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痛揍一頓

  葉小暖目不斜視地給爸爸扇扇子，耳朵賊認真地聽著他們講話。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她跟爸爸說見到葉曉一定要提賠償費的事，沒想到爸爸忽悠起人來也挺有一套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今天二叔根本就沒來過好不好？

  葉曉壓根沒想到大伯把水果和雞蛋都收下以後還會問他要賠償費，頓時懵逼了。

  這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啊。

  但聽說爸爸來過了，葉曉只得不情不願地掏出四百塊錢遞給葉爸爸，假情假意地笑著說：「您要不說，我差點就忘記這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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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小暖撇了撇嘴，打心眼裡厭惡葉曉這副嘴臉，分明就是一無賴，不願意給，可一看到他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時，她又覺得十分痛快。

  葉爸爸有點小意外，他不過是詐一詐，沒想到這小子就真的把錢交出來了，合著若是他今天不問，這小子就想把這點賠償費給昧藏了？看來以後待人接物他是要留一點心眼兒了。

  葉曉走後，葉爸爸把那四百塊錢放到葉小暖手中，說：「小暖，這錢你拿去買輛新自行車吧。」

  葉小暖盯著那錢，沒有接，眼睛酸酸的直想流淚。在她看來，這錢是爸爸用腿傷換來的，她如果接了，良心會難安，就真的成不孝女了。

  葉小暖強忍住眼中的淚水，「爸爸，我覺著那輛舊自行車騎著挺好的。咱家以後不是要做生意嗎？這錢您得留著備用。」

  葉爸爸摸了摸葉小暖的頭髮，欣慰地笑了，「小暖真是長大了！」

  葉小暖終於明白：原來幸福的樣子不過是你看著我成長，我看著你為我驕傲。

  離開葉小暖家的葉曉，因為損失了泡妞的錢，心情極其鬱悶，便帶著身上僅有的一百塊錢去找隔壁村的大鵬喝悶酒。

  直到將近晚上十點，葉曉才醉意熏熏，踉踉蹌蹌地離開大鵬家，回家路上路過一塊墳地，酒勁兒來勢洶洶，把一墳墓當做床爬了上去，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時，墳後突然蹦出一道黑影來。

  黑暗的夜幕中，沒有月光，亦沒有星光，無法辨別他的五官。

  那道黑影輕車熟路掐住葉曉的脖子往地上一丟，砰砰一頓拳打腳踢。

  疼痛感令葉曉的酒意瞬間消去了一半，他睜開眼望著眼前的黑漆漆，還有點暈，依稀看到揍自己的是一團巨大的黑影，而他趴在地方明顯不是床，竟是一塊冰涼的石碑。

  葉曉以為自己真見鬼了，急忙跪地磕頭，連聲哀求：「鬼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睡你的地盤了……」

  那道黑影一言不發，依然把葉曉使勁往死里揍。

  葉曉疼的在地上打滾，不經意間摸到了自己的手電筒，他突然想起奶奶說過鬼都怕光，心思一動，剛要打開手電筒嚇走這個鬼大哥。

  不料那手電筒鬼使神差地在半空中亮起，然後葉曉看到一張明晃晃，沒有下巴，駭人可怖的鬼臉，驚叫一聲，瞬間暈死過去。

  九十年代的農村還沒有網絡和電腦，好在葉小暖家有一台黑白電視機，雖然黑白點點相互交錯的視覺畫面實在比不上二十一世紀的智能電視機，但這好歹比跟姐姐躺在床上純聊天強很多，也算是唯一的精神慰藉了。

  晚上八點整，葉小暖跟葉小玲一起並肩坐在板凳上看電視劇。兩集電視劇播完，葉小暖去上廁所。從廁所出來時，聽見大門那邊有動靜，便急忙打開門燈查看。

  只見穆寒拴好門，步伐款款地朝她走來，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

  見穆寒衣服上沾了一些泥土和草屑，葉小暖抬起手幫他拍了拍，問：「這麼晚你去哪裡了？」

  穆寒雙手插在口袋中，眼睛裡掠過一絲極淺淡的笑，很是享受葉小暖這麼體貼地對待。

  燈光幽幽，他高大的個頭站在葉小暖面前，擋住了她頭頂的燈光，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中，神情慵懶地答道：「去鍛鍊身體了。」

  葉小暖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以前可沒見這人有晚上鍛鍊身體的習慣啊。

  兩人站的距離有點近，他隱隱能聞到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清香，喉嚨間忽然有點發乾。

  他舔了舔乾澀的唇，望著葉小暖，面目沉靜地說：「暖暖，一切有我。」

  他似是有些羞赧，說完話，微低下頭，也不去看葉小暖的反應，很快轉過身，進屋裡去了。

  葉小暖還呆呆地站在原地，耳邊還迴蕩著穆寒的那句「暖暖，一切有我」。

  簡單平常的六個字，沒有任何甜言蜜語的修飾，她卻覺得它是她聽過最動聽的語言。

  她感到心跳驟然跳個不停，似是沉寂了幾百年的一隻小獸忽然甦醒，到處亂撞，這是她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想，這便是喜歡吧？

  躺在床上的葉小暖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只要她一閉上眼，就會想到穆寒在燈光下望著她時沉靜深情的目光，她便會感覺臉燙的厲害，一顆心也撲通撲通。

  睡在葉小暖身邊的葉小玲，隱約覺得妹妹有些不對勁，她抬手摸了摸葉小暖的額頭，頓時嚇了一跳，「小暖，你是不是生病了？額頭怎麼這麼燙？」

  葉小暖有些尷尬。這種事情她該怎麼解釋呢？說她喜歡穆寒嗎？可這種話怎麼能對姐姐講呢？雖然藏在這副身體裡的是一個成熟女人的靈魂，可在姐姐眼中，她還只是一個15歲的小妹妹呢。

  「我沒事，只是有點熱而已。」葉小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還好現在沒有開燈，不然姐姐一定會看到自己通紅的臉頰。

  「我給你扇扇就不熱了。」葉小玲從枕邊摸出一柄小扇子，為葉小暖輕輕扇著。

  雖然家裡有電風扇，但是葉小暖一家為了省電費，極少吹風扇，一般到晚上的時候都只是在床上罩上蚊帳，用扇子把蚊子趕出去，熱了扇下扇子，睡著也就不覺得熱了。

  這一舉動讓葉小暖心裡滿滿都是感動，不由得想起前世自己對姐姐的各種挑剔，愈發覺得虧欠了。

  葉小暖朝葉小玲的肩膀上靠了靠，「姐，我突然覺得有個姐姐特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