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線索

  龍世宇原本就想嚇唬嚇唬秦銘這小子，也沒想把他怎樣，於是收起了手槍。

  他伸手一把拉起了秦銘，秦銘有些狼狽，眼神中充滿了恨意。

  

  龍世宇眉毛一挑，用槍頂了頂墨鏡，挑釁道：「怎麼，不服氣啊？」

  「龍世宇！你找死！」

  秦銘像極了一隻發怒的猛獸，瘋狂嘶吼著。

  「啪」地一聲響，秦素出手狠狠地扇了秦銘一巴掌，「誰給你的膽子，敢出言不遜的？」

  「姑姑，你……」秦銘捂著被打的臉，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秦素優雅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一臉平靜地道：「小銘，這一巴掌算是給你個教訓。

  回去吧，你的事我幫不了你。」

  「姑姑，你這是存心耍我啊？你說過要幫我的。」

  秦銘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既然他不好過，那麼大家也都別想好過。

  沒等秦素說話，龍世宇插話道：「秦家這是要內鬥？素姑姑，我這是免費看了一場戲嗎？」

  秦素依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小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何時承諾過要幫你的？」

  龍世宇聽到這，忍不住鼓起來掌來，讚嘆道：「高明，真高明啊！我今日可算是長見識了。」

  秦素一介女流，憑藉著一己之力將秦家撐到現在，果真不簡單。

  她明知龍世宇看不上秦銘，偏讓秦銘去找他，想借龍世宇之力挫挫這小子的銳氣。

  秦銘別看表面上對秦素親近，實則包藏禍心。

  他跟他父親秦林一個樣，一心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秦銘指著龍世宇恨得牙根痒痒，「姑姑，你別忘了你可是秦家人，你怎麼能幫著外人？」

  「秦家人？小銘，你爸有當我是他妹妹嗎？你捫心自問有當我是你姑姑嗎？」

  秦素的一連串發問令秦銘愣在當場，他心裡不由產生一陣恐慌。

  原來跳樑小丑竟一直是他，他平日隱藏的如此好，她究竟是怎麼發現的呢？

  秦銘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想打一打感情牌。

  「姑姑，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若大爺爺在世，他絕對……」

  還未等秦銘把話說完，秦素冷笑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秦銘，我父親已過世多年，莫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讓他提，他偏要提。

  「姑姑，當初若不是因為你，大爺爺也不會死。秦家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局面！」

  「住嘴！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話音剛落，秦素的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下來。

  龍世宇忍無可忍朝著秦銘的臉上就是重重地一拳，嘴裡罵道：「你特麼胡說什麼？」

  秦銘揉了揉被揍的臉，「呸」地一聲，吐出一口血。

  「龍世宇，你就是個傻子，你被她騙了。當初要不是她與人私奔，生下私生女，大爺爺怎會被活活氣死。」

  一向冷靜的秦素，此刻竟一把奪過龍世宇手中的槍。

  她熟練地打開保險，直指秦銘，怒目圓睜道：「滾！給我滾出我家！」

  秦銘嚇得連連後退，額頭冷汗直冒，「姑姑，你別生氣，我馬上就滾。」

  說完他帶著武陽連滾帶爬跑到車上，欲開車離去。

  待秦銘消失在他們視線之內後，龍世宇才輕輕地取下秦素手上的槍，關上保險。

  「素姑姑，小心槍走火。為了這麼個傢伙，實在不值得。」

  秦素淡定地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淚，理了理碎發，待恢復如常後才請龍世宇他們進去。

  「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素姑姑，你不要說今日這齣戲不是你策劃的，那我可不信。」

  秦素聞言笑道：「小宇不愧是小宇，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龍世宇問道：「素姑姑，你今天來這麼一出，不怕秦銘他們狗急跳牆啊？」

  秦素搖了搖頭，「狗急跳牆？若他們真有這個膽就好了，那我就可名正言順收拾他們了。」

  「素姑姑，這不都是秦家人，何必呢？」

  何必呢？曾幾何時，秦素也是這麼問自己的。

  「好了，不提他們了。管家，上茶。」

  秦素帶著龍世宇他們進了她的書房。

  不一會，管家將茶水端了過來。秦素叮囑管家，任何人不許來二樓，更不許靠近她的書房。

  待管家離去後，秦素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小宇，那件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龍世宇停頓了幾秒，望著她欲言又止，「素姑姑，不知未嘗不是件好事。」

  「小宇，我想知道。不論是好，還是壞。」

  這幾十年來，她著實寢食難安，每每夢到那孩子，她心中充滿了愧疚。

  龍世宇嘆了一口氣道：「素姑姑，線索到A城就斷了。」

  A城？

  想當初老爺子秦仁表面上嫌棄這個外孫女，實際上疼愛不已，為了她，他使了一招狸貓換太子，將她秘密送到了A城。

  這事連他的女兒秦素他都瞞著在，因為他的女兒不知秦家正處於水深火熱中。

  他怕她一旦失去理智，反而會害了他的外孫女，所以他計劃了這一切。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老爺子秦仁保了自家外孫女，卻害了別人家的孩子，一場莫名的大火帶走了那孩子的生命。

