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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想和你重溫舊情

2024-06-10 03:21:00 作者: 林與舟

  我心如止水,無比平靜。

  與周盈盈同桌的女子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為她斟一杯酒,笑語恭謙。

  「哎呀,吾見識淺,多虧傅太太指點!」

  「傅太太聰慧雅然,以後多多與我們來往啊。」

  周盈盈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性子乖巧,沉默嫻靜,雅正莊重,不愛熱鬧。

  我想,就算她真與傅戎炡行房了,那也該是怯怯柔柔的。

  她會捂著脖頸,不作聲息擺出嬌媚姿態,而不應是一反常態的張揚,生怕旁人看不見。

  越是炫耀,越是缺乏。

  所以,那紅痕不是傅戎炡弄的。

  那只是周盈盈拋棄顏面的討好,可傅戎炡顯然不吃她的好。

  

  不消片刻,幾個貪酒的女人喝得紅雲攀臉,成了桃花面。

  周盈盈臉最紅,可離她最近的壓酒糕點卻不見動過。

  我看得認真,沒注意到張福悄聲走到了傅戎炡身邊,且接過了醉酒的傅戎煥架在自己身上。

  手上猛地一熱,我如被針刺。

  傅戎炡的手撩撥過我的指間。

  「我哥的酒量有藥,明早才會醒。」

  傅戎炡冷不丁出聲,將我的視線強行拉回。

  我又好笑又好氣,失了理智。

  「你瘋啦!」

  「沒瘋。」

  「下的什麼藥?」

  「不是毒藥,只是讓他睡得更好。」

  「你到底想做什麼!」

  「要是我中毒了,你也會這麼關心我嗎?」

  我抿著唇,心裡暗罵。

  你要是中了毒,我當即借一把鐵鍬來為你掘個土坑,待你入土之後,我必定在上頭狂踩幾十腳,將土踩得嚴嚴實實。

  見我不答,傅戎炡垂下腦袋,若無其事地挽著袖子。

  「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把他安全送回去,然後再和你重溫舊情。」

  他像個痞子,不斷試探我的底線。

  舊情?

  我兩眼一瞪,後背的汗毛瞬間而起。

  遲滯片刻後,我摸了摸鼻頭,後退半步,想從傅戎炡臉上找到一點烈酒灼熏的痕跡。

  重溫舊情?

  何來的舊情,我不過是他心血來潮看上的替代品,勉強有些露水情分。

  他這一年多他在我身上施加的利用已夠了,所以理應放我一馬,叫我免受糟蹋。

  舊情?這定是醉酒之後的胡話!

  他嘁笑一聲,清貴的臉上浮起陰雲。

  「我想親你。」

  此時若有人給我一面鏡子,我必定會看到鏡中之人下白了臉色。

  他的未婚妻就在十幾步之外,他卻好意思說著登徒子的放浪話!

  「我與你沒有情!」

  說完,我環顧一周,想拎起冷餐檯上的咖啡壺,澆他一臉。

  「傅戎炡,玩笑話也該適可而止,我是你嫂子。」

  他朝旁邊努努嘴,目光欠欠的,讓張福先把傅戎煥帶走。

  我慌張邁步要去追,卻被他扣住了手。

  他曼斯條理地摩挲著我的指節,尤其戴著戒指的無名指。

  「你的婚戒比我的漂亮。」

  他重重一捏,叫我眉心蹙起,勾起往日不堪的回憶。

  以前他每次勾我手指,多半是在外遇到了不順事,且色慾撞腦,神志不清,想與我共赴巫山雲雨。

  洪流的戲曲聲還在飄蕩,擁堵在路口的車輛還未散去,我的臉熱了。

  喧囂之中,無人注意到我臉上的緋紅。

  「嫂子?只要你們沒領證,你就不是我嫂子。」

  「現在還有不少賓客,你要是不想我把事情鬧大,就乖乖聽話。」

  傅戎炡聲如鬼魅,人前是紳士,此時卻是魔鬼。

  現在這魔鬼正掐著我的喉嚨,想往我把火坑裡拖。

  我沉著鼻息,反手端起一旁的咖啡,仰頭飲盡。

  咖啡冷了,滿口的酸味嗆得我想落淚。

  我的眼梢紅了,白皙的皮膚襯著染了水汽的眸子,慢悠悠散出柔光。

  手背也因緊握而暴起了青筋,我道:

  「傅戎煥先是我的丈夫,其次才是你的兄長,你何必撂著心情低落的周盈盈不顧,來我這兒幫忙?

  何況我早就與你撕破臉皮了,你如今這般,難不成是嫌外頭的流言蜚語不夠多?你還想讓我背罵名?

  男歡女愛講的是你情我願,現在我不願意了,傅戎炡,你明白嗎?」

  我早就不願意了,可他看不見。

  他是頭餓狼,只顧著自己舒坦,每次都叫我生不如死。

  所謂的舊情,不過是他單方面的剝奪。

  傅戎炡鬆了手,卻忽然上前一步,傾身過來。

  我屏息不動,恨意切切。

  「外頭已有小報傳出你傅二爺不日便要與周家退婚,現在你又公然與我拉扯,是想火上澆油,坐實那傳言?」

  「不一定是傳言。」

  他薄唇輕掀,我頭皮發麻。

  難道他真想悔婚?

  眼看他越逼越近,我撤腿後退,卻聽到他直白森然的威脅。

  「你不跟過來,我就不確定付森和付冉會有什麼下場了。」

  說罷,他長手一探,撈走了桌上的兩張潔白餐帕。

  我額前起汗,視線款款落在沒了帕子的空桌上。

  傅戎炡留下了一張摺疊過數次的黃色字條。

  隨即,他將帕子捂在嘴上,並故作慌張地去追張福,邊跑邊咳。

  早起梳妝,撐到此刻的我已疲憊不堪。

  還以為繃著笑意送走賓客便萬事大吉,哪料眼下竟然還要忍耐他的威脅。

  要追嗎?

  不追了。

  我知道付森和付冉並不在他手裡。

  林巧兒來時便與我說過,倆孩子昨天一早就被送到了海關總長的家裡。

  總長夫婦和藹可敬,且雙雙歡喜孩子,可惜夫人身體欠佳,多年來膝下無子,甚是遺憾。

  夫婦二人閒來無事時養了一池子金魚,春夏之際,魚遊戲水,舒人心腸,解人憂煩。

  林巧兒看管嚴厲,兩個孩子白日要習課業,溫知識,晚上又各自學愛好,因此鮮少出門。

  偶然間,兩個淘氣鬼聽她說有金魚可看,便吵著要去看。

  恰有今日這機會,林巧兒便順手把人提前送了過去,正好也叫總長夫人圓個當母親的心愿。

  兩孩子在寬敞的院子裡撒野,玩得不亦樂乎,總長夫人又愛護非常,傅戎炡是萬萬不可能擄走的。

  所以,他撒了慌。

  因為他找不到可以再拿捏我的把柄了,只能用小孩子來威脅。

  如今我一朝攀附,得了他親哥哥的寵愛,原先被他攥在手裡的那點軟弱,早已於我無用。

  身子驟軟下去,我抓著桌邊。

  鬆緩一會兒後,我從果盤裡撿了塊松露巧克力,剝了紙,塞進嘴裡提神。

  如今戲曲酣暢,路口瘀堵,賓客又燃起興致想再飲幾杯,我怎能棄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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