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回憶是殘忍的
2024-06-10 03:51:35
作者: 七月女巫
那個少年郎,被揍趴下,又站起來,那般倔強不屈。
白雪中,那抹藍色倔強,那張俊美的臉,那桀驁不馴卻又傷痕累累的臉,是她這一輩子都難以忘卻的。
「沒人在乎,便不說了。」
正當司綰沉靜在當年的回憶中,陸靳低沉的音調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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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些的委屈和控訴。
覺得沒有人在乎,連腳骨受傷都可以忍受。
司綰望著陸靳的眸微微有些晃動。
他真的一如當年,那般倔強到讓人心疼。
只可惜,當年她認為自己能感化面前這個讓人心疼的少年。
直到後來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才讓她徹底醒悟。
在經歷了很多不公平對待後,那樣的人,內心其實是抗拒外界的靠近。
這樣的人,心是冷的,心是狠的。
連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狠絕,更何況是對外人呢。
哪兒來那麼多真情存在?
哪兒來那麼多感同身受?
當年她所遇見的少年郎,一切不過多事她覺得他可憐,她覺得他倔強。
不知不覺,付出了真心。
得到了絕情寡意的回報。
最後那抹心疼,不是給陸靳的,而是給她自己的。
她可憐自己當初的鬼迷心竅。
「既然不想說,現在又何必?」顧南嶼冷冷看著面前的陸靳。
他們的這些小把戲,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不過就是想要誆騙他家星兒,從而博得同情,再然後好接近他的星兒罷了。
「哎,顧南嶼,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他在能忍,也是個人啊,身體上受的傷不是因為能忍就能自動痊癒的。」
喬晏一副你說這話就是不懂事了。
我們家陸靳又不是超人的神態。
「無妨,既然樂一不在,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你也要注意身體。」
陸靳關切的看了眼司綰,揮了揮手,讓喬晏推車離開。
「哎,你這人,倔強的很,為了自己兒子真的是忍到這種地步,哎,哎!」
司綰就看著喬晏長吁短嘆的推著不曾回頭的陸靳,出了病房。
先前與南嶼一起的所有情義都不復存在了。
「星兒!」顧南嶼看向司綰。
卻只見司綰在走神,並沒有在意他的存在。
心裡咯噔了一聲。
他真的會害怕失去星兒。
伸手,將司綰摟進懷中。
「怎麼了?南嶼?」
司綰被這個懷抱拉回思緒。
「星兒,你在分心,你在擔心他,是嗎?」
被抱在懷中的司綰微微一愣。
顧南嶼這是,吃味了啊?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輕輕拍了拍顧南嶼的胸口。
「我在想,想陸靳那樣,小時候有過那樣境遇的人,內心深處必然是冰冷的,除了愛自己,應該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司綰覺得吃味的顧南嶼有些可愛,當然也會解釋。
她不想要兩個人之間有誤會。
從而也知道,別看南嶼成天老謀深算的樣子,但其實很沒有安全感。
或許這也是跟他從小的經歷有關吧。
「你剛才,在想這個?」
顧南嶼微微低頭,看向胸口的那個人兒。
「我剛才想到了我和陸靳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被人按在雪地里揍。」
當時她去陸家老宅找陸寅。
去沒成想,在那一刻,她卻失去了自己的心。
每個姑娘都會認為年少的愛情很美好。
即便長大後也會如此。
但多少年少的愛情能真正走到最後?
到最後發現也不過是所託非人。
又或者是像她一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愛情罷了。
「星兒,你是從那個時候喜歡上陸靳的?」
顧南嶼開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所有的一切,關於司綰,關於陸靳,關於陸寅。
他都調查的很清楚。
「嗯,我不想騙你,是的,被他那倔強又悽慘的樣子吸引了。」
司綰苦笑,她也沒有存在說想要欺騙南嶼的意思。
像南嶼這樣聰慧的人,只需要聽語態便能知曉了。
「可你明知道,從陸靳出現在你生命里的第一天起,就是存了算計的。」
抱著司綰的顧南嶼明顯感覺到司綰身體微微有些僵硬。
心臟某處抽痛。
她多少還是在意的。
可他也在意啊,在意自己為什麼會出現的那麼晚,為什麼不早早的將她從司家解救出來。
若是當時他出現的話,會不會,星兒就不會遭受那麼多苦難了。
「我,知道。」
抱著顧南嶼的司綰多少有些苦澀。
她年少的愛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算計,其實她一直都知道。
從陸靳出現的第一天起,就是被陸靳算計好的。
她是顆棋子,因為那時外界都知道陸寅喜歡她。
陸靳不過是想要利用自己,去打壓陸寅,從而更進一步的得到陸家繼承權罷了。
後來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她那時候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陸靳,即便覺得是錯的,那也是對的。
若不是這般,阿寅最後怎麼會……
心臟抽痛的離開。
司綰將自己整張臉都埋進顧南嶼胸口,不願在回憶起當年,陸寅在他面前倒下的場景。
所有的從前,所有的記憶,都是殘忍的。
「星兒,沒事,我一直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發誓。」
顧南嶼擁抱著司綰。
「我信你。」司綰閉著眼,她是真的相信他的。
至少南嶼對她,一片赤誠。
……
剛出了病房的喬晏和陸靳。
「這回表現的非常棒,至少司綰知道你為了樂一受傷,多少心裡會存在愧疚的。」
被推回房間的陸靳一路上沒說話。
司綰,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明天,幫我早中晚,送一束玫瑰去司綰的病房,她很喜歡,玫瑰。」
陸靳囑咐身邊的喬晏。
猶記得當年,有人問司綰,為什麼不喜歡潔白如雪的百合花。
司綰回答,因為玫瑰艷麗中帶刺,可以保護自己。
正如當年的司綰,身旁無人,唯有自己保護自己,才能活下去。
當年她的願望多簡單啊。
可他卻總是誤會她是個市儈的女人,唯利是圖,用盡手段,無非就是想要錢。
現在回頭想想,他覺得自己愚蠢。
司綰當時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家,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