  他心中自責不已，最終抑鬱成疾，一命嗚呼。

  老爺子早早寫好了一封信，一封給秦素的信，被他給藏在了只有二人知道的秘密之地。

  信上內容如下：

  我親愛的女兒素素：

  當你看到這封信之際，恐為父已去天堂找你母親了。

  素素，為父對不起你。

  素素，孤兒院大火中死去的那孩子不是你女兒，她還活著。

  那天你生下她後，第二天為父便派人將她送走了。

  素素，你聽為父的話，莫要去找她。讓她快樂成長，好嗎？

  素素，若在秦家太累了，為父支持你離開秦家。

  素素，請原諒為父。

  自看了這封信後，秦素嚎啕大哭了一場，重燃了對生活的希望，振作了起來。

  聽了龍世宇說人在A城，線索斷在A城，她知道這定是她父親的手筆。

  秦素沉默了許久，而後緩緩道：「夠了，知道她安好，這已經足夠了。

  若是我們有緣，未來定會相遇的。」

  待她掃清一切障礙後，她會親自去A城找回她的寶貝女兒。

  「素姑姑，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

  「小宇，謝謝你！這麼些年難為你了。」

  「素姑姑，瞧你這話說的。」

  幾人在書房裡聊了許久，龍世宇留下吃了個午飯便離開了秦素家。

  在回世宇娛樂的路上，梁律好奇地問起了龍世宇，「世宇，這都查到A城了，她就這麼放棄了？」

  龍世宇語氣淡淡道：「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該做的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靠她自己了。」

  話說，秦素送走二人後，獨自一人呆在了二樓書房。

  只見她輕輕地轉動了一下書架上的一本書，書架瞬間自動朝兩邊滑開，一個密室出現在了眼前。

  她推開了密室門，裡面的燈全都亮了。

  密室里放著一張簡易的床，床邊放了一個柜子，柜子里放了一本書和幾套男士衣服。

  秦素拿出書里的照片，這是一張單人男子照，反覆摩挲著它，她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當初他不願照相，甚至有些牴觸，這唯一張照片還是秦素趁著他撫摸樹上的鳥兒之際偷拍下來的。

  「羽哥，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曾入我的夢呢？你是不是回去後就把我給忘了？」

  若不是有這張保存完好的照片，秦素或許早已忘記心愛之人的模樣。

  「羽哥，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快找到我們的寶貝女兒了。」

  她曾多次夢到這樣一個場景，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霧中，一個身影朦朧的小女孩嘴裡一聲聲呼喚著媽媽。

  「羽哥，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秦素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秦素害怕她的出現會打擾自己女兒平靜的生活，她害怕她恨她不認她。

  秦素多麼希望他能夠回到她的身邊，給予她依靠。

  可惜事與願違，他們此生再無相見的可能，除非有奇蹟發生。

  秦素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密室里，完全不知外面已鬧翻了天。

  話說秦銘鼻親臉腫的回了秦家，向秦林夫婦二人狠狠地告了秦素一狀。

  秦林惱羞成怒，揚言要帶人給他這個吃裡扒外的堂妹一個教訓。

  一旁的秦夫人倒是表現的十分冷靜，「別再這瞎嚷嚷，你問問你寶貝兒子，無事非去招惹她幹什麼。」

  「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你怎麼還維護上她來了？」秦銘不滿道。

  秦夫人狠瞪了一眼秦銘，「正是因為我是你親媽，你那點小心思才瞞不過我。」

  秦林一聽自家老婆這麼說自個兒子，皺著眉頭爆粗口道：「你個婦道人家，你懂個屁！

  你趕緊把雅雅找回來，這丫頭一天到晚不著家，成何體統！」

  「哼，我不懂？我才懶得管你們。胡媽，我們走。」

  秦夫人說完，拿起手機扭頭帶著胡媽氣呼呼地出了門。

  秦林待秦夫人走後，越想越生氣，立馬給某人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秦林父子便帶著一群凶神惡煞之人，闖入了秦素的家。

  傭人們沒見這麼大的陣仗，全都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武陽一把拽起躲在角落裡的一女傭人，質問道：「秦素呢？把秦素叫出來！」

  女傭人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我……我午飯後，就……就再沒見到過主人。」

  管家見狀忙從二樓跑了下來，呵斥道：「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私闖民宅？統統給我滾出去！」

  秦銘嘲諷道：「你個老東西，別拿個雞毛當令箭！

  秦素莫非是怕了，躲在屋內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

  管家聞言氣得手抖，「秦銘，你大逆不道，她可是你姑姑。」

  秦銘冷笑一聲道：「姑姑？她有個姑姑的樣嗎？來人，給我砸，砸到她出來為止！」

  管家眼睜睜看著這個家被砸得亂七八糟，白眼一翻，整個人癱倒在地不醒。

  這密室隔音效果可謂是太好了，外面被砸得哐當響，裡面一點聲都聽不見。

  秦素在密室里痛哭一場後，抱著他的衣服睡著了。

  密室內的燈，隨著她睡著後，全都自動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