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旁人是沒有這個福分的

  「既然林姑娘害怕，我這就到廚房去處理就好。」

  小陳氏動作麻溜就進了廚房。

  大陳氏和江氏也到廚房幫忙。

  晚飯做好後，一隻大公雞煮好後有整整兩大盆，還燜了茄子，還有紅燒排骨，再加一個青菜湯，已經算豐盛了。

  偏偏林稚初看了直皺眉，她從未吃過這樣煮的雞肉，看上去味道就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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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姑娘，你嘗一下，若覺得不好吃，不吃便是，但韓小哥兒向來喜歡吃這樣煮的雞肉，還喜歡喝雞湯。」

  梨花說著就給林稚初夾了個雞腿到碗裡。

  林稚初本來是不想吃的，但是聽到梨花說韓嗣澄喜歡吃，她就硬著頭皮吃了一口。

  沒想到味道不錯，並沒有想像中的腥味。

  也因此，她今天晚上吃了兩大碗飯。

  秋姐兒不喜歡林稚初，她嘀咕道：

  「殺雞的時候說自己善良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吃肉的時候吃得比誰都多。」

  雖然林稚初的動作已經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優雅，但兩碗飯，兩個雞腿，還有一碗雞湯，這胃口可不小。

  秋姐兒她們常年幹活，都未必吃得下。

  若是以前餓得慌的時候，或許能吃，現如今跟著梨花，天天有肉吃，有米飯吃，胃口小了不少。

  梨花用手戳了戳秋姐兒，示意她別胡說。

  秋姐兒立馬閉嘴。

  吃飽喝足後，梨花和秋姐兒就幫著春姐兒和夏姐兒一起收碗筷。

  收拾好碗筷後，就繼續在院子裡借著月光寫作業。

  林稚初也在一旁看她從城裡帶回來的書，她看的這些書都是一些文藝高雅的，還有怎麼當好內宅夫人的書，秋姐兒掃了一眼都覺得困。

  還是故事書好看。

  這種教女人嫁男人後怎麼做一個好妻子的書，她看了打瞌睡。

  她就是奇怪，怎麼沒有教一個男人成親後做一個好丈夫的書。

  春花並不認識幾個字，她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和認識幾個簡單的字，她瞧著梨花和秋姐兒她們在寫作業，這心裡就很不舒坦，陰陽怪氣道：

  「身為女子，學這麼多字做甚，以後嫁了人還不是要伺候男人。」

  梨花笑道：

  「這話你該問問林姑娘，她要這麼多學識有什麼用，還不是會嫁人，嫁了人還不是要伺候男人！」

  春花瞪了眼梨花：

  「你……」

  「你們和我們家小姐怎麼比？我們小姐以後是要做世子夫人的，必然要有學識才能配得上韓世子！」

  「你們不過一群村頭小孩，嫁的人也不過是莽夫，要念什麼書！」

  春花心裡是嫉妒的，她嫉妒同樣是女子，也同樣是身份卑微的人，梨花她們憑什麼就可以念書識字，而她有的時候偷偷學都不被允許。

  嫉妒和不甘在春花心頭縈繞。

  梨花抬頭，正好對上春花那雙不甘的眼神，她心裡並沒有覺得不舒服，只覺得悲哀。

  「你若是想學，也是可以的，旁邊的學舍就是我們家開的，女孩去念書不要學費。」

  「你竟然還開學舍？你難道不知道女子是不能在外拋頭露面的嗎？更不能去上學！這要是在京城，被知道了，是要抓起來的。」

  春花只覺得不可思議。

  眼前這個比她小的女娃兒，怎麼可能做這麼多的事情。

  梨花微微蹙眉：

  「不讓拋頭露面是她們大家千金的事情，我們一介村姑，若是不能拋頭露面，地里的活還干不幹了，真靠著男人，養不活一家人的。」

  梨花說的是實話。

  女子有太多的束縛，這不讓做那不能做，但需要幹活的時候，什麼規矩都沒了。

  該乾的還是得干，想乾的卻未必可以干。

  春花被梨花堵住了嘴，她雖然不是從村子裡出去的，但她身份低微，哪怕生活在京城，也照樣乾的是伺候人的活，她早就沒了自由，被父母直接賣給大戶人家做侍女。

  她要想為自己贖身，需要掙很多很多的銀子。

  她一個月月銀才二兩，還要接濟家裡，只怕這一輩子都只能為奴為婢了。

  林稚初微微笑道：

  「春花，你若是得空，可以去學的，我不阻止你。」

  春花看著林稚初，心裡頓時一冷，旁人不了解林稚初，她是了解的，表面上溫柔可人，體貼懂事，可實際上是個心腸狠的。

  她看似同意她去念書，可那雙眼神似乎在警告她，若是她敢答應，她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春花苦笑，她們做奴婢的人，連命都不在自己手裡。

  只要主家一句話，就定了她們的生死。

  她只能諂媚著上前去：

  「小姐，奴婢才不去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呢！這世道，哪有女子去學舍念書的，就連京城的千金們，也都只能請私塾先生來教，也就小姐你和公主交情好，可以進宮伴讀，旁人是沒這個福分的。」

  對春花的恭維，林稚初很是受用。

  她伶俐的眼神也溫和不少，只道：

  「話不能這麼說，女子本就不易，有機會念書識字是好的。」

  「但梨花姑娘私底下開辦學舍，可有官府批的文書？若是沒有文書，你這私辦學舍，嚴重了可是要吃牢飯的。」

  林稚初略得意看著梨花，她生在京城，也熟讀律法，更加知道有些事情律法上雖然沒有明說，但卻是不准辦的。

  比如女子不得入學堂。

  更別提梨花一個小女娃，私底下竟然開辦起學堂來。

  沒有上京城的允許，哪個官府敢批文書給她一個小女娃。

  誰知道梨花卻放下筆，從容道：

  「林姑娘放心，我雖然不懂律法上的事情，但我們村子裡有個書生，他熟讀律法，知道開辦學舍要官府的文書，所以我已經辦了文書。」

  林稚初臉色微變：

  「怎麼可能！地方官府竟然敢私自批文書給你開學舍？這豈不是在打上京城的臉？這要是傳到京城去，地方官府的烏紗帽只怕都保不住！」

  梨花看林稚初的眼神有點冷：

  「林姑娘說笑了，大傢伙兒連飯都吃不飽，哪裡有心思去上京城舉報這件事情！」

  「除非，林姑娘想讓京城知道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