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驚悚的小遊戲
2024-06-10 04:20:03
作者: 城十六
衡三郎怒了,敢動他的童養媳,找死!
「你敢!樨兒閉上眼睛。」
木樨想都沒想閉上雙眼,「呼——」的一聲,馬鞭從頭頂飛過。
緊接著「啪——」的一聲,感覺到一些腥乎乎的東西落在了斗篷上。
瞬間,一隻修長的臂膀將她攬在懷裡,脫離了大手爪子的掌控。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衡三郎處事不驚的眸子,眼角的餘光看到大手爪子倒了下去,他的腦袋已經開了花。
衡三郎手裡的馬鞭還在揮舞,幾十個手拿利刃的人像落葉般倒地……
馬市突然安靜了下來,數不清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下青森森的滲人。
一個臉上有塊胎記的大塊頭,衝到了他們面前。
高聲道:「衡三郎,你今晚走不出馬市了!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人出十萬金要你的腦袋,我等你好久了。」
衡三郎看都沒有看來人一眼,低聲對木樨道:「別怕,抱緊我,小遊戲而已。」
木樨點點頭,她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的手搭在衡三郎的腰間,能感覺到他身上龍騰虎蹴般的氣勢騰然而起。
衡三郎沒有答話馬鞭出手,旁邊的火把、火盆全瞬間熄滅,馬市里一下子暗了下來。
木樨覺得腳離了地,點點星光下馬鞭在飛揚,衡三郎有如神助,不過片刻的時間,圍困他們的黑衣人再也沒有了半點聲息。
木樨睜大眼睛看向地面,地上黑壓壓趴著一片,大塊頭還站著卻少了一隻胳膊。
衡三郎收回馬鞭,從腹腔里發出一聲低吼:「告訴他,這是大祁的天下,百姓的天下,滾!」
大塊頭被嚇得六神無主,聽到滾字顧不得掉在地上的胳膊,一瘸一拐的滾了。
這邊斗的如火如荼,那邊馬市的交易還在進行中,根本不受影響。
衡三郎抱起木樨,飛身上了身邊的一匹獅子驄,離開了馬市。
木樨在藥鋪里給很多病人處理過傷口,但還是第一次面對幾百具屍體,她覺得有些噁心。
衡三郎說的小遊戲也太驚悚了,難道他平日裡也在腥風血中討生活?
想到衡三郎時時處在危險中一陣揪心,將頭倚在他的肩頭,讓自己舒服些。
在一剎那間,她明白了衡三郎不像她看到的這般簡單,也知道了,在邊關販馬比在沙場上殺敵還要危險。
沙場上分得清敵友,可以相互照應衝鋒陷陣,保國立功。
在馬市里沒有敵友之分,只有利益的爭奪,隨時都會有人向你出手,取了你的性命。
木樨再次閉上眼睛,衡三郎解下她的斗篷隨手扔掉,用自己的斗篷把她包裹起來。
獅子驄慢慢地走著,夜晚的風吹在木樨身上,讓她清醒了許多。
他們都沒有說話,任由獅子驄馱著他們走,最後停在了山林間的一座草房前。
衡三郎抱著木樨下了馬,走進草房,摸著黑將她放在一個軟軟的床榻上。
「有人跟著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不能回木仙山莊了。」
木樨眨了一下眼睛,適應草房裡昏暗的光線。
「你得罪了什麼人嗎,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衡三郎拽過被子給她蓋上,「殺人不需要理由,我沒有得罪任何人,但我礙了某些人的眼,他們就想讓我消失。」
木樨沉默了一會兒,「戰馬是禁止販馬的,訓馬鎮為什麼明目張胆的販賣?」
衡三郎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這裡距離北部邊關不過五六百里,一般人是不敢公開賣戰馬的。可訓馬鎮的在鎮北侯的管轄範圍內,他即使販賣戰馬,糧草,官府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木樨疑惑,「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鎮北侯也要聽皇上的不是嗎?」
