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琵琶聲中的齷齪事
2024-06-10 04:24:04
作者: 城十六
衡三郎暗自自責,木樨是將士的家屬卻不能享受軍屬的待遇,背負的酸澀和艱辛遠超她的年紀。
他不能時刻守護在她身邊,只能默默地讓她變得堅強有力,等腥風血雨來臨的時候能從容應對。
「走。」
兩個人重新折返回去,走進了長誦街。
長誦街和半誦街的詭秘不同,到處充滿了世間齷齪的煙火氣。
十幾家妓館前門庭若市,廉價脂粉的香味充斥著整條街,花娘站在門口迎來送往,迎合著深夜裡亢奮的男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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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汶州一半的有錢男人都在這裡過夜,白花花的銀子流入了鴇娘的腰包。
飯館和茶樓還在營業,茶香和胭脂香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著人的鼻腔。
賭館一家挨著一家,擲骰子喊叫的聲音刺激著耳膜,走在街上世間罪惡的聲音此起彼伏,讓人懷疑是人間還是地獄。
整條街上只有三間棋館和一家常德堂藥鋪很安靜,和喧囂的街景格格不入。
棋館前都有護院,其中一家「長誦棋館」門前停著一輛馬車,護院們神色緊張來回踱著步子,不時的相互提醒不要打盹。
衡三郎凝神看了片刻,帶著木樨走進了長誦棋館旁邊的酒樓,裝作客人的樣子,從二樓的走廊上了棋館後院的房頂。
木樨看到棋館裡燈火通明,琵琶聲絲絲入耳,好像有人在聽曲。
這裡不是文人雅士切磋棋藝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聽曲兒呢,難道是彈琵琶助興?
幾個丫頭、婆子進進出出,好像還有女人低低地哭聲,姑娘們被關在這裡?
衡三郎是怎麼準確推斷出,那些姑娘們被關在這裡的,販馬的也精通占卜之術嗎?
她走神的時候,衡三郎像風一樣帶著她落到了院子裡。
哭聲是從東廂房傳出來的,兩個婆子手持鞭子站在門口,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衡三郎左右出掌將兩人打暈。從一個婆子身上解下鑰匙交給木樨,一手一個拖到花叢後面。
木樨輕輕把門打開,看到屋裡地上綁著五六個穿衣裙的姑娘,她們頭上罩著黑袋子,看不到模樣。
木樨想救人,聽到衡三郎的腳步聲向西去了,回頭看他把西廂房的婆子也給收拾了。
躡手躡腳地到了西廂房,把聲音壓到最低道:「怎麼救人。」
衡三郎指了指婆子腰間的鑰匙,木樨俯身把婆子的鑰匙取下來,打開了鎖。
她想進去被衡三郎制止了,他拉著木樨到了正屋門外,聽到有個男人在獰笑。
「把你們抓來是為了孝敬侯爺,美人經我的手總要驗明真身看你們是不是處子吧?早晚有這一遭,不要裝貞潔烈女,再哭送你見閻王。哈哈哈……」男人的聲音低沉嘶啞,但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嗯——」女人的聲音,好像嘴被堵住了。
木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往裡看,廳堂里有一張大軟榻,上面畫著棋盤,兩個衣衫不整的姑娘被捆著,嘴裡塞著破布。
一個賊胖男人伸著爪子不老實的抓撓著,姑娘們動不了只能被他揩油。
門邊坐一個衣著光鮮的美婦人,她笑嘻嘻地看著榻上的三個人,撥弄著琵琶。
興許是彈累了,紅唇一撇嘲諷道:「老不死的,老娘都彈一個時辰了,姑娘都換四個了,還有完沒完了?如果侯爺知道你睡他的女人,非砍了你的腦袋不可。」
賊胖子抓起一把棋子扔到美婦人身上,「老子下棋呢,你給我閉嘴!」
美婦人雖然挨了幾個棋子,但沒有敢停下手裡的琵琶。
「老不死的,我把你的醜事抖落出去,看你還是侯府的座上客?」
賊胖子面露凶光,罵道:「老子得到侯爺的信任是因為棋藝無人能敵,成立採花使尋找美人還是我給侯爺出的主意呢。」
「我辛辛苦苦地找美人,享受一下怎麼了?沒有我棋館就支撐不下去,早就被賭棋的人給榨乾了。」
「侯爺最愛的是權力和銀子,美人不過是玩物和調劑品。你再敢胡說我就把你賞給大門口的護院,看他們怎麼對付你。」
美婦人知道賊胖子的惡毒,低頭彈著琵琶再不敢出聲。
木樨靜靜地聽著,揣測這兩個人有某種狗扯羊皮的關係,美婦人吃醋了便嘴不饒人。
賊胖的老男人也不理會她,給一位姑娘寬衣解帶要用強。
衡三郎拿出一隻蕭,對著屋裡吹了一口氣,一根鋼針帶著冷風刺入了賊胖子的後心,他悶哼了一聲趴在了榻上。
木樨推門進去給兩位姑娘解開了繩子,她們的手腳已經麻木,連驚帶嚇不能動了。
美婦人知道出事了想跑,慌亂中撞在門框上暈了過去。
這時二道院有人進來了,聽腳步聲有二三十人。
衡三郎拿起榻上一把純金的匕首交給木樨:「我對付外面的人,你到廂房把人放出來,告訴她們出了門向東跑,到南北大街上就有救了。」
木樨覺得緊張又刺激,拿著匕首去廂房救人了。
衡三郎將燭台上的蠟燭扔到幔帳上,霎時火就蔓延開了,屋裡的兩位姑娘相互攙扶著向門外跑去。
西廂房裡關著六位姑娘,東廂房裡有五位姑娘,都是被綁架來的良家女子。
木樨割開繩子告訴她們向東跑,再被抓住就麻煩了。
姑娘們被嚇壞了,想到能脫離魔掌回家了,不顧一切地往外跑。有一位穿紅裙子的姑娘膽子很大,拿起蠟燭點燃了窗紗。
護院看到著火了進來救火,被衡三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了。
十幾個女子邊跑邊喊救命,驚擾了維護治安的侯府的官兵。
衡三郎一條長鞭像銀龍般飛舞,把官兵打得落花流水,保護著姑娘們到了南北的大街上。
南北大街歸西汶州管,巡街的兵士聞訊趕了過來把姑娘們帶走了。
衡三郎帶著木樨和巡街的兵士背道而馳,繞了很大一個圈回到藥鋪。
木樨心跳如鼓,一進屋就癱軟在了椅子上。
衡三郎給她倒了一杯涼茶,關切地問道:「嚇到了吧?」
木樨喝了一茶,「鎮北侯府的官兵會緝拿我們嗎?」
衡三郎思忖了一下道:「現在茅守備統領西汶州的兵馬,他不會縱容侯府的官兵胡來的。」
「鎮北侯的府兵只能駐紮在太后御賜的三條街上,沒有守備府的允許是不能在西汶州抓人的。」
木樨長出一口氣,笑道:「沒事就好,今晚太刺激了,下次你再帶我出去玩。」
衡三郎道:「事情惹大了,我要在這裡躲幾天,藥鋪要晚幾日開張。」
「好。」木樨把自己的半杯茶遞給衡三郎。
少女獨特的馨香讓人心猿意馬,木樨這朵解語花宛若溫柔的月色,衡三郎忙避開澄澈如水的眸子。
這一夜,木樨在東廂房休息,衡三郎在西廂房休息,夜色靜謐一切安好。
翌日天剛亮,巧珞就拎著食盒來了,告訴木樨一個驚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