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遇見我是你的不幸
2024-06-10 06:40:51
作者: 紅豆最撩人
「對了,只顧著跟你聊這些了,倒是忘記了正事兒,二皇子一直說要見你,你是怎麼想的?」夜霜兒的臉上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問著周清韻。
「見一面吧,我不想他死不瞑目,是我對不起他。」
「我原本還想著拖一拖,等他先冷靜冷靜,但是現在看來,拖不得了,京都城中傳來了消息,我也要趕緊回去。」
周清韻的語氣,也凝重了起來,心思繁重。
她從床榻上起來,換上了一身戎裝,腰間掛著白狐刀。
「人關押在大殿那邊,從這裡出發要一個時辰才能到,不過好在今天天氣不錯,天黑之前你應該能趕回來,今天晚上北廷給了設了慶功宴,不要耽誤了時辰。
原本應該是我陪著你去的,但是宴會的事情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還是讓十三陪著你去吧,如何?」
夜霜兒將白色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注意觀察著她的神色,低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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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韻整理了一番行裝,「不好讓越王殿下陪著我去,你幫我告知他一聲就好,還有陳姝公主,需要你和越王殿下好好勸說一番。
她早就表明了自己不想活,雖然被呼延北月傷害了,但如花的年紀,就這樣香消玉殞總是件淒涼事兒,此番能成事,她的功勞也不小,想來她一個人要在這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周清韻始終放心不下,一開口便說的多了。
這些呼延北廷和夜霜兒,肯定早就知曉了,她作為外人,不該在這件事情上插嘴過多。
意識到之後,她便抿唇不語。
夜霜兒不會計較這麼多,她的性命和婚姻,可都是周周清韻成全的,她們是患難與共的生死姐妹情。
要是這樣的情誼,連說句話都要前思後想,那還了得?
「你和十三一樣,總是不喜歡與人親近,我知道你們是擔心落人話柄,此時我也不多說,你且先去大殿那邊看看吧。」
「好。」
周清韻應了一聲,出了帳子,翻身躍上一匹汗血寶馬,在幾名侍衛的陪同下,朝著雪山腳下的大殿而去。
驕陽懸掛在高空,一絲風都沒有,宛如天公作美,故意在今天給心有所累的人送溫暖。
周清韻心中急切,手中的鞭子力道合適的抽打在馬身上,她弓著腰,雙腳蹬在馬鐙上,英姿颯爽,疾馳在雪融化後的道路上,即便是經常騎馬的侍衛,緊追著她也有些吃力。
……
荒涼的大殿像廢棄了多年,頭頂有烏鴉飛過,傳來幾聲難聽的叫聲,不遠處的雪山山頂上,禿鷲的叫聲很清晰。
「貴人,那山頂上有一處是亂葬崗,禿鷲以屍體為食物,聚集在山頂上,這水牢的水便是從山頂上引流而來,名喚『腐水。』身在水牢之中,可謂是每時每刻都生不如死。」
「我能想像到。」周清韻清冷的聲音,響在空谷里,形成了回音。
在侍衛的帶領下,她來到了傳說中的水牢。
深在地下,石門緩緩的打開,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映入眼中的水池,泛著綠光,只看著就讓人胃裡翻湧。
呼延北月的琵琶骨,被鐵鏈緊緊的拴著,他人被綁在水池中間,這污水直接到了下巴處,他需要時時刻刻仰著頭,才不至於讓這污水灌入嘴裡。
水中漂浮著一些白骨,等同於日日夜夜與私人亡魂作伴,在這空蕩蕩的宮殿裡,受盡折磨。
「為什麼?」呼延北月看見周清韻,不甘心的問著,一雙猩紅的眸子盯著她。
他沒有恨,只有疑惑和不甘心,還有怨。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第一個相信的女人?認識你之前,我從來不信女人,她們都是我的絆腳石,我待你那樣好,你為什麼要把我害成這個樣子?」
「周清韻,你告訴我,為什麼?」呼延北月嘶吼著,聲音在這偌大的空間裡一遍遍的迴響著。
縈繞在周清韻的耳邊,揮之不去。
「憂國需要一個明君,我需要一個後盾,我要除掉陳子墨,要攻占北涼,你是我做成這件事情的絆腳石,不除掉你,怎麼辦?」
周清韻往前走了兩步,神色淡漠的看著呼延北月。
傾城絕世的面容上,是冰冷如霜的表情,她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便如一座冰雕一般,只看著,就讓人心涼了一半。
「這是什麼理由?」呼延北月明顯不信。
「你不過就是一個將軍的女兒,你又不是皇子,天下安定和你有什麼關係?攻占北涼,你好大的口氣啊,周清韻,你能不能跟我說一句實話?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
呼延北月緊皺眉頭,臉上風采已不復往日,發紫的唇色,慘白的臉,他那如濃墨一般的黑髮,被腐水打濕之後貼在兩鬢。
「周清韻,你讓我死個明白,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我?
如果你想要憂國做你的後盾,我也可以的,為什麼就一定要是呼延北廷,為什麼?」
一聲連著一聲的為什麼,呼延北月的聲音不減反增。
她胸前的傷口,不停的流著鮮血,他每動一下,都要遭受劇烈的疼痛。
可是咬牙堅持著,他被綁著的雙手,用力的往前撕扯著,看樣子像是想要掙脫束縛,衝到周清韻的面前。
他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第一次叫她真正的名字,卻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他們一起縱馬在雪山之下,他們在帳子裡暢談,她給他說的那些為君之道,他都記得。
可是呼延北月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她的要求是放她走。
當時他沒有答應,他是想要把周清韻占為己有的。
周清韻的心裡有夜鈺寒,其次 有天下蒼生和將軍府,她不會困在這草原之上,做被呼延北月豢養的寵物。
「我生來就不屬於草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只能說你很不幸運,遇見了我,如果有來生,就不要在投胎在帝王之家了,做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
周清韻掩下所有悲憫的情緒,她雙腳踏進了腐水裡,台階緩緩向下,她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直到腐水淹沒到了脖子。
她嘴上說著最殘忍的話, 可做出來的動作,卻還是想要與他感同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