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狗仗人勢
2024-06-10 04:16:34
作者: 虞兮虞姬兒
地上那人的表情疼的扭曲猙獰,把這一幕瞧在眼底的兩人也是下半身猛地一緊。
老林先是一愕然,而後抬頭眼裡瞬間升起火光怒視著棠漁。
他一腳踹向江夏的膝蓋處迫使他摔倒地上之後,便從袖子裡摸出彎刀,罵了一句臭娘們。
在他看來跟在他身邊的小李完全是上頭了,才會大意著了那女人的圈套,想到這他的眼裡完全是惱怒跟輕蔑。
江夏悶哼一聲摔在地上,雖是疼的厲害但還是不希望一個女孩子為了他出頭而出事,嚷嚷道,「你快跑啊,跑出去了在報警找人來救我。」
棠漁充耳不聞他的叫喚,活動活動了手腕,腳步往後一退,那老林還以為她是怕了想逃跑,但是她已經傷了自己的同伴了,他又豈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直接衝上去就想把人抓住,只是突然間瞳孔一震,猛地頓住但是卻因為身體的慣性,還是往前衝出了幾步,來不及腳下剎車,胸腹之間一陣疼痛傳來,他直接一個踉蹌往後摔去。
可是棠漁壓根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伸手抓過他的胳膊一個反扣,一瞬間的過肩摔。
老林臉朝地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讓自己摔成大馬趴?
江夏原先還擔心她,想讓人跑來著,但是看到這一幕之後,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喉嚨,內心不禁感嘆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不用謝我,舉手之勞而已」棠漁挑了挑眉神情得意,順便瞥了眼稍顯狼狽的紅羽絨服男,倏然間眉間微擰心底划過一絲異樣,這張臉貌似有點眼熟?
江夏一抬頭猛地瞳孔緊縮抬手指著她身後。
「小心—」
「砰—」
棠漁轉身之際看著眼前朝自己奔來的人,手舉著彎刀,胸口處卻是一片紅色蔓延開,緩緩地倒了下去。
她眸光一怔猛地看向站在巷子入口處的人,呼吸也緊跟著一滯。
沈知?
那樣的沈知她還是第一次見,那一向溫柔亦或者偶爾對她嚴肅的人,此刻像極了隱藏在寒淵之地的雪狼,狠戾且渾身散發著不易令人接近的冷冽。
他一步一步朝著她們走來,凝眸注視著棠漁,語氣像是在極力壓制住戾氣一般,「讓你站原地等我,你就是這麼亂跑的?」
棠漁微張了張嘴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是詫異此刻眼前這令她感到陌生的沈知。
沈知冷著臉直視著她,「還有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永遠不要將自己的後背留給敵人,你是忘了嗎?」
他那雙眸子裡閃過擔憂跟後怕。
棠漁只感覺渾身一個激靈,強大的壓迫感跟心虛迫使她低下頭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連原本疑惑他手上那東西怎麼來的都給忘到了腦後。
突然只聽跌坐在地上的人忽然往前一撲,抱著沈知的大腿哭泣道,「嗚嗚嗚~~知知,我的好知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天一定死定了呢。」
沈知一臉嫌棄的睨了一眼腳邊的人,似乎才注意到原來這還有個人,還是他們準備要找的江夏。
之前穆雲哲提起江夏在這兒的時候,他就有些猶豫,一旦給這小子纏上了,就麻煩得很。
所以在棠漁要跟著一塊兒來的時候,他雖然明白江家的勢力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卻也是搖擺不定。
棠漁冷不丁被這場面震撼到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大男人那麼膩歪的喊著沈知,還不忘傾訴思念之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絲毫不顧及面子。
好半晌沈知才不耐開口,「你要是繼續在這拖著,等到接應的人過來了,我們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誰成想接應的人沒來,反倒是出來找江夏的人先到了。
一群人坐上回別墅的車子,棠漁頓時間心裡感慨萬分。
沒想到誤打誤撞的被她救下的人就是江夏?
