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給雙方時間
2024-06-10 06:40:47
作者: 紅豆最撩人
剛才,他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衝到她們面前,她連著叫了好幾聲的師兄,他都仿佛沒聽見一般,眼裡只有青陽郡主。
從始至終,夜鈺寒的目光都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她是他的師妹沒有錯,但他對她的關心,也緊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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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可是不舒服?」侍衛看陳姝眼中含著淚光,便開口問著。
陳姝抬頭抹了一把眼淚,饒是再怎麼努力,都沒能擠出一個微笑來。
「不礙事的,沒有什麼不舒服,就是忽然想家了。」她隨便想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垂下眼帘的一剎那,卻是涕泗橫流,怎麼都忍不住。
一開始的願望,便是只想要見夜鈺寒最後一面,可是他真的出現了,她便是想要和他說說話。
人啊,欲望總是無窮無盡的,割捨不掉,也捨棄不了。
「貴人濕襄助大皇子的有功之人,等授位儀式結束,大皇子肯定會許貴人衣食無憂的。」
「我們大皇子和皇妃恩愛有加,想來是不可能給貴人封妃了,但是成全貴一樁圓滿的婚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我們草原上的好兒郎多的是,到時候那些貴族少爺世子都是由著貴人您挑,貴人您的好日子在後頭呢,所以不用傷懷。」
侍衛安慰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在陳姝的心上。
殊不知這樣平靜祥和的一切,卻和她沒有關係。
她是殘敗之軀,又怎麼能再許他人呢?
心早就歸了黃泉,再無生的念想。
等回到王帳,再見師兄最後一面,她便會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一路上,她都在聽侍衛說大皇子和夜鈺寒的英雄事跡。
以前從來不知道,夜鈺寒在謀略上也高人一籌,這些她不知情的事情,周清韻全部都知道,這便是愛與不愛最大的區別。
……
周清韻這一睡,睡了整整兩天兩夜。
她再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艷陽高照,天氣暖的像春天,一連好幾日的大雪,也消融的差不多了。
新任巫師阿滿觀測天象,喜報:「今年冬時,不會再降雪,不用跋山涉水,遷徙至別的地方了。」
此消息一出,憂國舉國歡慶,大臣百姓都說呼延北廷是上蒼指定的繼承人。
帳子外面歡聲笑語不斷,偶有孩提嬉戲打鬧的聲音,是安靜祥和的景象。
「清韻,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帘子掀開,夜鈺寒從外面走進來,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他身後緊跟著的兩個婢女,一個端著一碗肉粥,一個端著兩盤糕點。
「還是很虛弱,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身子也是冰冷的,還是要多休息。」她醒過來了,夜鈺寒眼中的擔憂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更甚了。
他溫柔的說著,坐在床榻邊上,扶著周清韻靠在自己身上,親自給她餵藥。
她聽話的喝完藥,卻是抱著他不撒手,就連面前的兩個婢女看著,都害羞的低下了頭。
「以前只覺得郡主您的性子像極了我草原兒女,現在才知道,你比我們草原兒女更豪爽,既知書達理,又瀟灑如風,郡主,您就帶著我和阿紫回南陽吧,我們兩個伺候您已經習慣了,捨不得您,讓我們再去伺候旁人,定然是不習慣了。」
阿澄「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眼中儘是央求的看向周清韻。
「好,我答應你們就是了,快點起來,地上這樣涼,別動不動就在我跟前跪下,之前跟你們說過的話都忘記了嗎?」周清韻靠在夜鈺寒的身上,溫聲細語的說著。
「謝謝郡主。」阿澄和阿紫異口同聲道。
「我睡了這麼久,你肯定每日都陪在我這裡,還沒有去看過陳姝公主吧?這次我能成功,她幫了我很大的忙,你去看看她吧,現在也只有你,才能給予她活下去的希望了。」
周清韻耐心的將王帳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都跟夜鈺寒說了一邊。
她皺著眉頭,委屈央求的看著夜鈺寒,讓他不忍心拒絕。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把自己心愛的人往別人面前推的人,要是換成了別人,你這樣的性子不知道是要吃多少苦頭的。」夜鈺寒寵溺的拉著她的手,無可奈何的說著。
「正是因為是殿下你,所以我才不會擔心,你和陳姝公主都是正直的人,不會做任何逾越的事情,我放心。
我不是讓你去送溫暖送關心送愛意,我只是讓你替我去送一個讓她活下去的理由,她那樣好的女孩子,是應該被上蒼溫柔以待的。」
周清韻說著,不免感慨唏噓。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好好休息,我現在就去看看她。」
說著,攙扶著她躺會了床榻上。
「嗯。」周清韻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郡主,二皇子關在大牢里,還整日嚷著要見你呢,說是不見上你一面,就是死也不會瞑目。」阿紫湊到床榻前來,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給周清韻。
「我確實應該見他一面,且先等著吧。」周清韻垂下眼帘,緩緩一聲。
「按照憂國的規矩,反叛的人是會一輩子被關在水牢里,日日夜夜遭受痛苦的折磨,二皇子身子骨硬朗,肯定能撐很多年。」阿澄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她們是受過呼延北月恩惠的人,縱然明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但從未傷害過她們。
還將她們賜給了周清韻,她們這才得以保全性命,落得一個好下場。
阿澄和阿紫的心裡,沒有什麼家國讎恨,只知道對自己的恩人感恩,而呼延北月就是她們的恩人。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要是我換成了你們,此時此刻和你們想的也一樣,放心吧,我會去見他的,只是不是現在。」
需要呼延北月冷靜幾天,讓他自己將諸多細節想清楚,再見面的時候才能好好談。
「對不起郡主,我們不該難為您的。」
阿澄和阿紫說著,便又要往地上跪。
周清韻一個眼神,阻止了她們,可她的眉頭卻緊緊的鎖著,仿佛這輩子都不會再舒展了。
別人的安慰與她而言,任何作用都沒有,她需要的是自己想通。
這樣的決定是在給呼延北月時間,也是在給自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