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哥的人生哲學
2024-06-10 04:36:14
作者: 喵喵叫的兔子
悅山樓內,裡間
喬糖糖臉色慘白的倒在了床鋪里,整個人無比虛弱。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滴下,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烏青色。
「喬糖糖,你怎麼回事?中毒了?」
大師兄令檀琴關切地圍了上來。
他差點以為喬糖糖和人打群架,被捅了九九八十一刀。
喬糖糖緊閉著嘴,沒法回答他這愚蠢的問題。
「我沒聽清,她說好像是什麼胎毒。」
碧桃也很慌張地答道。
令檀琴蹙起眉頭,連忙安排人去叫郎中。
這丫頭也是令人心疼,好好的從娘胎裡帶出個這麼東西來。
嫁去東宮還沒兩天,解藥沒找著,人倒是先快不行了。
「你先下去。」
令檀琴揮退了碧桃,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特製的信紙,用小楷寫下:
「糖危,胎毒,速歸來議。——檀琴。」
隨後他伸出修長手指,招手喚來一隻腦袋上是火紅羽毛的信鴿。
揮手一揚,便將消息傳了出去。
「大師兄?你在做什麼?」
喬糖糖從枕頭上爬起來,虛弱的喚了一聲。
她的腦袋還暈暈乎乎的,渾身上下提不起勁。
「沒什麼,糖糖,你醒了?」
睜眼便看到臥房裡華麗的裝飾。
須臾,帳簾的一角被人鉤起。
帳外探入一個美人的腦袋,正是她大師兄檀琴。
喬糖糖睜開雙眼,只見她腦袋上方的帳頂懸著一顆鴿子蛋大的夜明珠,光芒柔和又不刺眼。帳帷的暈光綢既能阻隔眩目的陽光,又不至於讓帳內太過黯淡。
是一張非常適合養病的床鋪。
令檀琴見喬糖糖悠悠轉醒,舒出一口氣:
「醒了就好,來,喝藥吧。」
語畢,碧桃端著個檀木托盤上前。
只見托盤裡有隻漆黑的藥碗,碗中熱氣騰騰,也是烏沉沉的顏色。
一看就叫人倒胃口。
不出意料,喬糖糖小臉一撇,竭力抵抗:
「我不喝,胎毒又不是第一回發作了,一時半會要不了命。」
「快喝了。」
令檀琴把藥碗放在到她嘴邊:
「喬糖糖你給我省點心,胎毒要調養就要遵醫囑。你下山前,師傅千叮嚀萬囑咐,你去趟東宮忘了?」
令檀琴越說越氣,直把藥碗往喬糖糖臉上懟: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給你灌進去?」
現在喬糖糖是個病人,武功自然不及令檀琴。
她被大師兄直接抵在了藥碗和牆壁之間,眼看著令檀琴大有要掰開她的嘴往裡灌的架勢,只得接了過來:
「好好好,我自己喝。」
喬糖糖接過藥碗,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隨後皺起了一張小臉。
入口第一秒,好難喝。
入口第二秒,喉嚨苦炸了。
入口第三秒,這苦味怎麼能順著喉管往上竄!
喬糖糖崩潰了:
「蜜餞,快給我蜜餞!」
「蜜餞?快,快給我下樓去取!」
令檀琴沒準備,吩咐一旁的姑娘下樓去廚房找,。
可青樓的姑娘們都儀態翩翩,繡花鞋踩在木地板上,每一步都走得既妖嬈又穩。
喬糖糖欲哭無淚了,她恨不得直接撲到樓下廚房,打開糖罐子就往嘴裡倒。
「哎,你別動。」
檀琴一眼看穿她的內心活動,像老母雞趕小母雞似的,把喬糖糖驅逐回床上。
「你這病不靜養,好不了。」
喬糖糖剛要反駁,舌頭一掃再次品嘗到豐富的苦藥味,瞬間苦得連鼻子都皺住了。
這都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下一刻,慕容煜端著盤蜜餞從樓下走了上來:
「糖糖,聽說你病了。師兄特意來看看你。」
喬糖糖兩眼放光的拿起蜜餞便往嘴巴里倒。
慕容煜則長扇一折,也開始了說教:
「喬糖糖啊,你這次胎毒,又是怎麼發作的?」
「我和太子側妃打了一架。」
喬糖糖撇了撇嘴,將空蜜餞罐子丟了過去:
「她太囂張了,我沒忍住。」
「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慕容煜收起摺扇,呵呵一笑:
「依我看,你這就是婚禮那天太囂張的報應。」
喬糖糖一把拽過被子蒙住頭,在裡面踢打著:
「我不管我不管,我還要回東宮找線索呢!」
「回東宮?」
慕容煜冷哼一聲:
「你可剛和太子側妃打了一架,現在回去,豈不是回去挑事?」
「所以說更要去啊。」
喬糖糖認真道:
「要不是剛剛胎毒發作,我絕對能把那個雲賤人和她的狗腿子們全都干趴下!我現在要回去繼續——」
「繼續什麼!」
慕容煜掏出摺扇便敲了上去:
「這時候出了爛攤子,就讓皇兄給去解決好了。等事情都消停了,你在回去也不遲。」
說罷,他又搖了搖手裡的摺扇,悠然道:
「人啊,要學會借力打力,讓自己活得輕鬆。」
喬糖糖若有所思,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還別說,這確實是她二哥的人生哲學。
「說得好。」
喬糖糖沒有靈魂地拍了兩下巴掌附和,嘻嘻笑道:
「既然如此,就勞煩二哥幫我配製新藥吧,之前的藥太苦了,我不喜歡。」
「你說什麼?我可不懂醫藥這一塊!」
慕容煜一臉錯楞,他也搞不清楚喬糖糖的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些什麼。
「人要讓自己活得輕鬆啊。」
喬糖糖把他的話搬了出來,又搬出了師傅這尊大佛:
「我們是同門,師傅說了,遇到困難就要互相幫助。」
慕容煜皺起眉,搖著摺扇便出門去找郎中。
東宮與悅山樓相距較遠,此時的氣氛也可謂糟心。
慕容衡沂處理了一天政務,正打算回東宮找喬糖糖,卻被侍衛告知,太子妃不久前在家鬧事,把側妃打了,自己還失蹤了。
「怎麼回事?」
慕容衡沂才舒展了一半的眉宇,這下又閉攏了,他相信喬糖糖雖然一肚子壞水,但那女人聰明透頂。
不是會無故動手的那種人。
侍衛戰戰兢兢地說了細節,慕容衡沂的表情更不悅了。
側妃雲見菍是皇后硬塞給他傳宗接代的,他拒絕不了,只能收下。
可他收下了,不過是要她當個安安靜靜擺設罷了。
一個擺設,怎麼能和太子妃打起來?
而且喬糖糖到底幹了什麼,皇后要罰她抄經書?
再說了,他早上回想起來,才意識到不對勁。自己夜裡還沒和喬糖糖圓房,這個一肚子鬼主意的太子妃,又不知在打什麼算盤。
總之,他的帳還和喬糖糖沒算完。
「太子殿下!」
此時又有一人小跑過來:「皇后娘娘想見您,請您去鳳儀宮一趟。」
慕容衡沂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聲調淡漠得像冬日天穹上吹過的風。
「正好,本太子也想去見她。」
慕容衡沂說罷提腳就走,不曾想走到半路,心腹暗衛來了。
「殿下,在下有事稟報。」
暗衛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只見慕容衡沂劍眉緊皺。
沒能去成鳳儀宮,半路便乘著軟轎,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