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敲詐一萬兩銀子
2024-06-10 04:19:26
作者: 城十六
木樨伸了一個懶腰,挑開帷帳,看到巧珊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的溫水,孝服也洗淨燙平了放在衣架子上。
巧珊看她醒了,沉著臉走過來,「木姑娘,二姨娘帶著一堆和尚來念經超度了,等著您呢。」
木樨不在意的笑笑,「來了就來了吧,最多念七天,多一天二姨娘也不肯的。」
說著洗漱一番,梳理好秀髮換上白色的孝服,去了淺黛閣。
三姨娘雖然病著卻早早的起來了,像以前一樣給木樨和馨兒準備了早點。
糯糯的銀耳粥,噴香的千層餅,攤雞蛋,還有幾碟小菜。
看到木樨進來,三姨娘忙招呼她坐下用飯,這時知巧端著熱茶進來,放下茶盞退到一旁。
木樨發現她哭過,兩眼紅腫好像受了委屈。
馨兒的胃口很好,把一塊餅放到木樨的盤子裡,「木姐姐,三姨娘做的千層餅比飯莊子裡的都好吃,你嘗嘗。」
木樨拿起來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酥香有味,點頭說好吃。
三姨娘一口也不吃,只是慈愛的看著她們吃,就像親娘欣賞自己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般。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破了飯桌上的和諧氣氛,二姨娘到了。
她進門就說:「三姨娘,我把誦經超度的大和尚請來了,念七天經文,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兩銀子。這是帳目你簽字畫押,我到帳房匡石的帳上去領銀子。」
木樨把勺子放到碗裡,暗付:念七天經一萬兩銀子,請的是佛祖還是和尚?
三姨娘忙站起身給二姨娘倒茶,小心問道:「二姨娘,上個月街頭米家辦喪事,請了二十個和尚念經,一天才五兩銀子。給匡石超度七天怎麼要一萬兩銀子,是不是貴了些?」
二姨娘把茶杯摔在地上,一擼袖子罵道:「兒子都死了,你還在乎請和尚念經的幾文錢。錢是家主分給匡石的,錢理所應當花在他身上,你不給他花留著銀子給童養媳改嫁不成?」
熱茶水濺在三姨娘的腳上、腿上,她忍著疼往後退了兩步。
低聲道:「我怎麼會捨不得給匡石誦經超度呢,只是這銀子要的也太多了些……」
「呸,」二姨娘吐了她一口。
「不給匡石超度你就等著他下十八層地獄吧,永世不得超生,他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沒心肝的東西,家主怎麼迷了眼把你帶回家。」
木樨和馨兒推開碗,站到三姨娘身後。
二姨娘看到馨兒穿戴的整齊,小臉粉紅好像塗了胭脂,氣不打一處來。
訓斥道:「馨兒,你不要受人挑唆起不該起的心思,老老實實的等著出嫁,別翻出什麼花花腸子來。」
馨兒嚇得一哆嗦,躲到木樨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木樨接過二姨娘手裡的帳本,寫上自己的名字。
「不就是一萬兩銀子嗎,為了匡石值得。不過我要提醒一下二姨娘,你的算盤有問題,去帳房支一萬兩銀子的時候記得照照鏡子。」
「我後晌去見大夫人,讓她用你的算盤算一下大公子去年山林、莊園裡的帳目。我琢磨著算明白了會重新分紅利的,匡石不止多分一萬兩,三五萬兩也有可能的。」
木樨說著做了一個送客的動作。
「你……」二姨娘站在原地沒動。
木樨的話像一根鋼針刺入了她的心臟,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清楚兒子的帳目不能查,只要一查絕對出事。
匡東做事很穩妥,帳目的事童養媳木樨怎麼知道了?
