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報應
2024-06-10 03:58:36
作者: 素素
她衝上前,一巴掌扇在牛金寶臉上:
「你說老實話,你爹怎麼死的?昨天晚上我們可一直和梨花在一起,我們都可以做證,反倒是你們娘倆,誰知道是不是惡人先告狀。」
牛金寶被秋姐兒一巴掌扇得有點懵。
張氏立馬上前,冷冷瞪著秋姐兒:
「哼,照你這樣說,你也有份了?」
「真是無稽之談,牛三寶什麼時候來的京城我們都不知道,就算他來了,找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不會是我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當初離開老家來京城,就是為了躲避牛三寶的,他嗜賭成性,變賣了家產,你和牛金寶活不下去了才想著來投靠梨花。」
「誰知道是不是他昨天到京城找到你,你一怒之下殺了他。」
老家的事情,秋姐兒知道得七七八八。
牛三寶做的那些混帳事她也都聽說了。
她這隨便一說,就說到了張氏心坎上,她和牛金寶的臉都變黑了。
李少卿斷案多年,自然能從人的細微表情中看出變化,他顯然知道張氏開始心虛了。
但是沒有證據,只能靠猜測是不成的。
他皺著眉頭問道:
「你再說說,你今日早上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牛三寶?他當時是什麼狀態?」
張氏有點慌了,她剛才不過就是隨口說的地方,現在哪裡還說得出來。
她只能支支吾吾道:
「是……是在我們住的地方不遠處,他躺在牆角,身上血流不止,應該是被打死的。」
李少卿冷呵道:
「躺在牆角?血流不止?剛才你說他倒在路邊,仵作說他是中毒死的,身上雖有傷,但並沒有多少血,又怎麼會血流不止?你說,本官應該相信誰的話?」
李少卿的話一出來,站在外面的那些百姓也都開始懷疑張氏話里的真假了。
張氏被問得心煩意亂,她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下去,這和她之前預想好的路不一樣,也沒有再按照她的計劃走。
她愣住了。
李少卿當即下令讓仵作剖腹驗屍。
畢竟是要剖驗屍體,場面過於血腥,所以他們把屍體搬到了一間小房間裡面,讓仵作驗屍。
仵作是專業的,一年到頭這種事情他不知道要做多少次,所以他動作很快,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查驗好了。
「回少卿大人,牛三寶中的毒是鴆毒,胃部里還有未消化的食物和毒素,毒是放在飯菜里的,死亡時間,三個時辰左右。」
仵作還把食物殘渣拿了出來,梨花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她和秋姐兒她們吐成一團。
韓嗣澄也都微微皺了皺眉。
他算了算時間,三個時辰,那時候正是半夜!
但他不是主審官,和梨花又關係匪淺,所以他並沒有言語。
李少卿擰了擰眉頭:
「這食物殘渣不過是些家常飯菜,如果真如你說,被告和你們的關係差到如此地步,她還有心思給死者做飯吃嗎?三個時辰前,可是半夜!」
張氏被李少卿的眼神嚇得不輕,她不敢回答。
李少卿又繼續道:
「你說人是被告打死的,可你隻字不提他中毒的事情,只想把我們引導到他被殺的地方上去,可你想錯了,人是否中毒死亡,仵作是能查得出來的,大理寺是有仵作的。」
張氏不敢再繼續說話。
牛金寶也知道事情沒有轉機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氏必然會被抓,但他還這么小,他不能受牽連。
他隨即就指著張氏道:
「你為什麼要殺了爹?你還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
面對牛金寶的話,張氏明顯愣了愣,這個主意,難道不是他出的嗎?他還拿出了一兩銀子,讓她去買菜和毒藥。
她都沒問他從哪裡來的銀子!
牛金寶怕張氏說出真相,又繼續道:
「娘,我知道爹做了不少混帳事,害得我們風餐露宿,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的,可你也不能……不能殺了他呀,我現在沒爹了,沒爹了。」
牛金寶哭得悽慘。
張氏看見牛金寶這樣,只覺得陌生。
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
她只能跪在梨花跟前:
「梨花,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以前也是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想求你收留金寶,他年紀還小,他自己在京城必然活不下去的,你只要答應收留他,我願意以死謝罪!」
梨花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張氏的磕頭,她實在受不起。
她也不想收留牛金寶這個惡魔。
她只冷冷道:
「你殺夫是大罪,終究會死的。所以你並不是以死謝罪,牛金寶也是你自己寵出來的,所以結果如何該你們自己承受,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會留他這樣一個惡魔在身邊的。」
梨花面對張氏沒有絲毫感情,更別提牛金寶了。
張氏可惡,牛金寶更加可惡。
他才兩歲的時候就知道陷害人了。
都說人性本善,可梨花卻覺得,惡是天生的,善才是後天培養出來的,有的人生來就是惡魔的種子。
張氏對梨花的回答不覺得意外,她只是回頭看了眼牛金寶,道:
「你如今這養是娘害的,這是娘唯一能替你做了事情了,希望你以後能夠改過自新,好好長大成人。」
張氏說完,就轉身撞上了柱子。
牛金寶卻依舊一臉淡漠,好似張氏的死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梨花和秋姐兒看見他的眼神都覺得驚心。
不管如何,張氏從小到大都事事以他為先,如果不是為了他,他們家未必會走到如今這步,可他在這個時候,卻沒有半點傷心,反而有種輕鬆感。
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了。
梨花他們從大理寺離開後,韓嗣澄對梨花道:
「以後離牛金寶遠一些。」
梨花點頭: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只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點詭異。」
韓嗣澄只是笑了笑:
「你想想,他們母子來京城這麼久都沒有掙錢的門路,吃的都是撿別人剩下的,又哪裡有錢去買鴆毒?一瓶鴆毒也要幾十文,還有那些飯菜呢?都是要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