只是她抬頭忍不住細細打量著他,先不說那張臉褪去了嬰兒肥,多了幾分女性的柔美卻又保留著男性的陽剛之氣。
雖然嘴角那淤青顯眼卻絲毫不影響他顏值,光是那肌膚嫩的似感覺能掐出水來,這要是放在影視圈裡穿上女裝,簡直就是一張禍國殃民的女版妲己。
此時棠漁扯掉了圍巾之後,江夏才認出來人,要說棠漁他還是認識的,沈知的皮夾里留著棠漁高中時候的照片。
除了身高高挑了一點,細看之下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只是奈何之前情勢急迫,棠漁又是從頭上下裹得嚴實,這才沒認出來。
此時車上兩人絲毫不避諱的互相打量著,且沉默著。
畢竟只處過一年的同班,再見面已隔了那麼久,剛剛又經歷了那麼一遭,讓他們裝模作樣的老同學相見,甚感懷念,還真做不出來。
在加上還有個從頭到尾冷著一張臉的沈知,車內的氣氛格外的微妙。
棠漁知曉沈知心裡這會兒還生著自己的氣,愣是不敢再開口再把人惹惱了。
於是到了別墅後,由著江夏身邊的領事,幫他們安頓好了房間,棠漁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沒過一會兒門外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棠漁脊背緊繃著,猶猶豫豫的一直沒有動作。
果不其然沈知的聲音響起,「開門。」
好一會後,棠漁磨磨蹭蹭的開了一條縫,探著腦袋弱弱道,「怎麼了?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我想先休息一會。」
沈知微蹙著眉緊盯著她怯懦的表情,倏爾微不可覺的嘆息了一聲,放軟了語氣道,「既然你今天也看到了,也該知道江夏為什麼走不了了,害怕嗎?」
棠漁似懂非懂的搖了搖頭,這裡面的關係彎彎繞繞,比起娛樂圈裡的算計有過之無不及。
陡然間她想起沈知先前那神情顰著眉,一臉沉思。
沈知仿佛看穿了她的內心一樣淡淡開口,「有些事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等以後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再告訴你。」
聽到這話,棠漁的心思陡然間更沉了沉,只是眼下的確是知道的愈多愈容易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她心思流轉之間抬眸對上沈知的目光淺淺一笑,「那我先休息會,等晚飯點了再來叫我。」
關上了房門之後,躲在樓道邊上的江夏才探出個腦袋看向沈知這邊,後者擰著眉睨了他一眼。
「知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江夏本就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一個人成天憋在這別墅里,那些人都是對他恭恭敬敬的。
眼下沈知的到來正中他的下懷。
「你不知道我自從回國之後,天天身後跟著一群尾巴,早知道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國外,還有人到處陪著玩。」
江夏嘆息了一聲,甚是懷念之前瀟灑的日子,而後轉過頭去看沈知,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餵你這人怎麼回了國就成了悶葫蘆,連話都不會說了?我看你對棠漁上心的很,怎麼對我就那麼冷冷淡淡的。」
陡然間話一頓,江夏歪著腦袋眯著眼散漫道,「你該不會還把人追到吧?」
沈知驀然間停住腳步,他比江夏高出半個頭此刻居高臨下冷眼打量著他,那眼神仿佛在看智障一樣,末了他還是緊抿著唇懶得開口。
江夏眼角一抽,感受到了濃厚的鄙視,連忙跟上他的步伐追問道,「你就說是不是,之前那熱搜我可是看到了,厲害啊沈二,跟那姓楚的搶女人......」
「江夏」沈知冷聲道,「你要在廢話一句,你信不信在這我照樣敢揍你?」
「果然是重色輕友。」江夏低垂著腦袋嘀嘀咕咕。
豈料沈知冷不丁開口,「你也配跟她比。」
言外之意便是他連友這個字都算不上。
江夏顰著眉捂著胸口,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抬頭盯著他可憐巴巴的,只是奈何沈知瞧都沒瞧他背著他進了房間淡漠道,「進來。」
兩人到了房間裡突然江夏一改先前的天真模樣,沉著聲道,「這別墅里有明家的人。」
「所以你今天這一出是故意的。」沈知猜到了今天在巷子裡上演的那一幕。