有丫頭婆子在場她也不敢深問,唯恐拔出蘿蔔帶出泥。
揚了揚帳本,尷尬的笑著把木樨的名字劃掉,「誦經的費用是帳房算的,我這就讓他們重新算。」
「按米家辦喪事的用度推算,我請了七個大和尚念經,一天就算二兩銀子吧,七天十五兩。我重新寫一個數,你簽字我去領銀子。」
木樨把帳本推開,「二姨娘真是神算盤,重新一算由一萬兩就變成十五兩了。不過幾兩銀子,就不去帳上支取了,我們這裡給現銀就好。巧珊——」
巧珊上前,從荷包里抓出幾塊碎銀子交給二姨娘。
略帶頑皮的說道:「二姨娘數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兩。」
二姨娘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氣呼呼的抓起銀子轉身離開,大紅的繡鞋踩在青石板上「嗒嗒」作響。
三姨娘被氣暈了,十五兩銀子能辦的事竟然要被訛詐一萬兩,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木樨趕緊把她扶到裡屋去休息,好生安慰了一下,讓她不要操心,剩下的事交給自己辦就好。
三姨娘滿面淚痕,毫無主張的點點頭。
大和尚們非常敬業,誦經很賣力,一整天都在「阿彌阿彌」的念誦經文。
木樨讓廚房準備了素齋素飯好生款待,傍晚還給了十兩銀子的賞錢。
念經能讓人心靜,時間過的很快,第二天也在香氣繚繞,「阿彌阿彌」的誦經中結束。
第三天一大清早東方剛剛吐白,就聽到有人砸大門。
巧珊剛把門打開,四姨娘帶著大姑娘匡和金、丫頭婆子闖了進來。
匡和金好像又胖了些,額頭上的大包紅腫一片,好像熟透的大桃子,都看不清模樣了。
看到木樨就撲了上來,舉手要打想了想又放下了。
喊道:「童養媳,你給我臉上放了什麼,這個大包越來越痛,你給我把大包消了。」
馨兒也到了院子裡,看到匡和金頭上的大包,捂住嘴笑了起來。
木姐姐說的太准了,大姐頭上的大包又大又腫了,想到從小到大被她欺辱,心裡默念:大的好,再大些才解氣呢。
木樨整理好衣裙,不屑的看著胖的流油的匡和金,「大姑娘,頭上的大包是你自己撞的,你心知肚明。你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打架的?」
「如果是來道歉的態度就好些,誠心誠意的去向馨兒道歉,如果是來打架的,恕我不奉陪,巧珊送客。」
巧珊頑皮的翻了一個跟頭,到了木樨和匡和金中間,輕蔑的一笑,「大姑娘請吧,木姑娘要守靈呢。」
匡和金頭上的包疼了兩天多,都快把她疼死了。
大夫看了藥也用了,不僅沒有見好,還越來越大了。
像被人拷打一般她沒日沒夜的嚎,氣得老夫人說她死性不改春心蕩漾,要把她關到地窖里去。
四姨娘看到女兒痛苦不堪的模樣也怕了,想到木樨的話,便以為女兒中了邪,讓匡和金去給馨兒道歉,說不定大包就消了。
匡和金自認為身肥肉貴,死活不可低頭拼命扛著。
昨天晚上實在扛不住了,不僅頭上的包疼,因為上火牙也疼起來了。
匡仟煩透了這個丟人現眼的姐姐,恐嚇她說,再這麼下去她就要去見閻王了。
匡和金被嚇壞了,抱住四姨娘讓她把木樨抓到新宅給自己治病。
以前四姨娘也覺得小童養媳很好欺負,自從經歷了莫名其妙的打嗝,被「訛詐」了四萬兩銀子,女兒被捉間後,再也不想靠近木樨了。
老宅子裡在誦經超度,她哪敢隨便抓人。
好說歹說,在天亮前帶著匡和金來找木樨,希望能消除女兒頭上的大包,保住一條小命。
四姨娘心思活泛,善會伏低做小,滿面笑容的對木樨道:「木姑娘,和金得罪了馨兒是她不懂事,你就高抬貴手,幫她把頭上的傷醫好了吧。」
木樨看著橫眉瞪眼的匡和金,不急不徐道:「大姑娘欺負的是馨兒,如果馨兒原諒她,我沒意見。如果馨兒不原諒你,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