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出關

  國師洛川在無憂鎮閉關數日，現功力已恢復，準備出關回府。

  皇帝自從得知國師閉關之地後，接連派了幾波殺手前來刺殺，均被國師的人半路給截殺了。

  皇帝勢要取洛川性命，不惜動用了一批暗衛冒充殺手。

  當日，洛川下了山，住進了無憂鎮的一間客棧里，欲擇日回皇城。

  豈料，半夜暗衛殺到了客棧里。

  可惜，他們都不是國師的對手，皆死於他之手。

  

  國師唯獨留下某暗衛一命，並熱情地請他喝了杯茶。

  「吳一，陛下，近來可好啊？」

  「你……認得我？」吳一顯得有些驚訝。

  「暗衛天字部首領，吳一。陛下為了除掉本國師，著實煞費苦心啊。」

  吳一垂眸道：「既然被你捉到了，那麼要殺要剮任你處置。」

  洛川搖了搖頭，並沖旁邊一黑衣男子使了個眼色。

  黑衣男子會意立即上前給吳一鬆了綁。

  吳一一臉錯愕地望向二人，「你，為何不殺了我？」

  洛川沒有作聲，反而遞了一杯茶給他，示意他喝掉。

  吳一接過茶杯，猶豫了片刻後，皺著眉一仰而盡。

  洛川張嘴緩緩道：「吳一，我要你給皇帝帶句話，我洛川的命，他取不了，勸他別白費心機。」

  說完，他抬手一揮袖將吳一扇出了客棧。

  吳一從地上爬起，瞬間消失在黑夜裡。

  吳一回到宮中，將洛川的話原封不動帶給了皇帝。

  皇帝聽完面目變得猙獰，手中的酒杯被他捏了個粉碎。

  「洛川，朕是天子，這世上沒有朕辦不到之事，你的命朕取定了。」

  「陛下，那還要派人嗎？」秦明小心翼翼地問。

  「暫且不必，朕另有安排。」

  翌日，洛川出了無憂鎮客棧，坐上馬車直奔皇城國師府。

  進皇城的那一刻，洛川掀開了馬帘子，街上有百姓認出了他。

  馬車瞬間被圍得個水泄不通，寸步難行。

  洛川面帶笑容地朝圍觀的百姓揮了揮手。

  百姓中有些情竇初開，犯花痴的女子忍不住當場尖叫起來，場面熱鬧非凡。

  「國師，你長得真好看！」

  「國師，你笑起來真迷人！」

  「國師，小女子非你不嫁。」

  「……」

  洛川見勢不妙，這樣下去，不知何時能回府。

  於是，他衝著圍觀人群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在場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並迅速讓出了一條道。

  洛川滿意地回了馬車，「噠噠噠」，馬車繼續駛向國師府。

  洛川剛一回府，還沒來得及歇口氣，皇帝的口諭來了。

  洛川的臉色有些不悅，「陛下召見本國師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秦明道：「陛下許久未見國師，甚是想念。聽聞國師回府特命老奴前來……」

  洛川不耐煩地打斷了秦明的話，「既然陛下沒有要緊事，那秦公公請回吧！」

  這皇帝小兒沒點眼色，洛川剛回府，怎會同意去宮裡。

  「國師，你膽敢違抗聖命！」秦明尖著嗓子道。

  洛川眉頭一皺，隔空扇了秦明一巴掌。

  「秦明，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本國師說話的？」

  他洛川，是皇帝也要敬他三分之人。

  區區一個太監，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簡直不自量力。

  秦明知暫不能得罪洛川，只好忍氣吞聲給他賠禮道歉。

  「老奴一心為陛下，剛才確有冒犯之處，請國師見諒。」

  「嗯，念你忠心為主的份上，本國師不再同你計較。明日，本國師會進宮見陛下。」

  打發走秦明後，洛川揉了揉疼痛的額頭。

  顧宸（洛川心腹，打小跟在他身邊）見狀立馬倒了杯茶遞給了洛川。

  洛川接過，微抿了一口，嘴裡稍顯苦澀。

  「顧宸，許久未歸，府上的茶葉都不是原味了，你得空換了吧。」

  顧宸頷首，並問起了如何處置叛徒一事。

  洛川放下茶杯說：「此事不急，待我明日見了陛下再說。」

  當晚，國師府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少了一半的人。

  這些人全是皇帝趁洛川不在之時，安插進府的，被顧宸統統解決了。

  次日，洛川嗅到府內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他沒有生氣，而是叮囑顧宸在他從皇宮回來之前，著人打掃乾淨。

  不然，他可是要發脾氣的。

  顧宸再三保證會處理好，洛川這才放心地出了府。

  到了皇宮，洛川並未立馬見到皇帝，反而見到了發瘋的小翠。

  小翠的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白粉，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身上髒兮兮的，躲在某宮牆的角落裡嚇唬人。