江夏點了點頭,在這裡被盯得太緊了他連口氣都不敢松,只是跟信任的幾人打好了招呼才敢出去冒險試一下。
他突然笑道,「嗯,只是沒想到你們趕的挺巧的。」
沈知冷哼了一聲。
「你別把氣撒我頭上呀,誰讓你家的心上人懷有一顆俠義之心,我再怎麼算,也算不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那呀。」江夏解釋道。
沈知擰眉沉吟了片刻,「阿漁這次過來是有意要跟你們江家打交道。」
江夏那雙桃花眼微怔了怔,突然失笑道,「所以說阿知你這次是有求於我嗎?」
忽然他拍了拍沈知的肩膀,「你放心你的忙我是肯定會幫的,如果你肯把安插在南家的人借我用一用的話,那就更好了。」
「嗯。」沈知的喉間溢出淺淺的音調。
江夏拍著他肩膀的手猛地頓住,倏爾擰眉有些不悅,「你還真捨得,林嫣那女人跟林家都還沒扳倒,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把那股勢力拿出來跟我做交換。」
沈知淡漠道,「棠家財力雄厚只是缺了勢力,有你們江家做靠山,那帝都那幾大家族也得往後靠靠。」
「至於我?以後在對付林家的路上,棠家是跟我一條陣線的,你說這筆買賣劃不划算?」
他瞥了一眼江夏淡淡道,「雪災嚴重的地區每天凍傷的人數還在增加,我打算帶她在邊上做做樣子就夠了,你在這邊還有點人手,我到時候得一塊帶上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畢竟她的知名度也高,要是隱藏在你別墅里的人故意拿她開刀也不是不可能。」
江夏面色有些猶豫忽然又聽沈知道,「如果你擔心自己的安危,一塊兒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江夏,「......」你看我的表情像是要一起過去受罪的樣子嗎?
兩人的談話結束,一出了房間江夏又恢復了敗家子的模樣。
到了晚餐點棠漁被叫下樓,還沒走到餐桌旁忽然被突然竄出來的一條金毛犬撲個滿懷。
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上,棠漁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懷裡的龐然大物。
「樂樂過來。」
不遠處江夏手裡拿根骨頭在召喚那隻金毛犬,但是......
樂樂似乎特別喜歡棠漁,撲在她懷裡「嗷嗚」「嗷嗚」的,一副求擁抱的模樣。
好半晌棠漁才反應過來,這別墅里原來還有隻狗?
她伸出手揉著它的毛髮怔怔道,「沒想到我比那根骨頭還要吸引狗。」
跟在身後下來的沈知笑道,「以前你就想養條狗,這不是正合你的心愿了嘛。」
棠漁驀然間笑逐言開,「你還別說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看來我註定是要養條狗的。」
「你們兩個有沒有人性?一過來就想著怎麼搶我的愛犬了。」江夏不樂意了連忙拿著骨頭過來,摸著金毛犬的頭。
「樂樂你睜大眼睛瞧清楚了,我才是你的主人,今晚上是不是不想吃肉了?」
然而金毛犬拋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逗得棠漁哭笑不得,以前看那些視頻還以為都是人特意教出來的,沒想到狗本就通人性,這麼一看那傲嬌的小表情就跟成精了一樣。
江夏氣呼呼的指著那不爭氣的金毛犬,「行,你厲害,改天就把你給燉了,看你還敢不敢連主人的話都不聽。」
「嗷嗚~~」
樂樂忽然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繼續往棠漁懷裡鑽了鑽,儼然是已經聽懂了江夏的話。
棠漁心疼的把狗抱緊,抬眸不善的瞪著江夏,「難怪樂樂不願親近你,你身邊要是有個每天對你喊打喊殺的,你樂意待見嘛。」
「既然把狗帶回家了,就應該好好善待它,有你這麼當主人的嗎?」
一人一狗聯合起來嫌棄著它的原主人,那金毛犬似乎篤定江夏不敢把她們怎麼樣,搖著尾巴氣勢很足的跟著棠漁到了餐桌那邊。
江夏眼角一抽總算是明白了狗仗人勢這詞怎麼來的了,平時跟他都沒這得意勁。
但是他不甘心的反駁回去,「哼只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樂樂是公狗,這一屋子都是男的,自然見到你才感覺與眾不同了。」
棠漁驀然間抬眸對上江夏的視線,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