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都愛聊八卦

  趙把式知道錢薇薇是要擺架子，也是，二夫人這麼多年雖然掌管錢府，也只是個側室。

  大小姐馬上就要成為六王妃了，以後老爺見了小姐都得行禮。

  什麼位置的人就要有什麼樣的氣勢，小姐這個架子擺的對。

  趙把式離開錢府已經5個月了，他到錢家灣的時候，正是麥收時節，錢薇薇中了暑，吃了好多天藥不見好轉，人都已經瘦的沒個樣子了，夫人哭哭啼啼的，太老爺太夫人也捶胸頓足，大家都認為大小姐過不了這個坎了。

  本來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個趕車的，是沒有資格見到大小姐的，但是大小姐這麼個樣子，太老爺覺得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便讓他守著病危中的大小姐。

  一來想讓他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法子，二來大小姐還沒出閣，如果就這麼走了，就等於夭折，是不能進棺材埋葬的，得有個人主事，將她的屍體弄出去，但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的屍體，沒有人會背出去的。

  村里人什麼規矩都懂，而且山里人都住的遠，離得近的都是一些本家和親戚，大家都不會沾這個晦氣的。

  趙把式看到大小姐的那一刻，大小姐已經氣若遊絲了，不過就在大家都以為大小姐已經咽氣了的時候，她卻睜開了眼睛，並且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

  大小姐整整養了三個月，山里那位被人叫做老神醫的，才認為小姐也許可以經受的住著一路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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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這一路上，趙把式的心都提在嗓子眼裡的，他跟梅媽商量過，隨時準備給大小姐穿上冥衣。

  臨走時夫人還交代，萬一小姐撐不下去，怎麼也得穿一身好看的衣服，燒點枉生錢。

  決不能讓小姐死了沒錢花。

  可是事實超過了他的預料，小姐不但撐得過來，還越來越讓他佩服。

  一路上不管路面多麼坎坷，小姐坐在馬車上都是硬撐著，實在撐不下去了會下馬車步行一段。

  晚上投宿在山間簡便的客棧，她也是有什麼吃什麼，哪怕住在茅草屋，她從來沒有說過他=一句，有什麼吩咐都先稱呼他趙伯，有什麼情況也都和善的跟他商量。

  最重要的是這個大小姐並不是身體一樣的柔弱，她很聰明，很有主見，識大體，也很落落大方。

  大小姐絕對比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能幹，二小姐三小姐是從來不會用正眼看她這樣一個下人的。

  甚至有一次他沒有安排好二小姐去寺院上香的馬車，二小姐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呵斥他，還打了他兩巴掌。

  所以沒人來接，就找個地方等著，絕不能讓二夫人二小姐貶低大小姐。

  趙把式看見前面那棵大樹，這是東城門的標誌。

  很多進城辦事的人，到了這裡都會坐在樹下休息休息，吃點乾糧，喝點水，出城的人也會相約在這裡碰頭。

  離大樹不遠的地方有兩個茶館，兩家客棧，還有個寄存馬匹行李的車馬店，幾個茶水攤，水果攤。

  趙把式請示過錢微微，將馬車趕到了大樹下。

  想著府上的人馬上可能就要到，也沒將馬車送去車馬店休養，就坐在車轅上，一邊喝水，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城門。

  深秋的天氣，中午還是有點熱，錢薇薇稍稍開了點車簾，看到大樹下有很多人，拖兒帶女的坐在地上，或吃著乾糧或喝水，有穿的乾淨整齊的也有穿的破破爛爛。

  天南地北的人聚在一起，有愛說話的，就一打沒一打的閒聊。

  一位老者說：「你們來遲的好，老漢是一個時辰前來的，被一群當兵的給趕走了，說是要清道，城門也封著不讓進去，老漢躲在遠處看，原來是是大殿下跟六王爺回來了，二殿下率領文武百官，還有都城有頭有臉的老爺們迎接。」

  「那陣勢，老漢我活了大輩子都沒見過！」

  有個老婆婆跟著說：「我老婆子也見到了，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話，我老婆子活了60多歲沒見過六殿下那樣的人才，如果不是打著旗子，老婆子，我還以為是神仙下凡呢！」

  接下來七嘴八舌。

  「六王爺可厲害了，聽說這次把南蠻也打服了，簽了停戰協議，對我大夏國俯首稱臣，年年進貢，歲歲朝拜。」

  「六王爺厲害啊，肯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聽說皇上這次召六王爺回京，除了要跟錢老爺家的長女成婚，還要冊封太子。」

  「對呀，早就該立太子了」

  「我聽說錢老爺家的長女住在鄉下，還是個病秧子，可惜了六王爺。」

  「有什麼可惜的，你們還不知道吧。錢老爺早就請旨皇上，將他家的二女兒，也嫁給六王爺當側妃。」

  「還有這事兒？這不是姐妹共侍一夫嗎？」

  「那又怎麼樣？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更何況錢老爺當年救過皇上，皇上讓錢老爺的兩個女兒都嫁給六王爺，也算是還他人情。」

  「這錢老爺當年真是神仙保佑，保佑他遇著貴人。」

  「我聽說呀，錢老爺之所以把二小姐也嫁給六王爺當側妃，皇上還能同意，是因為錢家大小姐是個病秧子，說不定很快就走了呢，這大小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二小姐不就頂上了嗎？要不然這二小姐庶女的身份，怎麼能高攀上六王爺呢！」

  大樹下的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八卦。

  看來聊八卦是每個朝代百姓們，津津樂道道喜聞樂見的事，尤其是皇家的八卦。

  趙把式聽的心裡一抽一抽的。

  其實錢老爺專門找皇上，請求皇上把二小姐也嫁進王府，當個側妃這件事，他走的時候已經定下來了，只是皇上還沒下旨。

  他是個很守規矩的下人，沒有確定的事情他不會說，就是確定的事情，不該說的他也不會說。

  所以他跟姚媽都沒把這件事情告訴錢薇薇，也沒告訴夫人。

  以前他覺得老爺這件事情做得很英明，因為大小姐身子弱，說不定給王爺留不了後，這樣的話如果以後皇上駕崩，老爺跟皇家的關係也就斷了。

  可如果老爺把二小姐也嫁給王爺，就算大小姐有什麼意外，二小姐也是王府的側妃，二小姐長得好看，說不上到時候身討六王爺喜歡，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續王妃就沒那麼多的講究了，只要六王爺願意，皇上也沒意見，

  趙把式偷偷的看了眼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