  有一次，她嚇倒了宮中某位貴人，糟了一頓毒打，差點丟了性命。

  按理說，發了瘋的宮女應當被送出宮的，她卻是個例外。

  洛川路過時，小翠突然衝出攔住了他的去路，傻笑道：「嘻嘻，你長得真好看，和國師一樣。」

  洛川似乎沒有認出小翠，欲繞道而行。

  可這傻子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死活不讓他走。

  洛川眉頭緊皺，抬手用力甩開了她。

  「嘭」地一聲，小翠摔倒在地，她袖子裡藏的那塊白色繡花的手帕掉了出來。

  洛川彎腰撿起了手帕，看了一眼帕上繡的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待他扭頭望向地上之人時，才發現小翠被他摔暈了過去。

  洛川深嘆一口氣，隨後朝某處瞟了一眼。

  一眨眼，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洛川面前，單膝跪地恭敬道：「國師，有何吩咐？」

  洛川指著地上的小翠道：「將這女子帶走，送到醫館。」

  黑夜人道：「遵命！」

  小翠這枚棋子還未起到任何作用，就變成了一枚廢棋，實在可惜。

  洛川還不知是誰背叛了他，將他的閉關之地泄露了出去。

  直到他看見站在皇帝身旁的李偉，他才恍然大悟。

  叛徒，原來是他。

  皇帝虛情假意道：「國師閉關許久，身體可有恢復？」

  洛川一臉平靜道：「回稟陛下，臣身體已無大礙。」

  「那就好。國師有所不知，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朕是徹夜難眠啊。」

  「陛下是擔心臣會暗害您嗎？」洛川笑眯眯道。

  皇帝聞言不由一怔，臉色變得難看，他沒料到洛川會跟他挑明。

  洛川語氣冰冷道：「陛下不語，莫非是您的心思被臣猜中了？」

  皇帝怒道：「國師，朕怎會如此看你。朕豈會忘記是誰多次從死神手裡救回朕的。」

  「但願陛下記得。」洛川淡淡道。

  下一刻，整個大殿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皇帝為了緩解尷尬局面，主動提及了前幾日斬殺殺手之事。

  「逃了一個？」洛川挑眉看向了秦明。

  皇帝嘆氣道：「朕派人沿河道搜尋了幾日，始終不見他的人影。」

  「皇城內都搜了嗎？」洛川若有所思道。

  「搜了，沒找到。」秦明回道。

  「廢物！」洛川呵斥道。

  「你……」秦明望著洛川，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

  「夠了。秦公公，你退下。」皇帝生怕兩人在大殿上大打出手。

  待秦明不甘心地退下後，君臣二人在大殿內呆了許久。

  午時三刻後，洛川才匆匆出了宮門。

  回到國師府，洛川同顧宸提起暗衛李偉和宮女小翠來。

  他要顧宸深夜潛入宮將李偉帶來見他。

  「他會束手就擒嗎？」顧宸問。

  「會。」洛川肯定道。

  果然不如洛川所料，暗衛李偉自知罪無可恕，靜等顧宸上門。

  顧宸見他這般識相，倒是省得他動手，冷笑道：「跟我走吧。」

  「國師，會怎麼處置我？」李偉問。

  「你去見了國師，不就知道了。」顧宸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廢話。

  國師府內，李偉跪在洛川面前，竟痛哭流涕起來。

  「你為何要背叛本國師？」洛川質問道。

  李偉不敢說他是為了一女子，才會背叛真心待他的主子。

  「你不願說，我來替你說。為了一棋子，你竟敢背叛主子，該當何罪？」

  李偉搖了搖頭，一臉哀傷道：「小翠她不是棋子，她只是一介弱女子。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洛川盯著李偉看了許久，隨後長嘆一口氣道：「小翠人在醫館，你帶著她離開皇城，有多遠走多遠。」

  「國師，您不殺我了嗎？」李偉不解。

  「本國師不是無情之人，念在你為了救人不得已而為之的份上，饒你一命，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說完，洛川命顧宸給了李偉一袋金子。

  李偉接下顧宸拋來的金子，對著國師連叩了幾個響頭。

  「好了，走吧。」洛川不耐煩道。

  待李偉離去後，洛川站在院子裡仰頭望向了漆黑的天空，心事重重。

  「顧宸，你看，這天是不是要變了？」

  「嗯，變冷了。國師，我們是不是該提前做好準備？」

  「顧宸，若有朝一日，我離去了，你便離開皇城，去……」

  「不會，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你去哪，我就去哪。」

  「呵，那你可真夠傻的。」

  是啊，他可真夠傻的，傻到拋棄父母，拋棄身份，只為追隨他。

  這一追隨就是二十年之久。

  他知道總有一天洛川會離開，但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