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害怕極了

  江貴人怎麼也想不到，肖婉沐會見她。

  即便現在肖婉沐不得寵，可見著她，江貴人還是有些害怕，氣勢就擺在那兒。

  「嬪妾給皇貴妃請安。」

  

  肖婉沐坐在涼亭里，不太高興的掃了江貴人一樣，要不是這個賤蹄子，當初皇上也不會寵幸那個賤婢，她可沒忘了當初桑月那賤婢是因為去的蘭芷宮。

  依著以前的脾氣，早就一耳光過去了。

  今天卻得忍忍。

  「起來吧，本宮聽說，昨夜你陪著皇上賞月撫琴祝興，皇上還賞了你？」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江貴人心裡咯噔一下，「回稟娘娘，昨夜舒妃娘娘邀嬪妾一同賞月，皇上也在，舒妃娘娘說嬪妾撫琴辛苦，皇上這才賞了嬪妾一些玩意。」

  江貴人言語之間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她去是因為舒妃邀她，她不好拒絕，皇上賞她東西，也不是因為她，而是以為給舒妃面子。

  反正眼前這皇貴妃和舒妃早就水火不容了，不差她這幾句話。

  「哼，舒妃舒妃，真當自己是個玩意了，本宮當初受寵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肖婉沐氣得一臉怒容，手指甲都快掐到自己的肉里了。

  「娘娘消消氣！」

  善嬤嬤適時出聲提醒一句。

  肖婉沐這才緩了一口氣暫時將怒火放一放，「既然昨夜都跟著一起賞月了，那舒妃又不能侍寢，你怎不好生伺候皇上，竟讓一個罪奴捷足先登，你和那舒妃同住一個宮裡，皇上天天往那兒跑，她也不知道安排安排？想當初，可是你收留她在蘭芷宮她才有今日，原本那蘭芷宮就你一個主子，如今她到成了主位，也不知扶持扶持你這個恩人。」

  這話算是說到江貴人心坎里去了。

  要不是當初皇上在她這兒，那舒妃哪有機會啊，現如今她多次示好，對方也就表面與她和樂，昨夜還不是安排自己的婢子去侍寢，就不知道讓皇上到她屋裡去，還是個罪奴呢，現在想想，她當初救那個玉玲瓏，八成就沒安什麼好心。

  哼！

  不過她也不傻，這皇貴妃以前話都懶得跟她說一句，走路碰著都不看她一眼的，今兒能跟她說這麼一番話，她能不知道什麼意思，還不是想拉攏她對付舒妃，把她當棒槌使喚？

  覺得她住在蘭芷宮好下手，到時候出了事她自己還能撇清。

  她才不干，那舒妃不是個好的，這皇貴妃更不是。

  「娘娘，舒妃現在是蘭芷的一宮之主，嬪妾身份低，不敢置喙。」

  「她算個什麼東西，還一宮之主，你難道不知道她是個什麼出身？怎麼，你就不想更上一層樓，說不定那妃位你也當得。」

  這是要許她妃位？

  江貴人當然心動，但是更怕丟了命。

  「娘娘，奴婢命薄，豈敢有這等非分之想。」

  肖婉沐看她油鹽不進，當即冷了臉，玉手在石桌上一拍起身，「沒用的東西，不識抬舉，活該一輩子抬不起頭，難怪皇上看都不看你一眼。」

  江貴人咬著牙跪下不哼聲。

  「娘娘消消氣，江貴人就是個本分的，既然江貴人沒有大志，那就別勉強貴人了，聽說江大人最近正在考核升遷，眼看著江夫人的誥命就要到手，都到處說了，到時候難免沒面子，江貴人啊，我家娘娘本也是體貼您，知道您是個孝順出名的，只要您在宮裡努努力，這江大人升遷指日可待，江夫人的誥命自然也成了，哎…」

  善嬤嬤上前勸說一番，可這幾句話就是敲在江貴人心坎上的錐子。

  江貴人猛的抬頭看向肖婉沐。

  肖婉沐也緩了一幅面孔，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還是這樣直接的好。

  用帕子擦著手，冷聲笑道：「說起這事，本宮倒是想起來了，是聽說有這麼回事，江大人的考核還是我爹負責的，嘖嘖，有這麼個不孝女，這升遷的事就不好說了，就怕到時候升遷不成，還落下什麼事…降了官職就可惜了。」

  「娘娘，嬪妾願意為娘娘效犬馬之勞，娘娘吩咐就是。」

  江貴人剛才的聰明勁蕩然無存，以為她沒辦法聰明了。

  她娘一輩子就想要個誥命，她爹一輩子就想著仕途能步步高升光宗耀祖，當初送她入宮，娘就抱著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得寵，能庇佑家族庇佑她。

  偏在這時候，她爹升遷的事落在肖國舅手裡，她還能如何？

  左右她在這後宮都是一根風吹左右飄蕩的草，沒有選擇的。

  若是搏一搏，她再放聰明些，留些證據，到時候也能圖個榮華，圖個富貴，圖個爹爹仕途高升，那她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算你識時務，善嬤嬤，你來跟她說吧，本宮乏了，不想再廢唇舌。」

  肖婉沐是真的瞧不起對方，話都懶得說了，早知道一開始就不拐彎抹角了，真是沒用，還以為骨頭硬呢，算了，只要能用，就懶得管其他了。

  肖婉沐讓珍娘扶著她離開，她今天出來已經有些硬撐了，她身體還沒大好，還是要好生養著，身子好利索了，才能早些奪回寵愛。

  涼亭里，善嬤嬤一臉溫和帶笑的和江貴人說著最冷冰冰的話。

  「……都跟貴人說清楚了，貴人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我家娘娘就等著看貴人的表現了。」

  善嬤嬤說完轉身，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回頭說了句，「貴人不必擔心，這附近都是娘娘的人，沒人看到貴人來過這兒，更不會有人知道貴人見過娘娘，貴人需得明白，這後宮之中，到處有我家娘娘的人，包括你身邊…」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威脅江貴人不要有別的心思。

  江貴人一個哆嗦低下頭沒做聲。

  別說皇貴妃，就是皇貴妃身邊這麼一個嬤嬤她都難以應付了。

  離開涼亭的時候，江貴人只覺得渾身冰冷，她知道，她要走上一條萬劫不復的路，走得好，以後在這宮裡，她也要一直聽肖婉沐的話，成為她的一條忠犬，因為她別無選擇，更讓她害怕的是，她現在連身邊的人都不敢信了，剛才那嬤嬤的話，不光是故意的還是如何，她都不敢輕易信，她賭不起。

  人家皇貴妃要安插一個人在她身邊盯著太容易了。

  衣袖中，江貴人手裡握著一個小瓷瓶子，這是善默默剛才給她的，她握著的手都有些發抖。

  她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