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她殺人了！

  江以舒站在原地，雙手不住地發顫，手好像不是自己的。

  地上的肥胖男人一直在不斷哀嚎，她看清了，人沒死。

  動靜鬧得太大，很快就來了醫生幫男人處理傷口，江以舒才知道，肥胖男人竟然是會所陳老闆。

  「臭娘們！你給我等著吃牢飯！」陳老闆被醫生扶走，還不解氣，回過頭對著江以舒惡狠狠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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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以舒渾身發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還好，人沒死就好，大不了就是坐牢。

  警方是宋泊簡帶來的，他是目擊證人。

  江以舒什麼都沒說，點了頭就跟警方走了。

  港城警局審訊室

  江以舒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面前有一張桌子，對面坐了兩個警官。

  這是她電視裡看過的場景，卻是第一次親身體會。

  她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水杯，清澈的水紋晃晃悠悠，就像她的心跳。

  「江以舒，現在陳煒指證你蓄意傷人，你認不認？」隊長微眯著眼睛，挑眉看向了江以舒。

  蓄意傷人？

  江以舒的心咯噔一下，料到了，她搖頭，「我沒有，是他要強/奸/我，我是正當防衛。」

  她儘量控制著語氣，卻偷偷把發顫的手藏到了桌下，緊緊攥著衣角。

  隊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臉色沉了下來，「會所房間裡沒有攝像頭，人證物證都只能證明你傷人了。」

  「我身上的傷，是他強/奸/未/遂的證據。」江以舒雙手撐在桌上，語氣發抖，「警官，你們直接把我帶來這裡，都沒有找醫生檢查取證。」

  她早該想到的，陳煒這種地頭蛇，是鐵了心想要她坐牢。

  隊長微微皺眉，讓身旁的女警給江以舒換了杯熱水，「你最好想清楚，有證人指證你是賣/淫，你身上的痕跡都是遊戲而已。」

  聽到這話，江以舒把紙杯都捏皺了，微燙的水刺痛了她的指尖。

  好，宋泊簡，真好，他這個混蛋為了把自己撇乾淨，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見她不說話，隊長乘勝追擊，「江以舒，我有義務告訴你，主動認罪的話，是可以從寬······」

  「我不認。」江以舒抬頭，一字一頓地說道，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警官。

  他和陳煒也是一夥的。

  今天她人在這裡，只怕他們有的是辦法讓她認罪。她咬牙，不可能，大不了就是坐牢，但她絕不會主動認罪。

  隊長沒想到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油鹽不進，緊蹙著眉頭。

  他正要開口，門口著急進來另一個警員，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江以舒坐得遠，他們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只能看到這兩個警官的臉色都不好看。

  又出什麼事了？她不知道。

  新進來的警員把原來那個帶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了那個女警看著自己。

  她一句話都不說，江以舒自然也不說話。

  頭頂懸著一盞明晃晃的燈，照得她情緒緊繃，面前是女警幫她換的熱水。

  其實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而她現在經歷的，正是這種過程。

  兩個人一出門口，隊長的臉都綠了，「你剛剛說什麼？誰來了？」

  「陸家二少，陸洵之。」

  隊長聽到這個名字，臉色更陰沉了幾分，「聽說他一直去陳老闆的會所，他來幹什麼？」

  「保釋江以舒。」

  聽到這五個字，隊長的臉色就好像打翻了顏料盤。

  陳煒是地頭蛇，平日裡黑白兩道沒少打點。本來他覺得江以舒一個小姑娘差點被糟蹋，這會還要被告傷人，挺可憐的。

  沒想到例行公事的一個電話打過去，來的人竟然是陸洵之。

  這小姑娘，背景挺厲害。

  現在這案子，難辦了。

  他走出門還沒見到人，就聽到拐角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警局裡，這聲響突兀又充滿威懾感。

  隊長頭皮發麻，心猛地一顫，快步走了過去。

  陸洵之從走廊盡頭緩步走來，手工的墨灰暗紋西裝在光影下越顯矜貴，面上是一貫的冷淡疏離，看不出他此刻情緒如何。

  他身量高，比身後的警員高出一個頭，明明是被帶路的人，卻難掩他天生的上位者氣質。

  警局四處都是瓷磚，透著一股涼意。

  陸洵之冷冷地掃了隊長一眼，見江以舒之前他要先把事情解決。

  隊長強忍著害怕，打開了審訊室的門，恭敬卑微地彎腰。

  沒幾分鐘後，陸洵之淡定走出來，把袖子挽了挽，面上寒意更甚，周邊的空氣又冷了幾度。

  隊長跟在他身後，不知道剛剛談了什麼，滿頭都是汗。

  他試探著開口，語氣里也陪著小心，「陸先生放心。」

  陸洵之沒有理會他，只是腳步頓了頓。

  目之所及都是一模一樣的審訊室，陸洵之皺眉，「人呢？」

  「這裡這裡，陸先生隨我來。」隊長飛速在前方帶路。

  審訊室里的江以舒並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那兩個警官好像離開了很久。

  她對面的那個女警面無表情坐在對面，時不時冷冷地看她一眼，就好像在看一具屍體。

  江以舒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水，強裝鎮定。

  沒事的，大不了就是坐牢。

  就算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也會砸下去。

  想到那一下，她低頭看著仍在微微發顫的雙手，整個人好像墮入了無邊地獄，徹底沒了活路。

  突然門開了，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就像一道光，突然照了進來。

  是她熟悉的心安。

  陸洵之。

  她抬起頭，對上了陸洵之深邃的眼神。

  他眸子折著光，氣質清冷，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氣息。

  銀色的錶帶佩在他腕間，更襯得他矜貴出塵，不似凡間人。

  光好像是從他身後透進來，他站在光里，宛如蒞臨人間的神祗，矜貴風流，高不可攀。

  他竟然來了。

  在那一刻，江以舒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她喉嚨口，想說說不出，想哭不敢哭。

  陸洵之站在門外，黑色襯衫挽著，和平時熨燙服帖的樣子不太一樣，有點凌亂。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靜，就好像他們此刻是在二十一層，而不是拘留室。

  眼神往她從頭到腳掃了幾眼，沒有任何情緒。

  江以舒以為他會說什麼，可他一言未發，只是把他搭在手上的西裝外套拋了過來。

  不偏不倚，完完整整把江以舒攏緊。

  她緊緊攥著那件西裝外套，上面沾染了他的味道，讓她整個人都安定了許多。

  跟著陸洵之走出審訊室，走出警局，江以舒恍恍惚惚，只覺得今日像是一場夢。

  差點被陳煒強/奸，動手傷人，被冤枉，還有，陸洵之來救她······

  一切都是她完全想不到的。

  「陸先生······」

  站在港城警局門口，江以舒忍不住開了口，「他們說要告我蓄意傷人，現在······」

  她不確定，直到這一刻她都吃不准陸洵之到底是不是來救她的。

  陸洵之一直走在前邊，聽了她叫他回過身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點頭，「嗯，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