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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別在我面前打女人

2024-06-10 03:20:13 作者: 林與舟

  西藏路與靜安寺路交界處有個頗具盛名的博彩跑馬廳,是英國人的聚集地。

  那兒最開始時不許中國人入內,後來為了增收賺錢,洋人們作出退讓,允許中國人購票觀賽。

  難怪大哥、二姐恨我入骨,原來是我攪了他們的彩頭。

  格雷送禮送得豐厚,雨露均沾,人人有份。

  可有些錢不宜明目張胆地給,得想些法子。

  於是,他叫二人下注賭馬,通過賽馬博弈將兩萬大洋分三次挪到兩人的兜里,由此完成見面禮的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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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跑了,兩人的錢也沒了。

  「原來如此!」

  我錯愕片刻,慢悠悠咀嚼著二人落井下石的譏諷。

  不過,樓嘉敏剛才還說了「幾萬空子」一事,那事不是別的,恰是早幾月前樓偉明貪占便宜,不辨黑白,被朋友坑騙,從東北收廢鋼賺差價的事兒。

  不過我有些意外,這事兒拖了這麼許久竟還未解決!

  上萬噸廢鋼從東北出發,輾轉上海後送至寧波被一家老牌的德國船舶製造公司收購。

  等等!

  船舶——

  傅戎炡說過,外頭這幾日的動亂起因在傅戎煥。

  他和專家們挑燈研究出的設計圖被盜,那圖紙也是關於大型船舶的。

  船舶是一個國家的海運實力,從碼頭到渡口,從貨運到客運,涉及各行各業。

  上海作為對外的通商大港,迫切的需要幾艘像樣的自產船舶。

  而傅戎煥留洋回國,受秘密重託擔起設計船舶的責任,所以……這兩件事有關聯!

  難怪啊難怪!

  難怪傅戎炡要慫恿格雷來樓家提親,原因竟是這!

  此事因樓家而起,也應由樓家收尾。

  只是傅戎炡心思太妙,竟然一石三鳥。

  第一擊,打樓家痴心妄想。

  樓偉明想賣女求榮,用洋人賺的黑心錢來填補自家損失。

  第二擊,打格雷氣焰囂張。

  不義之財露出馬腳後,他正好切斷格雷在中國人的地盤上為非作歹的後路。

  第三擊,叫殺雞儆猴。

  傅戎煥丟圖一事未必為真,但趁機清理門口是真,藉此機會,正好叫那些覬覦船舶設計圖的狐狗之輩、漢奸走狗原形畢露。

  而我挾持周盈盈逃跑,格雷大怒,原因有二。

  一方面,他心覺受辱,另一方面,他亦覺察到了以傅戎炡為首的上海商人的敵對和輕視。

  或者說,他忌憚中國人的覺醒和團結。

  所以,他大花銀錢,兩邊做準備。

  一來,聯絡租界巡捕房和警署尋找我的下落,混淆視聽,二來,買通報社,披露樓家醜聞,以報我逃婚之仇。

  樓家本就有「前科」,名聲自然是脆弱不堪。

  儘管不久前我捨命救學生的事掛了幾天報紙,勉強挽回了幾分榮譽,但比起大家都關心的「愛國實業」一事,這點填補實在是微不足道。

  於是,樓家成了一座枯木搭建的朽樓,稍不留神的一點火星就能毀之殆盡。

  在這樣的境遇下,樓偉明選擇北上求助。

  如此看來,他北上也不光是為了尋靠山,更多的是避難。

  他知道樓家叛國最大的過錯人在自己,故而只要自己逃遠了些,上海商會的這些老朋友們總歸還會給樓家百貨一點薄面,不至於趕盡殺絕。

  不對,若真是這樣,那我應該是被他抓回來的。

  上海是個大賭場,而他也甘心當賭徒。

  他拿我當擋箭牌,賭傅戎炡是否會心軟。

  思緒清理到此處,疑惑方才解開。

  猶如撥開濃雲,瞧見了巍巍天光,心頭一片明朗。

  想開了,心也更靜了。

  可樓嘉敏卻仍在抱怨。

  她指著我的肺管子,說我無理取鬧。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呢絨羊套裙,頭上戴著鐘形帽。

  大約是怕春日風大,所以還豎起了大衣領子遮掩著脖子,抹了脂粉的俏臉如珍珠一般包進衣領里。

  明明是斯文穿著,可脫口的言語卻粗俗無比。

  我撐著胳膊坐起,借著頭頂的燈光照看二人的面龐。

  「大哥和二姐如此關心我的婚事,真叫人潸然淚目。」

  樓嘉承斜著眼,順手一揚,將手裡的溫茶潑到了我臉上。

  「給你幾份溫和你就當我是個軟骨頭了,你以為讓林巧兒捏著我的兩個孩子,我就能被你們控制?樓嘉玉,想多了,那兩個孩子是我不要的!」

  劉媽媽捏嗓訓斥,「大少爺這是做什麼!」

  一旁的二姐也嚇了一跳,一襲風衣搭起來的翩翩風度都嚇沒了。

  「你這是鬧哪門子脾氣?明知道她現在身份寶貝,不能胡來,也不怕老東西回來了弄你!」

  「我胡來?若不是你說了那兩個孩子的事,現在他們能被送到樓家嗎?」

  樓嘉敏臉一熱,也怒了。

  「這事已經過去了,為何還要提,我不是已經給你作賠了嗎!」

  樓嘉承冷哼一聲,來了勁,撐開肩膀,聳眉瞪眼。

  「行行行,我倆的事暫且不提,先聊聊她。」

  二人對望一眼,朝我看來。

  劉媽媽看出兩個狐狸在商量壞心思,便坐到我旁邊,用被子將我捂得嚴嚴實實的。

  「小姐,別怕。」

  我倒是不怕,反正要命一條。

  須臾後,二人商量出了結果。

  樓嘉敏神色不愉,「真行嗎?萬一她告狀怎麼辦?」

  「怕什麼,反正她的好姐妹林姨娘,這兩天都在外頭的洋樓照顧我的一兒一女,沒空回來。

  你姆媽吃齋念佛,我母親就是個看熱鬧的軟柿子紙老虎,一會兒下樓,我們各自去說幾句話,兩個人睜隻眼閉隻眼,誰都裝看不見,這事誰會知道。」

  說罷,他忽然近身,反手將劉媽媽扯扣在地上。

  我慌張要去抓,卻被樓嘉敏按住。

  只聽「咔咔」幾聲,臉頰貼地的劉媽媽便汗如雨下。

  疼,我知道她疼。

  可她不敢叫,只能忍著。

  樓嘉敏會心一笑,趕緊去關門。

  「也是,趁現在爹不在,新仇舊恨一起算算。」

  我伸手擦著滿臉的水,模樣狼狽,二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詭譎一笑。

  樓嘉承將襯衫下擺掖到褲子裡,大喇喇地翻箱倒櫃,將我的衣裙一股腦地扔在地上,抬腳就踩。

  末了,他找到了一根腰帶一條絲巾,反手將劉媽媽堵了嘴,捆起來丟在一旁。

  我張嘴大叫,卻被樓嘉敏當頭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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