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來是小偷

  葉全城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樹葉和灰塵，邁著痛疼的雙腿腳走幾步，對中年男人說：「你完了，攤上大事了！」

  「我特麼……」中年男人怒髮衝冠，「明明你闖紅燈，還想碰瓷我？我認識人的，信不信我叫交警來！」

  「你認識人，我就不認識人了？」葉全城從懷裡摸出手機，遞到中年男人面前，「打啊，你打給交警啊！」

  中年男人伸伸手，卻不敢接手機。

  葉全城看透他色厲內荏的內心，紙老虎一個。

  「公了？私了？」葉全城收回手機平靜地問他。

  中年男人反問：「私了怎麼說？公了怎麼說？」

  「按公了，你撞了我，我往醫院一躺，花多少錢，你付。也就是說，我訛你多少，你付多少。」

  「至於你從保險公司要回來多少，關我屁事？」

  

  「因住院而耽誤的時間，也要按工錢算出來，你照價賠償給我。」

  「若按私了……」葉全城指著被撞壞的摩托說，「我的摩托值兩萬，我的醫藥費一萬，加起來一共三萬。」

  中年男人迅速計算起來，按公了，他住院，醫療費很貴的，若他小病大養，自己成了冤大頭，被訛七八萬不成問題。

  可是私了也要賠他三萬元，不是小數目啊。

  「我沒有那麼多錢。」中年男人氣憤地大吼，「想碰瓷我，沒門兒!」

  「吼什麼吼？嗓門大就有理了？二郎神是你主人？」葉全城挖苦他。

  中年男人心想：二郎神是我主人？我不成了哮天犬？他罵我是條狗！更加生氣地說：「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信不信我叫人過來？」

  「這個社會，誰還不認識幾個人啊！」

  葉全城拿出手機，準備報警，告訴男人：「我看得很清楚，剛才還有兩秒變紅燈，我沒闖紅燈，那就是你闖紅燈。」

  「你不僅負全責，還要拘留十五天。這十五天耽誤的事情，你考慮考慮？」

  中年男人火燒火燎地闖紅燈，就是到車站接一個重要的客戶，洽談一筆價值近千萬的生意。

  拘留十五天，見不到客戶，黃瓜菜都涼了。

  絕對不能因小失大。

  中年男人猶豫一會兒，不得不接受私了，語氣也軟了下來，陪著笑臉客氣地對葉全城說：「小兄弟，有話好說嘛，大家都是鷹城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要現金還是掃碼？」

  他拿出手機，乾淨利索地準備付錢。

  葉全城從手機導出二維碼讓他掃描付帳。

  中年男人果斷掃了三萬元給葉全城，討好地說：「小兄弟，讓你受傷了，我過意不去。這點錢你拿去買點滋補品，一定龍精虎猛的，哈哈……」

  收到錢，葉全城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一瘸一拐走向摩托車。

  其實，葉全城也怕交警公事公辦，一旦公了，自己必須配合交警調查，沒時間趕去救小產後出血的王玲。

  葉全城與王玲談過兩年，兩個月前因分手炮導致她懷孕，現在分手了，孩子肯定不能要，王玲就作了這個孩子。

  萬萬沒料到，她剛出院下身就出血，若她有個三長兩短，讓她當警官的爸爸知道自己把他女兒糟蹋成這樣，自己鐵定吃牢飯。

  不管中年男人公了還是私了，葉全城都不會與他過分糾纏，救王玲才是重要的。

  結果他的心反而更虛，順利付三萬元，倒成全了葉全城。

  葉全城費盡力氣把廢摩托拖到路邊，上了鎖，攔下一輛出租，直奔王玲的出租屋。

  趕到王玲的一室一廳，葉全城一眼看到王玲的褲子上全是血，床單上有課桌桌面大的地方全是血跡。

  「你終於來了！」王玲眼睛黯淡無光，咧嘴慘然一笑，心裡稍微安慰了些。

  葉全城雖然渣男，至少他還是來了，沒有見死不救。

  葉全城二話不說，抱起王玲就往樓下沖。

  喘著粗氣跑到路邊，葉全城攔下一輛出租，對的哥司機只說了兩個字：「醫院！」

  司機看到王玲一身血跡，知道情況不對，加快速度駛向醫院。

  趕到醫院，醫生護士將王玲放到推車上，送進急救室，葉全城這才有時間檢查車禍時自己是否受傷。

  萬幸的是身體沒大毛病，只是酸痛難忍，畢竟一百來斤摔一下也不是輕的。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出來，問葉全城與病人什麼關係。

