夠,你得親我嘴巴。」
他知道從虞妙意嘴裡問不出什麼了,但是他要趁機拿好處,不拿白不拿。
虞妙意一掌拍在他的頭上,笑罵:「得了便宜還賣乖,走不走?」
玄月捉住她的手腕,不依不饒:「那就再親一下嘛,就一下。」
虞妙意無奈地踮腳在他臉上啵了一口,轉身拉著他就要走,回頭卻看到了停下腳步的汪玉樓在微笑著看著他們,目光複雜。
!
虞妙意故作淡定地經過他身邊,解釋道:「我們......鬧著玩......」
汪玉樓掃一眼她背後面色紅潤的玄月,笑道:「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什麼都沒看見。」
這種感覺怎麼說,讓虞妙意既尷尬又無措,明明她跟汪玉樓只是朋友關係而已吧。
此刻心情不好的何止汪玉樓一人,鴻光透過魂鏡也是把心魔的罪行看得一清二楚。
昨晚他並未用力,怎麼會在她皮膚上留下痕跡呢。
鴻光蹙眉,緊緊地盯著虞妙意的一舉一動,隱約間確實可見她脖頸上的指印,淡淡的粉紅色。
她也太......脆弱了吧。
修仙之人講究煉魂煉體,虞妙意自然也不會落下,但誰叫他是化神期的大能,只是輕微的觸碰就能造成痕跡。
雖然她兩次親吻心魔讓他很不愉快,但是她也是為了迴避這個問題,說到底都是他的錯,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見面能否彌補。
鴻光坐下,手指微微彎曲,回憶昨晚她的觸感,柔軟又白嫩,只需要輕輕用力就能折斷她的頸骨。
但是他捨不得,一想到璀璨明亮的琥珀失去顏色,變得和洞外的雪別無二致,他的心臟位置就會一點一點的疼。
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情況,鴻光迷茫地捂住心口,白眉緊縮,思考不出來對策。
他究竟是怎麼了?只是見見她症狀就會緩和許多,他要不要......抽空再找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