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咎由自取

  無論葉曉怎麼勸說，王麗死活不走，還說這輩子都賴定葉曉了。

  葉曉無奈讓葉曉芸去叫奶奶和媽媽。趁這會兒爸爸不在家，得趕快把這件事處理好。

  葉曉芸瞥了一眼草包哥哥，打心眼裡鄙視他，「不去，如果媽媽回來發現我衣服還沒洗完又要打我了。」

  葉曉從口袋裡掏出五塊錢遞給她，哄著說：「好妹妹，快去吧，你哥我一生的幸福全靠你來拯救了。」

  葉曉芸暗自冷笑，媽媽和奶奶以前給他留好吃的，從來沒見他分給過她一點兒，現在跑腿幹活瞧見她了，簡直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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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曉又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鈔票塞到她口袋裡，「這些都給你，拿去買零食吃，快去快回。」

  葉曉芸摸了摸鼓囊囊的口袋，狡黠一笑，「這還差不多，我這就去。」

  肖氏在鄰居家打麻將輸了不少錢，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回到家聽完葉曉的一番解釋，氣得拎了一把笤帚沖葉曉背上拍去，「你個孬種！居然搞大人家肚子，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兒子能奉子成婚，肖氏本來可以接受的，但這女人的身份可是最為不齒的小姐啊！讓她以後在外人面前如何能抬得起頭？

  葉曉自知這頓打是躲不掉了，索性也沒躲，硬生生被肖氏拍了幾下，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厚實，打在背上完全感覺不到疼。

  谷紅梅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見肖氏正在打葉曉，心疼地完全忘了自己的腿傷還沒好利索，快步走進屋子裡沖肖氏吼道：「肖英！你快住手！不許打我孫子！」

  王麗見肖氏和谷紅梅兩人來勢洶洶，面色不善，絲毫沒有懼怕之意，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遞到她們面前，「媽媽，奶奶，請喝茶。」

  那自然而然的姿態，仿佛她本來就是這家裡的女主人一樣。

  肖氏被那一聲「媽」氣得差點吐血，「別亂叫，我可沒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兒媳婦！」

  谷紅梅也氣得臉色鐵青，「我也不是你奶奶！」

  王麗來之前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生氣，捧著肚子依偎到葉曉身邊，緊緊摟著他的胳膊，對肖氏和谷紅梅說：「雖然我和葉曉還沒有成婚，但我肚裡的孩子千真萬確就是他的，按照輩分，我可不就得叫你們一聲媽媽和奶奶嗎？你們現在不承認我的身份沒關係，等我的孩子出生，這層關係脫不掉的！」

  望著王麗理直氣壯的模樣，谷紅梅差點犯心肌梗塞，「你好歹是個未出門的黃花大閨女，居然跑到男方家裡賴著不走，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兒羞恥心？」

  王麗忽地抿唇笑了起來，「奶奶，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即使丟人，也是你們葉家丟人好嗎？我可是受害者，搞大我肚子的人是你孫子！」

  谷紅梅惡狠狠地說道：「別亂扣屎盆子，誰知道你這肚子裡的種究竟是哪個野男人的！」

  肖氏見這女人是個難纏的麻煩精，頭疼的緊，沖葉曉使了使眼色，「兒子，她肚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

  葉曉剛要說「不是」，卻被王麗狠狠掐了一把，話剛到嘴邊又改了口，只是聲音明顯底氣不足，「媽，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的確是我的。」

  剛才王麗說有人手中握著他幫徐明犯罪的證據，以及他在工地上都對工人做過什麼樣的昧良心事，如果他敢不承認這孩子是他的，那人就讓他跟徐明一樣進監獄。

  雖然葉曉不知道究竟是誰要整他，但從王麗口中得知，那人握著的都是真憑實據，足夠他在監獄裡住上幾年了。

  比起當個便宜爹，娶個臭名聲的媳婦，住監獄才是最可怕的。還不如承認了這女人和孩子的身份，也好過在監獄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

  聽見葉曉的親口承認，肖氏和谷紅梅一腔的怒火都壓在了胸口，幾乎背過氣去。

  葉曉咬了咬牙，又說：「媽，奶奶，我要娶王麗，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記，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爹。」

  肖氏又驚又氣，「葉曉，結婚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者說，娶個小姐過門，以後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王麗聽見肖氏骯髒的辱罵，斂去笑意，氣憤地說：「你還有臉罵我？你自己又是個什麼貨色？看在你是葉曉的親媽，我肚子裡孩子的親奶奶的份上，我不計較你剛才罵我。但以後如果再讓我聽見你罵我一句不是，那我就不客氣了！」

  葉曉擔心她們再這麼鬧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急忙說道：「媽，我說要娶王麗，就一定會娶，您以後不要為難她！」

  肖氏知道王麗意有所指，無非是說她婚外情的事情，頓時氣得想要大人，可偏偏親生兒子又如此維護王麗，心裡難受得緊，掩面痛哭起來。

  本來葉大山娶了肖氏以後，谷紅梅就覺得夠丟臉了，可前段時間肖氏發生婚外情正跟葉大山鬧離婚，現在孫媳婦又是個小姐，真是作孽啊！

  谷紅梅寵了這麼多年的孫子算是就這麼毀了，她忽然覺得葉家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心灰意冷地就要離開，哪知剛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暈了過去。

  谷紅梅最終被確診為偏癱，葉雲和葉大山等人都想著不管花多少錢能治則治，年邁的葉林青卻認為他這老伴兒大半輩子作惡多端，為人尖酸刻薄，如今臥病在床，以後再沒力氣折騰了，倒也是晚輩們的福氣。

  病房裡，葉林青仔細為谷紅梅拭去嘴角流出的口水，感嘆道：「我一直勸你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從來都不聽，現在也算是得到報應了。我娘生前說得對，娶錯媳婦毀三代，你看看咱們葉家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谷紅梅現在雖然還不能正常說話，但神智還算清醒，聽完葉林青的話，原本歪斜的嘴臉因為憤怒變得猙獰可怖。

  葉林青軟弱窩囊了一輩子，這下再也不用怕老婆了，終於可以替谷紅梅做一次決定了，「你折騰了孩子們大半輩子，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葉林青並不是說說而已，堅持以後由自己來照顧老伴兒，葉雲和葉大山等人執拗他不過，實在放心不下二老的身體，只好請了一位保姆在家照顧他們的起居飲食。

  葉小暖跟媽媽一起去看望爺爺奶奶時，望見老太婆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心中五味陳雜。

  老太婆這一生，做了一輩子的孽，落到今日這般淒涼的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