  葉全城毫不猶豫地說朋友關係。

  醫生說：「要麼你簽字，要麼通知病人家屬來簽字。」

  「怎麼，她還沒有脫離危險嗎？」葉全城的心沉了下去。

  醫生冷冰冰說：「送來的還算及時，經過急救，病人脫離危險，命是保住了。不過要交十萬元醫藥費，你不叫她的家人來交費，就你替她交錢吧。」

  「……」

  十萬！

  葉全城傻眼了！怎麼花這麼多錢！

  肯定不能讓她的家人知道啊，那只能自己替她交錢。

  自己只是一個小職員，月工資三千五左右，交了房租，再加上平時大手大腳的，是個月光族，根本沒存到錢。

  也就是剛才車禍時，中年男人付了三萬元，不然一千也拿不出來。

  就算付了三萬，離十萬還差一大半啊！

  「我先交三萬行不行？餘下的我再想想辦法！」葉全城橫下一條心，交就交了吧，十萬塊買條命，值得！

  醫生沒有感情地說：「你先去交錢，一會兒我還有話交代你。」

  葉全城拿著單子，趕忙到窗口排隊交了三萬元醫藥費。

  交完費，葉全城手機里只留下五百塊錢的餘額，這個月吃啥都頂不到開工資的那天。

  關鍵是，還要再交七萬的醫藥費，從哪裡搞這麼多錢啊！這可要了哥的小命了！

  葉全城捋起左手手腕，看看陰陽雙魚的紋身，是不是自己按一下陰陽魚，就穿越那個莫明的古代？自己一出現面臨一個叫公主的美少女的圍殺？

  自己必須想辦法穩住她，不讓她起殺心，最好從她身上搞點什麼東西。她不是公主嗎？皇家的東西肯定值錢。

  拿著東西穿越回來賣錢，給王玲交餘下的七萬醫藥費。

  不然，自己就是去搶銀行也沒作案工具啊！

  父母都是縣城的小職員，供自己讀大學借了二十萬的債務，連自己結婚的房子都買不起，更不要說讓他們再拿七萬醫藥費了。

  朋友倒是有幾個，這時代跟誰借錢都不靠譜，還得自己賺錢才是王道。

  自己工作三年了，只存下兩萬塊錢，剛買了摩托，現在也撞廢了，兩手空空的，混得真失敗！

  必須回到自稱公主的少女身邊，只有她能幫自己的忙。

  心裡想著，葉全城按下白色的魚紋，嗖的一聲，發現自己離開原來的位置幾十米，還在醫院，而不是回到古代。

  白色的魚紋是瞬移？也許黑色的魚紋是回古代的按鈕？姑且試試吧。

  葉全城按下黑色的魚紋，耳邊涼風嗖嗖一響，一陣光怪陸離的光影交錯，又回到剛才的閨房。

  同樣的氣味，同樣的花紋，同樣的青紗，確實又回來了。

  只是這次幸運，屋裡沒人，門掩著，外面有說話聲，聽聲音似乎離得不遠。

  葉全城屏氣凝神，躡手躡腳在屋裡巡視，看看哪件東西方便順走，拿回去賣掉，好給王玲交餘下的七萬元醫藥費。

  床的目標太大，不好帶走。燭台是黃金的，倒是挺值錢，可就是太高，也不好帶走。

  青色的花瓶挺精緻，拿回去該是件古董，能賣幾個錢？

  葉全城走到桌子前，伸手抱起青色的花瓶仔細觀察，瓶底寫著「汝窖」兩個字。

  古代四大名窖就有汝窖，抱回去一個汝窖鐵定天價。

  葉全城將青花瓶緊緊抱在懷裡，還用破爛的衣服包起來，還沒來得及按下穿越的魚紋，門毫無預兆打開，一身靚裝的公主走進來。

  她一眼看到桌子邊的葉全城，還是破舊的衣服，懷裡鼓鼓囊囊的，而桌子上的花瓶不見了。

  「又是你！」公主目光一凜，冷喝一聲，「原來是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