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人善被人欺

  綺兒緩緩轉頭，看到了蘇流螢的臉。

  她頓時有些慌亂，但一想到有蘇晚蝶給她撐腰，又強自鎮定地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還知道我是皇后娘娘？」

  蘇流螢狠狠甩開她的胳膊，力氣之大，使得綺兒身子歪了歪。

  蘇流螢不管她，轉頭對環兒道：「我不是對你說過嗎？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對付她這樣的人，不必給她留什麼情面，她罵你你就還口，她打你你就還手。」

  環兒眼含淚水，但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次是她給蘇流螢丟臉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一直被忽略的蘇晚蝶耐不住了，面帶譏諷地說道：「喲，姐姐這是心疼了？本宮不過是幫你教訓了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也省的你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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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那真是有勞妹妹了。」蘇流螢看了眼綺兒，心下有了計較，「不過打狗還得看主人，你的宮女打了我的宮女，還真是沒把本宮放在眼裡啊。」

  蘇晚蝶噎了噎，「本宮也是好意，不就是打了幾巴掌，就當長個記性了。」

  蘇流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妹妹說的有點道理，那本宮也來試試吧，畢竟你這宮女藐視本宮，確實也該打。」

  嗯？

  還沒等蘇晚蝶和綺兒等人反應過來，蘇流螢就已經動手了。

  「啪！啪！啪！」

  清脆響亮的三巴掌一氣呵成，直接打的綺兒暈頭轉向，一個趔趄撞在了蘇晚蝶身上。

  「呀，怎麼還是不清醒呢？」蘇流螢無奈地搖了搖頭，「環兒，你去讓她清醒清醒。」

  蘇晚蝶氣惱不已，「你要幹什麼？」

  蘇流螢不理她，「環兒，去，她怎麼對你的，你就怎麼對她。」

  綺兒好不容易站定，下意識地就想往蘇晚蝶身後躲。

  綠浮眼疾手快，和另一個宮女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環兒緩緩上前，說服自己揚起了手。

  綺兒見狀慌亂不已，連忙說的：「環兒，你不能打我！你，你要是敢打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這麼一說，環兒瞬間想起之前在洗衣房時所受的屈辱，頓時怒從中來，努力克制住顫抖的手，打在了綺兒臉上。

  「啊！」

  綺兒驚叫一聲，不僅僅是因為疼痛，還有不甘和屈辱。

  以前一直活在她陰影下的人，居然反過來打她了，這怎能讓她受得了？

  從落下第一巴掌的那一刻開始，環兒內心忽然就有底氣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蘇流螢，底氣來源於她。

  蘇流螢面露微笑：「繼續，打到你覺得合適為止。」

  綺兒聞言拼命掙扎了起來，但綠浮也不是吃素的，腳一用力踢在她的膝彎上，使她不得不跪了下來。

  「蘇流螢，你不要太過分！」蘇晚蝶咬牙切齒地道，仗著自己人多，想要把綺兒搶過來。

  可惜蘇流螢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蝶妃娘娘這麼激動做什麼？一個宮女而已，本宮只是在幫你教訓教訓她，省的你動手了。」

  順便又把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不就是打了幾巴掌，就當長個記性了。」

  蘇晚蝶氣得胸口起伏，剛準備好說辭要開口，就被蘇流螢堵了回去。

  「本宮相信蝶妃娘娘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的，如果這樣行徑惡劣尊卑不分的宮女還留在你身邊，想必對你的影響也不太好吧？」

  「不如這樣好了，這宮女本宮就先扣下了，如果蝶妃想要更好的，儘管同本宮說，本宮會讓內仆局撥人過去長春宮的。」

  蘇晚蝶氣的咬牙切齒：「不勞煩皇后了，請便。」

  她走的氣勢洶洶頭也不回，完全沒在意綺兒乞求又可憐的目光。

  蘇晚蝶一邊走一邊想：蘇流螢，我表面上鬥不過你，可是我就不信，你沒有失算的時候！

  就這樣，綺兒就這麼被蘇晚蝶拋下了。

  蘇流螢好整以暇地看著綺兒，她不開口，就等著綺兒說話。

  綺兒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屈服了，「皇后娘娘饒命，奴婢錯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擺脫蘇流螢離開這裡。

  「哦？你哪裡錯了」

  綺兒低著頭，小聲道：「奴婢，奴婢不應該以下犯上……」

  「錯。」蘇流螢一個字便打斷了她，用眼神示意她看環兒。

  綺兒手指都微微嵌進掌心了，她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哭的衝動，比剛才還小聲地說道：「奴婢不應該打環兒……」

  「嗯不錯，答案很接近了。」蘇流螢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下巴，「你打環兒，就是在打我的臉，今日我只是讓環兒打回來，給你格外開恩了，否則你去刑部大牢走一趟你以為你還有命回來？」

  綺兒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被帶進刑部再也沒回來過的姐妹，立刻把頭磕的咚咚響：「奴婢知錯，奴婢不應該打環兒，請皇后娘娘恕罪！」

  這下蘇流螢算是滿意了，她把目光轉向環兒：「環兒，你覺得呢？該如何處罰她？」

  綺兒心裡「咯噔」一下，額頭上磕出來的紅腫斗不覺得痛了，呆呆地看著環兒。

  若是她翻舊帳趁機報復，她可就完了！

  環兒靜靜地和綺兒對視一眼滿心滿腦都是之前被綺兒欺負過的畫面。

  打耳光和逼她洗三天衣服算是最尋常不過的，更甚的還有讓她喝泔水，偷走她所有的衣服，冬日裡燒掉她的被子，半夜剪她的頭髮……種種屈辱的經歷一起湧上心頭，回想起這些環兒的眼淚都忍不住要掉下來。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一點一點折磨綺兒，讓她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最終的善念戰勝了惡意，環兒最終輕輕說道：「讓她在我們坤寧宮刷三天泔水桶好了。」

  蘇流螢：嗯？就這？

  綺兒也難以置信地抬頭，她都做好要去刑部大牢的心理準備了，不料並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

  「既然如此，綺兒，去領罰吧。」

  「是。」

  綺兒緩緩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環兒一眼便匆匆離去。

  回去的路上，環兒小聲問蘇流螢：「娘娘，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蘇流螢輕笑道：「我見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又等著用藥材，便親自出來找你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