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看陸洵之洗澡

  陸洵之眼神一暗，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喉結上下滾動。

  他眉頭輕挑，一雙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異常，猶如寒冰刺骨。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江以舒神色漸漸沉了沉，身體顫抖了一下，全身繃緊。

  「大嫂？」王姝苒的聲音由遠及近，腳步聲漸漸變重。

  江以舒感受著全身的血液滾燙髮熱，仿佛有隻手緊緊握住了她的心臟，呼吸在這一瞬間徹底停止了。

  氣息越來越熱，她心跳加速，猛一抬頭，撞進他頗具深意又深邃的眼神里，耳朵比臉頰更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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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火里，他還在水裡。

  昏暗的星星光亮映照在他臉上，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帶著些漫不經心，矜貴自持。

  可他根本就不該在這裡。

  江以舒心口止不住不斷起伏，砰砰砰的心跳聲遮掩不住，她清晰地聽著自己徹底亂了的心跳聲。

  「怕？」

  沉冷低磁的聲音一字一頓，從頭頂緩慢響起。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男人氣質清冷高雅，如高山白雪，高嶺之花。

  一雙狹長的深眸微微上挑，眸底深處是全然的漫不經心。薄唇微啟，眉梢稍揚，看似慵懶隨性，卻隱隱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氣。

  四周安靜，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悄無聲息的曖/昧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江以舒咬著牙，他自然是不怕的，陸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可她怕。

  叔/嫂/通/奸，這罪名她承擔不起。

  她抿著唇，狠了心想要把他推出去，卻聽沉穩的腳步聲溫柔地停留在門口。

  王姝苒動作很輕，扣門，詢問，又輕又柔，「大嫂？你看到洵之了嗎？」

  她的聲音很好聽，清脆溫柔，卻好像奪命的手狠狠掐住了江以舒的脖子，用力狠狠地敲打著她的心臟。

  出不去了，王姝苒就在門口。

  陸洵之動了動嘴，還沒開口，就被江以舒捂住了嘴，硬拉著推進了一道小門。

  這道小門隱在牆內，一眼是看不出來的。

  陸洵之瞬間被推進去，昏暗即刻變明亮，眼前是陸世林和江以舒的房間。

  他微微側頭，冷漠又沉穩，嘴角克制又隱忍，眉頭緊皺，黑眸危險的眯起。

  曾經以為忘記了的回憶，原來一直在心口，從未離去。

  「大嫂，你沒事吧？我進來了？」

  在王姝苒要推門的那一刻，江以舒打開了門。

  她臉上一片不太正常的潮紅，眉眼間都是迷離，連頭髮都是凌亂的。

  「大嫂，是陪清衍睡著了嗎？」王姝苒抬手，微涼的指尖幫她整理著碎發，「陸家的夫人，可是要隨時注意形象的。」

  江以舒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她的手，微微側身，很大方地讓她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

  「沒辦法，當了媽媽就是這樣，很難保持住形象。哪像王小姐，青春靚麗。」

  因為江以舒讓開了身子，房間裡一目了然，王姝苒也沒有掩飾，細細看了。

  「看來大嫂一直在睡覺，一定沒有看到洵之了，我去別的房間找找他。」

  王姝苒頷首微笑，王家小姐的教養，讓她不論多討厭一個人，都能保持著最溫婉的微笑。

  看著她離開，江以舒鬆了一口氣，反手關上了門，立刻就去打開了小門。

  男人逆著光，陰影將他側臉輪廓勾勒得越發立體，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讓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凌厲感越發明顯。

  他站在門那邊，光影就在他身後。

  而她身後，是昏暗一片。

  「陸洵之，這是我和你大哥的房間，出去。」江以舒努力平復著心口的不平靜，她不能繼續和他糾纏。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左胸深處出現了一陣尖銳的慌亂，讓她忍不住用手輕輕按住胸口，試圖平復不安的心情。

  陸洵之孤身而立，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沒有一絲晃動，一雙鷹眸淡淡的環視周圍。

  「是你把我推進來的。」

  他聲音悶悶的，緊繃著臉上沒什麼情緒，漆黑的眸子幽深看不見底，仿佛蘊藏著什麼深意。

  他抬手，在虛空中還未觸碰到她，就見她往黑暗中又退了兩步，滿眼都是驚恐。

  「你推的時候，不怕陸世林就在房間裡嗎？」

  「什麼？」江以舒緊張地推開了陸洵之，看清了空無一人的房間，心底仍在微微顫抖，下顎線條變得緊繃，仿佛正在忍受著某種無法言說的緊張和壓力。

  「陸洵之，你能不能離開我的房間，離開我的生命。」江以舒眼眶泛紅，鼻尖一酸，狠狠心，伸手指向了門口。

  陸洵之就好像聽不見她說話一樣，在沙發上坐下。

  面無表情的他，此刻閉上了雙眼，坐在椅子上，交握的手因為過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節，宛若一尊靜默的雕塑。

  「為什麼住兩個房間？」

  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又低又沉，透著一股意味深長。

  江以舒心口一顫，她剛剛只顧著不讓王姝苒發現陸洵之，忘記了自己和陸世林的秘密。

  她鎮定地瞥了一眼沒抬頭的男人，「我們和小糰子還沒分房睡，又想要一點兩人空間，這樣安排是最合理的。」

  「兩人空間？這張床只有一個人睡過的痕跡。」

  江以舒下意識看向他，這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的目光已經挪到她身上。

  漆黑微冷的眉眼，星點燈光落在他的眼角，也沒染出幾分柔和。直白不收斂，帶了點審視的意味。

  她抬眼，再度與他的視線交匯，他神色寡淡，平靜得過分。

  「你沒有孩子，你不懂小朋友在陌生環境會有多害怕，所以剛搬來我肯定是陪著小糰子的。」

  江以舒語氣平靜，她和陸世林根本就沒打算隱瞞這件事。

  就算沒有陸洵之發現，打掃的傭人們眼光毒辣，也早就發現了。

  陸洵之稍稍側頭，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他的神情看起來很複雜，也不知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推門走了出去。

  江以舒看著門輕輕闔上，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手心微濕，心裡亂成了一團，仿佛有很多隻貓兒在撓她抓她。

  坐在方才陸洵之坐過的沙發，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腿軟。

  休息了好一會，她淡定地走下樓去。

  平時這個點陸老爺子應該睡了，今日大抵是太高興了，還捧著茶盞坐在沙發上。

  「爺爺，有什麼事明天再商量吧，你該休息了。」江以舒語氣里有些焦急，以老爺子的身體，絕不能熬夜的。

  她視線偏移，陸洵之正端坐在王姝苒身旁，光風霽月，絲毫看不出方才的無賴模樣。

  也不知道他怎麼解釋自己剛剛的「失蹤」，或許是洗澡，他換了睡衣。

  黑色綢質睡衣貼在男人冷白的肌膚上，領口開了兩顆扣子。

  就算不看男人那張清冷魅/惑的臉，那凸出的喉結和線條優美的鎖骨就足以魅人心神。

  江以舒稍抬眼瞼，意外地撞入一道視線之中。

  深邃，淡漠而又隱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