衡三郎搖頭,「鎮北侯是太后的親弟弟,手裡有兵權有錢糧,地方官員都不敢招惹他。對他做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求他別禍害到自己頭上就好。」
「訓馬鎮屬於三州交界的地帶,沒有人管,也沒有人敢問。鎮北侯便更加的無法無天,無視國法肆意妄為。他不僅干擾了北邊邊境抵抗外域蠻人,也影響到了朝廷大局。」
木樨對鎮北侯有所耳聞,她醫治過一個漂亮的女子,女子渾身是傷,是從鎮北侯的別院裡逃出來的。
女子說別院裡圈禁著很多少女,她是被一伙人掠去的,在那裡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女子不敢去報官,說官差也不敢管鎮北侯府的事。
木樨有些納悶,她不懂政治,但知道大祁的百姓都要聽皇上的。
「鎮北侯徇私枉法,皇上不管嗎?」
衡三郎坐到床邊,「皇家也有一本難念的經,皇上繼位六年了,傳國玉璽和兵符還在太后手裡。太后不交兵權,她只想皇上做個傀儡。」
木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皇家呀,黨爭呀,也太複雜了。
虛無仙山上沒有皇上,也沒有太后,她和師姐們每天的樂趣就是讀書、採藥、煉丹。
生活既簡單又快活,從來不擔心被人刺殺之類的事。
匡石趕緊回家吧,這樣她兌現諾言就可以回虛無仙山過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回虛無仙山就再也見不到道友衡三郎了,這樣一想便有些落寞。
「我是第一次看到打鬥死人的場面,今晚死了那麼多人,以後還會有人暗算,截殺你嗎?」
衡三郎感覺到木樨了擔憂,故作輕鬆道: 「暫時不會了,以後的事還不知道。」
木樨拉住他的手道:「販馬太危險了,你的家人會擔心你的,改行做其他的吧。要不你到木仙藥鋪做大東家,我一心煉丹什麼都不管,其他的都交給你好不好?」
衡三郎看著木樨閃亮的眸子,幾乎要答應下來了。
但軍人的理智攔住了他的衝動,「現在不行,我還有幾千匹馬要安置呢。等過一些時候邊關安定了,皇上親政了,太后交出玉璽了,我倒可以考慮投靠木公子求一碗飯吃。」
木樨被他的話逗笑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衡三郎捨不得他的馬,就像自己捨不得煉丹爐一般,這一點他們兩人很像。
「你叫三郎,應該是衡家的老三,你大哥、二哥也和你一樣販馬嗎?」木樨第一次問衡三郎的家人。
衡三郎向窗外看了看,「我不是家裡的老三,是老四,因為三哥夭折了爹不想他再被提起,我就成了老三。」
「衡三郎的名字也不是家裡人給我起的,是祁公子這樣叫,大家都跟著叫了,他是我的大東家。」
原來祁公子是衡三郎的東家,怪不得兩人的關係那麼微妙。
木樨沒有再開口,她沒有兄弟姐妹,不知道一個兄弟夭折了是怎樣的痛楚感覺。
因為吃了太多的肉有些口渴想喝水,可衡三郎卻拿了一罈子酒出來。
「這裡沒有水只有酒,酒也能解渴,來喝一口。」
木樨遲疑著接過酒罈子,她從來不飲酒的,從小到大師姐都曾告誡她不可以飲酒,否則會出大事的。
但口渴難耐還是捧起酒罈子喝了幾大口,酒入喉嚨的瞬間一股清涼直接進入了她的軀體。
酒的味道不錯,清香中帶著一絲辣辣的味道,一時興起便又多喝了幾口。
酒入腸胃她恍若置身雲間,衡三郎在晃,房子在晃,腦子也在晃。
期盼已久的仙瑤花在面前盛開,伸手去采卻險些從床上掉下去。
衡三郎一手接住酒罈子,一手將她抱住,看她眼神有些迷離,暗道:糟了,小童養媳不會喝酒,醉了。
酒放置在這裡四五年了,自己經常以酒代水飲從來沒有醉過。
自己大意了,木樨是女子不勝酒力,不該給她喝酒的。
「樨兒,你難受嗎?」
木樨環著他的脖子,笑道:「我又從虛無山掉下來了,你是匡石嗎?你救了我對不對?」
衡三郎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默不作聲。
「匡石你可回來了,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嗎?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